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國有很多政策市。比如股市,雖然很多人抱怨,歐債危機下歐洲股市跌不過A股,但如果沒有匯金公司關鍵時刻表個態、沒有社保基金摻和、沒有基金準入政策變通後的RQFII,誰知道眼下的A股會不會更糟糕?比如樓市,一些樓盤的確很貴,但遍地開工的保障房建設還是讓人心裏暖暖的。可見政策市不是貶義詞,只要政策在適當的時候出現、在市場科學發展的軌道上適時退出,就無可厚非。
但藝術品市場沒有政策市。你什麼時候聽見説,政策擔心齊白石老人家畫價下跌,讓匯金公司買幾幅?藝術品市場是窄眾市場,既不需要跟誰伸手貸款要錢,也不會玩到最後收不了場。但筆者擔心的是,在政策不干預的情況下,市場對定價權的掌控方式是否科學。
剛剛過去的這一週,有兩件事讓人對藝術品市場定價權産生質疑。一件是外地一個藏友想賣掉手中幾套郵票,多方詢價後,得知一家拍賣公司能幫他賣到250萬元,但需要他繳納幾萬元的手續費。結果手續費花了6萬多元,東西卻流拍了。這種事其實在收藏圈裏有很多,但令人想不通的是,藏家如何看待手中藏品的價格?換句話説,如果我花500元買到一雙皮鞋,緊接著一個人説可以200萬元高價賣給另一個人,我肯定覺得不是我瘋了,就是他瘋了。這個道理怎麼到了藝術品市場,就有點講不通了?
還有一件事。北京一家珠寶玉石店表示,為了在行業內樹立良好信譽形象,現制定一個先行賠付條例,在店舖裏買到假翡翠,商場將先行賠付。想法挺好,但後面説到凡銷售翡翠B貨、C貨的直接視為銷售假貨,這是為什麼?翡翠按照各種區分方式本來就是有等級的,所謂A貨、B貨、C貨這種分級雖然不是國家標準,但多年的約定俗成已經被市場所認可,B貨、C貨在市場中因其價格低廉也有很大的購買人群。讓商店做出這樣決策的理由,我覺得有兩種:第一,您要做精品,沒有翡翠A貨的商鋪請出;第二,您要提價格,沒錢的客戶勿入。雖然我尊重去粗取精的理念,但對於這種強行給市場畫框框的做法,我不敢茍同。
政策與市場之間的博弈,源於市場的自製力,藝術品市場尤其如此。我們希望這個市場充分競爭,優勝劣汰,更希望這個市場不因窄眾而自閉,不因專業而和寡。但定價權調控不是件簡單的事,它關乎遊戲規則,表面上誰説了都算,背後卻是整個市場要為定價權濫用支付高昂的信用成本。在此,我希望在新的一年裏,藝術品儘快擺脫“自由市場”,也別錯用了定價權給自己畫框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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