威姆斯:博物館工作室對於我們來説就是家
達伍德:這讓我想到了在哈萊姆的工作室博物館,那個工作室在這次談話中顯得非常突出,它在1976年就有了,當我想到不斷的有藝術家來自於那個工作室,我想不出如果沒有那個工作室的存在,那些藝術家怎麼能夠出人頭地。它的存在是有它的理由的,沒有其他地方可以提供這麼高水準的支援。
威姆斯:博物館工作室對於我們來説就是家,我很多重要的關係均形成于那裏。當然能夠遇到你是我一生中絕無僅有的重要時刻,能遇到艾德·謝爾曼(Ed Sherman)更是難以置信,我們現還一直有聯繫。博物館工作室是一個可以給大家提供機會,參與社會對話的地方,不單單只是攝影,而是綜合的藝術。在我定居紐約之前我住在舊金山,我還會飛去博物館工作室去參加一些活動。我還記得米歇爾·華萊士(Michelle Wallace)在她《黑人男子氣概和超女的神話》書中提到的:有大約500人在博物館工作室,人們都站到了門口,幾個星期後,這個數據還在上升。這個地方不光是藝術家可以來,這個城市的任何黑人有識之士都可以參與。現在塞爾瑪·金(Thelma Golden)加入這個地方使它再一次的充滿活力。你知道嗎,博物館工作是我遠離他鄉的家。在那裏我可以找到非裔美國人,非洲兄弟,文化和藝術的最新動向,同時我們還可以有機會與類似的學術機構合作。重中之重,仍然是博物館工作室認可我們做出的貢獻。
達伍德:我不記得我是不是問過你這個問題,在1976年的時候你途經加利福尼亞來到了紐約,是什麼讓你想到博物館工作室來?
威姆斯:既使我當時才14歲,我那時已知道我將定居紐約。我來自俄勒岡州的波特蘭,不久前還是個非常小的城鎮,這個城鎮在過去的15年裏發生了巨大的改變。我知道我將成為一名藝術家,成為什麼類型的藝術家我不知道,但我知道我會在藝術的世界裏遊刃有餘。17歲那年我來到紐約,18歲的時候一個大個子同性戀男孩帶我去見了詹姆斯·布朗(James Brown)。我當時還小,對這個城市還沒有一個正確的的理解,後來我回到了舊金山,我的男朋友在我21歲生日那天給了我第一個相機,打那以後它改變了我的所有。
在70年代中期我開始考慮重新回到紐約,但是我也喜歡舊金山,所以有很長一段時間我是東西海岸輪流住的。我到紐約是為了弄清如何學習以及把所學知識與攝影藝術聯繫起來,當時沒有任何人指引我,可能是艾倫·朱勒(Jules Allen),當時他住在舊金山,告訴我有關於博物館工作室的事情,我不知道我當時還能通過什麼別的方式找到有關於它的資訊。在我20歲初的時候我一回到紐約,就去那參加了課程。
威姆斯:目前我的作品重點集中在表達權力和建築上。
達伍德:關於你的作品,我還想問幾個更為具體的問題,這些問題我還沒有機會問,但我已經思考了很長時間。有一個是關於你的作品,從概念上説你既在鏡頭前又在鏡頭後,你既是所要表現的主題又攝影師,這在你早期的作品“廚房歺桌”系列無疑表現的淋漓盡致。在你最近期的作品中,有一個人物迴圈重復出現在你的作品中,我把她稱為一個對歷史無聲的見證人。這個女人雖然我們不經常能看到她的臉,但似乎她可以成為一種萬能的存在,也許標誌著她所承載的歷史見證作用遠遠高於我們所想,她像一個見證人目睹了每一個地方的份量。這個像阿凡達一樣的女人,她是誰?在你塑造的地方和故事中她起到一個什麼作用?
威姆斯:我把她稱為我的繆斯女神,可以非常放心的説她代表的不僅僅是一件事,她是一個至交,她在我的藝術生活裏有真正的作用。我在加州大學伯克利分校的民間傳統工作室裏待了三年,我試圖在我的工作同時産生兩種情感:身在其中和超脫出事物之外,我試圖用這種張力在不同的立足點之間進行創作,我既是主體又是客體,既是表演者又是導演。我最近才意識到這些年我一直用這種方法去行事,去表現,去觀察,作品告訴了我一切。
這個女神在《廚房歺桌》系列首次亮相,這個女人可以替代我也可以替代你,她可以替代觀眾,她引領你走進歷史,她是見證人和嚮導。根據地點的不同她會有一點改變。比如,她在古巴和路易斯安那的形象刻畫就有別於羅馬。她向我展示了很多有關於我自己和這個世界的東西,我非常感激她。她是一個黑人女子承載著巨大的重負引領我們走過歷史的創傷。
目前我的作品重點集中在表達權力和建築上。例如,照片中有塞維利亞、羅馬、以及柏林。這暗示著我在歐洲沒有容身之所。我發現“我沒有合適的地方”這一概念很令人震驚。在這些地方之間有著很動態的關係:國家的權力,通過建築手段表達市民對於情緒的控制,戰爭的創傷,種族大屠殺,對猶太人的清除,奴隸海岸線以及奴隸屋的存在。在這些城市中我在每個重要的廣場上都能看到埃及式的方尖碑。世界在地中海交匯,而不是在密西西比河——這些都在我的腦中産生關聯。由此來説,非洲只是離我們有一大步那麼遠。西班牙比美國的薩凡納港口要近一些,羅馬比羅德島要近一些。馬克·安東尼在埃及艷后的臂彎中漸漸衰弱失去權力;墨索裏尼在埃及建立了義大利的殖民地;摩爾人和非洲人控制了西班牙的海域,在阿爾罕布拉留下了他們的痕跡。錢在這裡被鑄造,而不是在美國緬因州。明白我説的是什麼意思嗎?我來這裡不是為了吃義大利面。我想試著用我卑微的方式將這些點連接起來,並且證實這些歷史。民主和殖民擴張是植根于這裡的。所以我拒絕那些強加的限制。我的女孩,我的繆斯形象,其實在照片中出現是敢於作為一個嚮導,作為一個有關的人士,來指出歷史中的權力問題。她是一個我對於西方想像中的意外結果。我用我的身心來做這個工作,這一點是非常重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