揮毫吶喊 筆墨當歌——解析畫家石虎的藝術人生

時間:2013-08-15 14:42:16 | 來源:藝術中國

揮毫吶喊的石虎率先挑起保護民族文化的大旗:“歷史是十分沉重的,不想挑擔的人當然不會關心它的分量,我看到:年輕的否定派換上了洋人裝,他們持戈披甲,向中國畫壇發起了猛烈的進攻。他們進攻的內容是:否定、否定、否定,他們進攻的形式是:嘴巴、嘴巴和嘴巴……使用著人家的創造,來嘲笑創造的發明者,用一張白紙上的美好想像來貶低別人的藝術作品,這樣的品格哪有一點真誠、善良和美好呢?”可貴者膽,可敬者魂!《蠻夢》一齣,石破天驚,爭論雖在繼續,但勝負早已分曉。為了給近代中國百年畫壇中極有建樹的大師們如蔣兆和、林風眠、關良等正名,石虎直言敬畏之情:“我不能不激動地提到齊白石與潘天壽的名字,他們決不是‘尾聲’或給後人以消極影響,他們的藝術具有豐富的內涵和獨有的構成,他們的業績具有超時代和永恒的價值,世界上並沒有一種繪畫能取代它們,它們就是它們時代的世界性。”

在《蠻夢》的最後,石虎道出了大多數真正為藝術而筆耕不綴的藝術家們的心聲:“藝術家不可能離開自身的特殊性格來實現一體的完整,藝術家不可能屈從類屬的東西,任憑桎梏來扭曲自己的天性。我們並不缺少謙虛卑恭。今天的藝術家是覺醒的藝術家,他們並不念戀所謂真理,而相信真理寓于創造之中。他們相信真誠的畫筆是神聖的,相信中國畫的道路要靠自己走。中國畫的現實是理智萌生與對真理追求的發展階段。真正的飛躍尚沒有到來,他們需要澆水、施肥,而決不需要拔苗與縱火。當務之急與其説是對理性的喊叫,不如説是勇敢實踐,增強感覺功能。我相信,一旦人們克服了生吞活剝的幼稚,克服了原則摧毀情感的蠻夢,中國畫壇就會真正興旺,中國畫壇就必然會産生傑作,以及創造它們的大師。”

1986年,《美術》雜誌主編邵大箴先生決定在該雜誌第2期刊發石虎的《蠻夢》。文章一經刊發,原來視石虎為己類的“新派”諸多人士隨即開始反對石虎。瞬間,石虎開始感受到前所未有的壓力和孤獨。正是這種壓力和孤獨,讓他多少年來一直苦苦地思考這樣一些問題:如何看待中西文化藝術的基礎?在復興中華文化藝術過程中,我們這一代人究竟需要做出怎樣的“給予”?……“屋漏偏逢連雨天”,1989年,石虎深愛的父親突然因病而逝,悲慟難忍的石虎在重重壓力雲集而又無法揮去之時,毅然帶著永不言敗的勇氣客走他鄉,繼續在飄零中追尋、探索、印證他的中國藝術、文化之根。

一篇《蠻夢》,曾經鄭重地寫下了石虎的信念:撥開迷霧的中國畫絕不會走向窮途,一定會方興未艾!為了否定蠻夢者的謬論,為了證實中國文化藝術的博大與傲岸,十年磨一劍的石虎最終走出“小我”之思,置身於“大我”之中,用心與智開啟了神覺,一步步向藝術聖地邁進。

開啟神覺

作為一個藝術家群體中的一個個體,石虎一直都在尋找屬於他自己的繪畫語言。

1990年,一次頓悟開啟了石虎的神覺。石虎如此記錄著自己的神覺:“昔日有夢,見白石山翁攜一幀仕女圖,那仕女側像被排成一條直線,十分精妙……硯田耕墨,不覺已去幾十春秋,白石翁語隨我已過半百,自問天命知了幾許?虎斗膽言所不言之物,面對中華幾千年文化斷言説:中國藝術思維之特質繫於神覺。神覺象呈虛有光而隱,思感應物體實無光而清。藝術家不能從冥冥太虛中神攫靈覺,創意向物之界構,他就不是真正的天才。……現代藝術家將不同時空、無時空、負時空、廣泛連接,交接錯嫁于萬物,人畜神鬼戲串,無機而化,不類而類,其精神回歸人類本初。其神覺思維的宏揚乃預示著人類文化精神真正之覺醒。神覺思維是神秘的,其取象立意常常為大師們激動不已,其玄妙之神覺之象化或如鹿女之詭異,或如風娘之婀娜……”

如果説開啟神覺之前的石虎是在用筆來作畫,那麼開啟了神覺之後的石虎則是在用心智來傳承中國書畫精髓。頓悟之後,在石虎的筆下,具象的也好,抽象的也罷,所有的物象只不過是其書寫天才、為靈魂而歌的符號而已。物象信手掂來,成于思,凝于筆,敷之彩墨,躍然于紙上,情隨之走,智于之行,一幅幅力作就這樣在石虎的神覺引領下開始誕生,也帶著石虎走進他人生的陽光地帶。

鍾情字思維

如果説奮筆直書《蠻夢》是石虎對中國藝術傳統的信念使然,開啟神覺是其解開藝術思維困境的鑰匙,那麼對中國漢字的思索則是石虎對中國幾千年文化的解析。

“中國人的生命與漢字母體血肉相連。5000年的中華,經典歷歷,日月昭昭。漢字是中國人省律行止的式道;是中國人明神祈靈的法符;是中國人承命天地的圖騰。中國人生生死死、世世代代都必須不斷面對自己的文字。”在石虎的眼裏,漢字的世界,包容萬象,它是一個大於認知的世界,其玄深的智慧,靈動的能機,卓絕的理念,是人類直覺思維圖式成果無比博大的法典。漢字不僅是中國文化的基石,也屬於拓建人類未來所需之智慧的寶庫。漢字,是與宇宙萬物相對應的框架圖式。字意於此框架圖式,具有相對填充性。一定意義上説,字之新意是由詩人來灌注的。漢字有道,以道生象,象生音義,象象並置,萬物寓于其間。這就是“字思維”的全部含義。它相當於中國古典哲學中道生一後而二而三而萬物的宏大命題。因此漢字具有超越自身、無比靈動的本質。

曾經孤獨與苦悶的石虎,閱讀了大量的傳統儒家經典和儒家代表人物的著作,開始反省近百年來中國文化之路,終而領悟了漢字的精髓,並以字思維理論為指導,闊步邁進詩歌的王國。思至文成,冰融泉涌,銳不可擋,大量的詩歌精品應運而生。石虎常思乃父貧寒志守謝家育子之苦難人生,又恰夢見翠雀,思至詩現,《玄雀》躍然于紙上:

不父而誰/虛徐穎影異市/棕衣而弊/無言陌地佇至/溶溶花清/耿耿立樹/親親忽我熱淚

不父而誰/蕪網一面/知年赤魯藍淀/胛背不逾絮零/馬井磐車鬥灌

不父而誰/吁吁言風/呵呵訴霧/飛紅床闌頻注/剪羽花攢/拳拳啄可見

不父而誰/悉北兩袖清/今南天玄翠/欲擁擎去羽/空對天障類/知醒兩界擎/咫尺囑辰星/道是巴厘魂/父言龍潭清

真切的親情,漫美的詩文,精緻的古韻,引領咏誦者走進一個古老的文明語境中……一時間,石虎特立的理論及漫美的詩歌在整個美術界、文化界掀起了巨大的波瀾。1995年,領略了漢字精髓的石虎創辦了“石虎詩會”,試圖從倡導漢語詩歌寫作入手,全面復興漢語文化,為此海內外漢語詩壇遙相呼應。1996年11月,《詩探索》雜誌社在北京舉行了“字思維與現代詩學研討會”,來自各地的詩人、詩評家、畫家、書法家、美學家等近40人參加了會議。會議認為,字思維理論對於中國現代詩學的發展,對於詩歌創作具有重大意義。著名詩學理論家、北京大學中文系教授謝冕等給予石虎的理論和詩歌創作以高度的評價。謝冕還親自出面,主編了《字思維與中國現代詩學》一書,認為石虎的字思維理論“第一次將‘字’的問題提升到一種詩學理論的高度”,是“在一個日益全球化趨同”的時代,“試圖在久遠文化傳統中變構現代化動力的必然結果”。石虎作為一個畫家,從文化的高度、藝術思維的深度切入漢字文化與詩歌語言本體,其理論帶給整個詩壇的震動與警醒不言而喻”,“詩壇理論界關於‘字思維’的討論,已成為世紀末一道鮮亮的文化景觀,這無疑是石虎先生對於中國詩壇、中國現代詩學乃至中華文化建設的獨特貢獻”。孫紹振教授認為,石虎在為中國美學突破西方美學的包圍而努力。他在為石虎的詩集所寫的跋中,寫下了如此的話:“石虎先生,以畫師之尊,倡以漢詩‘字思維’之説,初聞並置美學,既感震驚,又似猛省。及讀先生之文,神思飛越,瀟灑飄逸。恍兮惚兮,似幻似真,壺奧迷蒙,筆意淋漓,其浩然之氣中有鏡花水月、玲瓏湊泊之妙;文外之旨,韻外之致,如奇峰橫空出世,如天馬之行空淩虛,其形而上者,于不可言處見精神;其形而下者,于不可説處見功力。”

神覺的開啟,對漢字的獨特思維,使石虎徹底完成了一般生存意義上的“蛻變”。將字思維傾注于繪畫作品之中,石虎必然畫出大於思維的形象,必然構思出氣度恢弘的傳世之作;而將開啟的神覺再移植到詩的語境中,其必然吟唱出連結古韻的大雅之作。擁有神覺的石虎帶著他的字思維縱橫天涯,屈原、李白、畢加索、馬蒂斯、波洛克、德庫寧、徐悲鴻、齊白石、林風眠等花壇巨匠、文壇泰斗在他的解釋下豁然開朗。在石虎的作品中,大師們存於心中的思想自然而然滲于其中,再經他的綺思而化為漫美的形象與精妙的韻律。中國的字、畫本就同源、同根,當將其再次焊接在一起的時侯,便找到了中國畫的依託,中國詩歌的根源,那就是博大而精深、浩瀚如宇的中華文明。找到了根的石虎從此不再有浮萍的感覺,相反,母體文化所散發的馨香令其激動不已,不斷向藝術的縱深領域開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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