灰塵——張遠
開幕酒會:2009年12月19日 星期六下午4-6點
展覽時間:2009年12月19日–2010年2月7日
展覽地址:安妮畫廊 北京市798藝術區A區797東街
聯繫電話:86-10-8456 7783
anniart@sina.com
複雜的思緒Karen Smith
張遠的作品傳達的就是對圖像並置的欣賞。混合的視覺比喻所表達的諷刺意味或是從不可能的接近中表達出來的洞察力。這種“接近”在現實世界中是不可能的,但是在繪畫空間中“任何”事情都有可能。張遠的風格是象徵性藝術並具有模糊現實主義的特點,自然地暗示著所有獨立元素都是宏大敘事的一部分 ,無論姿勢或行動多麼的破碎或複雜。
他的畫是高度理性的。所有的東西都充斥在有效的小“螢幕”中——都是小尺寸,大多是長方形構圖,內容被獨立“封閉在”隨意樣式的畫布上——每件都在報道著一些時事新聞或是從講故事的角度瞥見的場景:觀看者被置於黑暗中猜想著這講的是些什麼故事呢?這些獨立的“螢幕”突出了部分的非凡力量。因此,這是更簡單,更不密集的組合,很有效果和力量:越少的片段,越強烈的“現在感”或“事件感”,是很有密度的繪畫,螢幕這種方式模糊了整體的存在。
張遠技法的功力,點和線的結合,豐富的點和對顏料或是鉛筆的自如運用展示了藝術家高水準的説服力。儘管他的畫作中存在視覺的悖論——在一幅作品中結合許多樣式的東西,但人們可以從他的作品中清晰的感受到他的“意圖”。如果理智的來看,他的作品好像具有和密碼一樣的功能。每個敘事都充滿了線索,從來不直接表達,充滿了衝突。有種力量吸引著觀看者一幅一幅的看,大腦在不停的接受新的資訊,生怕漏掉某些重要資訊,又好像是在變戲法,天空中變出許多的球:腦袋裏想著不能漏過任何東西,不然會毀壞作品的完整性。
男人手舉火炬的那個系列是在2008年前9個月中完成的。火炬立刻讓人聯想起了奧運聖火,這聖火在世界傳遞時飽受爭議,象徵著中國的團結與自身的防禦。但是張遠想傳達的是什麼呢?是代表著人民?代表了他們的日常生活?或是代表了中國在面對新的國際關係?特別是那些北京以外的居民在享受了強烈的民族自豪感後並沒有看到任何直接的社會經濟利益。雖然此時此刻還很難判斷這些利益的:“速度”和“範圍”。中國真正的改變是發生在現實背後的,而且速度不快,所有這些問題都和主題緊密相關,特別是站在高處舉火炬的那個人所傳達出的觀點和周圍的氛圍:異化和無用感好像伴隨著他。火炬這個圖像反覆的出現,比如説在“亮甲店-不知道的秘密之一”,“亮甲店-不知道的秘密之二”和“寶石2”之中,張遠所塑造的人物越來越有力度,緊迫,無意義。人們很直觀的接受了這組作品所傳達的資訊。如果沒有黑暗,恐懼,模糊,陌生和隱藏在表面後面的焦慮,我們會感到很舒服。這些畫和大衛林奇的電影有些相似之處——任何事情都和表面所呈現的不一樣。觀看者從來不確定是否他們要去往深處去探究。他們知道會被那些深層的資訊所影響。
地方風景,被認為是張遠的風格。那些景色不是來自城市而是來自鄉村,也不是滿幅習以為常的山景,茂密的樹林,懸崖之間的裂縫;石板路和黑暗象徵著現代生活。火焰只能在海灣邊有限的距離內短暫停留。在“亮甲店——穿天猴”和“被擊斃的汽車”這兩幅畫中,汽車處在一種黑暗氛圍中。這些汽車已經被淘汰了嗎?我們是否錯過了事件的發生?是否汽車裏面還有一些我們看不到的秘密?一旦我們覺察到了後者,就暴露了自己的弱點,我們變成為了故事的“窺陰癖患者”。這些畫的風格讓我們想到了裏希特畫中那遍佈的微妙感, 照片般的寫實主義, 籠罩的靜寂和後現代對“靜寂生活”元素的無指向性。“亮甲店——穿天猴和“被擊斃的汽車”這兩幅畫就是後現代主義非敘事性很好的例子。
這種敏感在“陌生人”和“亮甲店”系列裏得到了進一步的表現 。畫面中充滿了活力,自信和明確的意圖,使人印象深刻,因為她們的內容都傳達著對當代社會,個人和群體的不安感:這種焦慮不安是很難擺脫的。張遠解釋説,亮甲店是“修理和清理盔甲的地方”,另外一個層次的意思是“展現武裝力量的地方”。今天,亮甲店是一個垃圾場,而且離水庫很
近。水庫的水被污染,這附近的人們飲用的就是帶有有毒物質的水。這件事情對於“無名船運公司”這個系列很重要——特別是那件小的雕塑作品——那艘運貨的船好像是在運輸全世
界的垃圾⋯⋯垃圾通過海運最終又被注入進了離你很進的垃圾傾倒場,如此迴圈往復⋯⋯任何事情都沒有解決,只不過是大家的心理安慰罷了。“亮甲店”是對環境忽視和環境破壞問題的比喻——個人對改變所做的努力和無能為力。他説“大眾總是被利用的”。實際上,“亮甲店”作為潛臺詞很好的説明瞭他最近創作作品的正確性:人們沒有必要了解作品的背景和藝術家對於主題的想法,只是去欣賞,享受作品即可。在“虛構的傳奇”中,張遠所要實現的就是把主題延伸到一個更廣義的社會情境下,使之一般化、普遍化:簡單而直接。
另一組重要的作品是開頭以“無名”命名的一系列作品。主要刻畫船這個圖像。有時被描繪成普通的大船,有時被描繪成漂浮著的軍用的機械。雅致的形式結合了莊嚴和詭計,像是現代社會的核能鐵達尼。“無名”系列呈現了張遠藝術的長處和短處。長處就是“自作主張”的組合,結構的精確,用線的肯定,還有作品所帶來的動感和能量,短處是形式的重復,他不是總嘗試新的東西而是習慣於以往的東西。在“無名船運公司”系列畫作之中放置的雕塑採用了新的嘗試,整個雕塑整潔,緊湊,強烈有力量。
另一個雕塑:“美麗的蛋糕以及溫柔的明天”和“無名船運公司”尺寸差不多,但是另一種風格——有關風景和空間(石頭,山和植物)。這個作品講述了人類在當代生活中異化的突然性和直接性,個人和集體在瘋狂的當代世界中的異化。從雕塑中陷入水泥的小人服裝來看,很像是當今時代的男性。他的表情和姿態是暗示著——雙膝被困在石灰中。有句成語是人靠衣裝,可在這個作品中顯然相反,我們並沒有被衣服所愚弄。這種情感在他很多作品中都有體現——特別是繪畫作品——很大膽的在“中國式俠客島”這幅作品上有所表現。畫面中看起來像中國古代人物,穿著道家的袍子,被發射到一個我們認為是空氣的空間,沒有人推他,而是他瘋狂的思想。所有那些被壓抑的能量或是挫敗感都與之有關。
此次展覽中有一系列油畫和紙本繪畫的小幅作品,有的用水彩,油畫顏料,有的用鉛筆和墨。也許小畫的成功在於它的尺寸:筆畫,點,材質在超過雙臂範圍內的畫布上是很難控制的。他的小幅作品沒有超過30-40釐米的,是很合適打草稿的尺寸,而且張遠畫插畫時也很習慣這麼大的尺寸。無論採用什麼樣的媒介,作品都表現的很到位。
從油畫,素描到裝置雕塑,我們可以很清晰的看到藝術家實現了很顯著的飛躍。新的油畫作品,一些小雕塑和裝置作品很具代表性的回應了以前作品所關心的問題。在這些新作品中,張遠的態度很清晰,明確,有權威性。他想説的幾乎沒有疑慮,這並不是説沒有新的問題提出:在當今藝術界,每件“新”作品中似乎都蘊涵著一些以往見過的東西,這是時常發生。比如彼德•多依格 受格哈特•裏希特的影響,張遠的這輩人之間的繪畫風格也會有近似的,但在藝術史的眾多例子中,人們不太在意這些,而是很享受的去欣賞張遠是如何處理這些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