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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1年春拍現場
中國當代藝術，自2005年破百萬以來，一直備受關注。2008年雖受金融危機影響沉寂了一段時間，但2010年已開始回暖。2011年春拍季，更是由於尤侖斯收藏的“拋售”，引發了別樣的一番“中國當代藝術市場熱”。以下逐一解析今年春拍的十大現象。
現象一：頻創世界紀錄
今年春拍有不少創紀錄的成交結果：四月香港蘇富比的尤倫斯專場，100%成交，總成交額4.27億港元，創下當代藝術單一藏家拍賣金額之世界紀錄。張曉剛的三聯作《生生息息之愛》在此專場以7906萬港元成交，不僅刷新了其個人的世界拍賣紀錄，也是世界上最貴的中國當代作品。除張曉剛外，張培力、王廣義、耿建翌、丁乙、劉煒等藝術家也都在此專場刷新了自己的個人世界拍賣紀錄。5月24日中國嘉德陳逸飛的《山地風》以8165萬人民幣成交，刷新了中國油畫拍賣的世界紀錄。6月3日吳冠中的《獅子林》在保利也以1.15億元人民幣刷新了吳冠中畫作的最高拍賣紀錄。5月27日香港佳士得當代夜場總成交4.84億港元, 較去年秋拍增長74%，專場成交價為歷年最高。5月30日羅芙奧常玉《五裸女》油畫，以1.28億港幣成交，超越陳逸飛的《山地風》，再次刷新中國油畫的最新世界拍賣紀錄。
現象二：尤倫斯榮獲最佳男主角
今年春拍，77歲的比利時男爵尤倫斯(BaronGuyUllens)絕對是舞臺要角。他要出手上百張藏品的消息自年初便引發市場的議論與不安。從蘇富比到保利到永樂佳士得，走到哪兒都有尤倫斯他老人家藏品的預展與專場，且都百分之百成交。操作得當，成功獲利，演出精彩。其中一些重要作品拍得不錯，但也不是所有作品都拍得很好，因為有些作品的市場接受度還沒那麼高。四月香港蘇富比專場，是中國當代完整系統的早期重要收藏。這些作品為何能件件成交、高價頻出？因為只要尤倫斯這樣的國際大藏家收藏過，就為這些作品增添了藏自名家、流傳有緒的好條件，未來價格更具有升值優勢，所以容易受到藏家追捧競逐。尤倫斯這一次大出手，對市場産生的影響應該是正面的。
現象三：早期重要代表作搶盡風頭
今年春拍，因西方重要藏家出手大量重要作品，因此，市場的熱度集中在早期代表作上。如蘇富比尤倫斯專場、保利的尤倫斯專場、還有保利的歐洲藏家珍藏早期當代藝術專場等。所以，今年只要是重要藝術家早期代表作，都有高價。春拍此番漲勢主要是因早期精品大量進入市場所導致的。例如香港尤倫斯專場大多是早期名作，所以深受市場青睞。保利有另一個專場就叫歐洲藏家珍藏中國當代早期藝術。這位早年生活在香港的歐洲藏家，他的早期藏品，長期購自香港漢雅軒畫廊，且多參加過“後八九新藝術展覽”以及海外重要展覽，在90年代的中國當代藝術史中有重要意義。這些參加過重要國際展覽，售自重要畫廊，被重要藏家藏過的作品，當然能有好的價格。另外，如保利陳丹青的《進城三》也是早期西藏組曲裏的重要代表作，拍出了兩千多萬元的價格。
現象四：兩極分化態勢明顯，明星效應出現
從去年春拍開始，當代藝術市場已顯露了兩極分化的態勢，這態勢今年更加明顯。高的越來越高，低的越來越低。06、07年全面大漲的榮景已不復見，市場上一線與二三線藝術家的價格已是天壤之別。很多風光一時的藝術家其作品價格已從天上墜落在地上爬不起來。原本是市場寵兒的F4，價格差距日趨拉大。另外，同一藝術家精品與普通作品的價格有可能差個幾十倍，甚至流拍。曾梵志今年行情穩定上升，有大藏家弗朗索瓦 皮諾(Francois Pinault)支援的個展，又有慈善捐獻儀式，曾梵志在香港博覽會與佳士得拍賣是全場注目的焦點。今年《自畫像》在佳士得拍出3762萬港元，保利尤倫斯專場的《A系列之三：婚禮》以4025萬拔得頭籌。其實，行情並不是全線上揚。除了張曉剛、曾梵志等市場作品受到多路買家競逐，繼續上漲態勢外，不少藝術家的作品還是以最低估價成交，甚至流拍，上升力道疲軟。目前的狀況是，一小部分明星藝術品在拍賣場上不斷創造高價格，而大部分作品在低價徘徊。這種藝術家明星效應也體現在70後藝術家身上。這一群藝術家的價格已經穩定在三四十萬左右，精品甚至直逼百萬了。例如佳士得仇曉飛的“學習三號”以52.4萬港元出售，是預估價高位的5倍以上；他的《看眼睛》在傳是拍賣以126萬人民幣高價拍出。王光樂《午後》在瀚海拍出58萬，宋琨在傳是也拍出了40幾萬。陳可的《梳子》在瀚海以82.8萬成交、吳海洲32萬。康海濤《樹叢》在匡時拍出40萬、韋嘉的《48小時》拍出75萬；均以超出估價成交。這都顯示今年春拍在75年前後出生這一代藝術家的作品反而有穩中上升的良好勢頭。
現象五：價值導向，市場日趨理性審慎
經過08年金融風暴後的沉澱與調整，藏家受到教訓後變得越來越理性，開始懂得在市場上尋找價值定位清晰的作品，市場逐漸變成業內人士所謂的行家市場的趨勢。藏家慢慢明白，今天的市場是對過去二十年當代藝術作品價值的價格體現。再加上新收藏家數量增多，作品更為稀缺，有藝術史定位的藝術家價格必定上升。所以，如常玉、趙無極、吳冠中這樣高度的中國現代畫家，都續創新高。趙無極依然是海外華人所愛，作品《2.11.59》在佳士得夜場以4098萬港幣成交撥得頭籌。而《14.11.63》也以3874萬港幣位居第二。另外，實力派藝術家今年價格穩定持平，如尚揚、劉小東、劉煒、何多苓、程叢林、周春芽、徐冰、夏小萬、劉大鴻、尹朝陽等實力派藝術家作品依然受歡迎，大部分作品已穩定在百萬以上。其中值得關注的是尚揚在保利夜場的早期巨作，拍出三千多萬的高價。匡時徐冰代表作《新英文書法延安文藝座談會上的講話》是徐冰創作的“新英文書法”系列作品中尺幅最大的作品，在匡時拍出了1035萬的高價。劉大鴻《古老的遊戲》在匡時拍出172萬，也穩定上漲。周春芽的三隻綠狗，在傳是拍出了460萬的高價。未來經典型精品會還會更貴，因為經過上一輪的價格起伏後，藏家已經變得理性，知道該去尋找有藝術與學術價值的好東西。
現象六：投資資金進場浮現的問題
近兩年成交額的跳躍式增長顯示出大量投資型的熱錢涌入藝術市場，市場從單純的收藏市場轉變為投資型市場。資本的涌入使市場規模急劇放大，許多財富新貴加入，給市場帶來極大的變革和機會。但問題是如果不是以一種收藏的心態去購買藝術品，投資願望太強，就會全盯著熱門的市場品類，造成市場的發展不均衡。前幾年還有一些人以收藏的心態，去買一些萌芽的或具有市場潛力的藝術品，而現在，因資金規模化了，人們進來就是為了買大名頭作品投資掙錢。所以目前國內藝術品市場不太平衡，並非良性發展。
如果與老藏家下手的理智相比，這些新手下手又快又狠，只要看中的，勢在必得。他們不按常理出牌，迅速抬高了部分一線畫家的價格。因為這些新進場的買家大多把目標鎖定在他所熟悉的名頭上，所以這類作品的價格會隨著新人的不斷進入而水漲船高。新買家在購買時的強烈意願和出手闊綽使價格急劇變化，讓很多老藏家感到失落。
大量投資型資金進來體現的就是寫實油畫的繼續高漲。今年嘉德陳逸飛的重要作品《山地風》以8165萬元人民幣，創下中國油畫拍賣的世界紀錄，陳逸飛其他在嘉德的幾件也多在4000多萬左右。永樂佳士得陳逸飛的《晨曦》拍出448萬元。 去年風頭強勁的寫實畫派代表王沂東，價格平穩，例如傳是王沂東的《新娘》拍出兩千多萬的高價。
現象七：大藏家撐場
今年的春拍就是西方大藏家出手，亞洲大藏家買進。當然不是説西方藏家不再買東西，只是購買的主力明顯轉回亞洲，轉到中國。西方大藏家在長達二十年的進貨並獲利了結後，作品逐步轉手到中國藏家手上。如今的高價，主要是由一些大機構以及大收藏家如：泰康人壽、民生銀行、余德耀、王薇這樣的主力買家在進場。最終支撐與影響這一輪市場高價的是這些既有眼光、又有實力的大藏家。
現象八：.香港與內地市場藏家品味的差異
從今年香港與內地拍賣行的成交最高價作品相比，可以明顯看出兩邊藏家品味的差異。香港今年的最高價繼續由常玉、張曉剛、趙無極獲得，內地的最高價由陳逸飛、吳冠中與曾梵志奪標。常玉與趙無極這類現代派與抽象風格一直是海外港臺華人藏家的喜好，但內地藏家接受度較低；但陳逸飛與吳冠中可是內地市場的常勝軍，陳逸飛這類浪漫寫實油畫，一直是中國企業老闆們的最愛；吳冠中因其學術高度以及江南水鄉的清雅風格，在內地也有穩定的收藏群體。
現象九：拍賣公司徵件難
如果市場好，藏家看好後勢，就會惜售。作品是賣一件少一件，越賣越少了。徵集難度越來越大。再加上目前的藏家是以較高的價格買進作品的一批人，如果還沒有大獲利，不會賣出。所以作品徵集的難度比較大。對中小型拍賣公司會是非常大的考驗。
現象十：老油畫與抽象登上江湖
在今年春拍中，為了找尋下一個輪漲標的，各公司都加大了早期油畫家的徵集，早期油畫家有望形成市場新熱點。如嘉德春拍推出的“20世紀中國早期油畫家”專場，集中了中國早期油畫家的60多幅作品。北京翰海的“孫佩蒼家族收藏徐悲鴻油畫珍品”，是平時難得一見的藏品。早期油畫行情穩步上揚，靳尚誼1981年作品《塔吉克老人》尺幅雖小，終以132.25萬易手，近兩倍于低估價；董希文1958年所作《人民音樂家聶耳像》以71.3萬被成功競得。另外值得關注的是，當代抽象作品已經登上千萬元大關。今年蘇富比春拍的尤倫斯專場上，丁乙的《十示之90-6》，蘇富比的估價是60至70萬港幣，最後拍到了1746萬港幣。余友涵作品《抽象1985-4》 成交價為1410萬港幣，預示抽象的後勢可以期待。
（北京邦文當代藝術投資有限公司 學術研究部 供稿 作者：趙孝萱）
本文作者 趙孝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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