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持人:金敏華】現在大家知道我為什麼喜歡找他們聊天,資訊量非常大,而且他經常能夠給你們一些比較超前的一些思考。
剛才阿杜也講了,他跟作品對話的一些思路,他其中提到兩個,一個是你對這些作品有沒有這種産生感動,我覺得我們去看一個展覽的時候,有的時候有一個作品、有兩個作品能夠讓你産生感動,這已經很值了。另外他談到明天有一個大家可以去拜訪深圳的一批很好的設計師工作室這樣的一個活動,大家應該利用這個機會。
北京做得比好的是尤倫斯當代藝術中心,因為他是會員制的,一個當代藝術家我邀請十個或者是十五個會員,到工作室大家吃一點餅乾,喝一杯茶,我們可以由什麼問題可以問我,我覺得這是一種非常好的辦法,明天可能就是這樣一個非常好的機會。
小黑談的你要看到獲獎作品的瑕疵而不是看到他的優點,我覺得你看到他的瑕疵就是看到他的上升空間。
不知道兩位在看今天上午展品的時候,你們有沒有看到一些讓你們感動的一些作品,這是非常重要的一個指標。他剛才講到的南韓的橋的設計,我覺得這種就是非常觸動人心的一種設計。
【錢竹】小黑講的那個作品沒獲獎,就説到這兒。
剛才聽了三位講的我都挺有啟發的,阿杜講書法,其實我們現在設計發展到今天,可能有些人覺得挺徬徨的,這個其實不是設計的問題,整個中國都是這樣的。而且如果説我們經濟全球第二,但是存在很多的問題,其實我們現在的設計力量也很強,我全世界到處走,我覺得我們現在的作品一點都不輸給西方,在這個問題上我們沒有必要妄自菲薄。我覺得我們可以更多的往回頭再看一看。
第二,我們一直説我們要往前走,其實文化也好、設計也好,都是圍繞著這樣的人,你走得比人快你就沒有圍繞著人,我想大家對GDC寄予很多的希望,你不妨把他當成一個深圳的一個窗口的平面設計有褒獎的活動,當時打開這個窗口時候的激動,現在有小黑講的平面設計師他們真實的寫照,這就夠了,我們幹嘛要對他寄予這麼高的希望呢?實際上一種真實的狀態就是一種好的狀態。
我們都覺得好像平面設計怎麼著了,其實我今天來認認真真、耐耐心心來看這些作品的時候,我覺得很多東西是很讓我感動的,比如有一個書籍裝幀的作品,他還有一個海報,是一個叫做“河岸”(音)的劃價展覽的冊子和這個展覽的海報,這個展覽的冊子和海報用了奧地利一個詩人的一首詩的一句,叫做“如果此處孤獨,那麼將永遠孤獨”。這個平面設計師他用了一種很奢侈的方法來做出一種很簡單的設計,這種設計他用印刷、用絲網,其實他的工藝還是挺複雜的,但是做出來的東西很質樸,就是用一種奢侈的手段來反奢侈。然後藝術家要表達的他是站在一個時代的轉型口,從傳統到現在我該何去何從,我是選擇孤獨還是選擇怎麼著。我覺得這個設計作品很好地來體現了藝術家的意圖,他為藝術家服務,他自己也表達得很好,這個作品真的很好。
我們再怎麼覺得我們應該往前走的時候,其實我們更多的應該往回望一下,所以我們真的一點都不要太多的憂慮、焦慮,覺得我們落後了或者怎麼著,其實我們做的已經很好了,就包括設計展,我覺得做得挺好,有一件作品你滿意,有兩件作品你滿意,就夠了,我們幹嘛讓他承擔這麼多他不該承擔的責任呢?
【雷海波】我中午跟一個評委吃飯的時候有一個評委很眼尖看到這樣的東西,這是什麼東西,它是一個夾子,還有一個配飾,可以當項鍊挂的。這個産品它的使用方法就是敲兩下會亮,我把它戴在手腕上,它會跟我手機同步,它把我今天所有的運動量記錄下來了,這是一個新的熱點叫“可穿戴設備”,這個産品我們看到只有兩類設計師在做,産品設計師和交通設計師,基本上我們沒有看到平面設計師在這類産品上有什麼貢獻,但是這類産品是未來科技發展最終的一個方向,一個最新的方法。
One Show剛進入中國的時候排場很大,他第一屆在人民大會堂做的,第二、第三屆也是一樣,第四屆開始變成一個青年的創意,特別小,小得我覺得作為一個媒體沒有報道的價值。One Show增加了一個智慧産品的分類,也包括了交互設計的分類。我們那個獎如果平面設計圈自己人不做轉型,或者是觀念的轉變的話,其實很容易給未來這個世界淘汰,所以這也是我一開始講,為什麼最近這些年我不大願意在平面設計圈混的一個最終的目的。但是我發現其實平面設計師自己對這個問題是有很深的思考的,剛才高老師和小黑也都講到過,設計還真的不是自娛自樂的,因為他本身要服務於這個行業、服務於這個社會。
但是我想可能很多設計師都把自己當藝術家了,真的不是,至少我在第一次看到GDC作品四年前了,兩屆以前了,我覺得深圳的平面設計還是比較具有這樣的自娛自樂一類群體的。今年看到這類的作品,我發現這個觀點依然沒有改變,我還是這樣想的,還是很自娛自樂一個群體。如果我們能夠如何跨界,能夠脫離平面小小的圈子,跨界到網際網路圈裏面去,跨界到IT産業去,跨界到別的更大的有前途的行業,而不僅僅只是給那些地産公司做服務,説實話地産公司的好日子接下去也不多了。我們知道國家都在限制房價,雖然他還是剛需,但是這個好日子不多了。
我説的其實都比較沉重,在一個圈內的媒體角度上看圈子裏頭的這些事情,但是有時候又不覺得我是圈內的人,我説這些話也許會得罪很多的設計師朋友,但是沒有關係,也許你們哪天會想,説有一個人説了一些不該説的話,因為三年五年以後發現他是對的,我覺得這就很有意義。
【主持人:金敏華】剛才錢社長説到,中國哲學很重要的一點就是“順其自然”,但是“順其自然”跟“有所作為”是不矛盾的,他的眼睛很尖看到我們深圳市委常委宣傳王京生看了一眼沒進來,這個月是創意12月,還有雙城雙年展、GDC、華僑城創意節、何香凝美術館的包豪斯展,非常多的活動。我看微信上發“這是深圳設計師的節日”,我在想怎麼樣讓設計師的節日成為整座城市的節日,大家的節日。這個問題其實是要各個領域、各個方面的人去思考的,包括設計師、包括媒體、包括在座的每個市民,當然包括政府。因為大家知道深圳市2008年11月19號被宣佈為“設計之都”,當時是大陸的第一座,深圳申辦這個以後上海北京都申辦了,也都申辦成功了。台北剛剛11月19號同一天比深圳整好晚5年,台灣拿了“設計之都”,這兩座城市都拿了不同解構頒發的“設計之都”,但是大家的做法完全不一樣。
深圳的做法就是申辦,不斷地去巴黎總部開這種會,申辦成功了以後宣佈。台北是這樣的,宣佈申辦開始他就全社會動員,各個局辦幾百個首長,他們開始植入所謂的“設計之都”,他們做了一些什麼事情,比如他們做了一條景觀大道的改造,他們邀請台灣大學的學生一起跟周邊的社區、商家一起來改造新生南路(音),他們跟周瑜盧(音)談,要求他們動員設計師一起做招牌,台灣巷弄招牌的改造。他們市政的清潔工人,他們幫助垃圾工人改造他們的服裝、改造他們的垃圾車、改造他們的裝備,這個在台北市議會受到很大的抨擊。民進黨的議員説這個垃圾裝備改造以後花那麼多的錢改造以後那麼重根本不實用,他們非常尷尬地答覆議員説我們在聽取意見,我們在不斷地改進。他們壓力很大,但是他們做的跟我們完全不一樣。
我知道其實在座的比如少康是現在剛剛啟用了深圳機場集團公司VI是他在做,小黑他們這幾年做了大量的公共性很強的項目,包括福交會(音),包括跟城市設計中心合作的一百萬保障房項目的徵集,他做了很多的項目。阿杜很奇怪,我們在講這個社會,阿杜其實有五年的時間他是躲在浙東的一個小鎮上,他差不多躲了五年時間,這個跟他後面做“國殤”的展覽有關係嗎?我想請三位講講,你們對於做這樣一些社會性的項目,你們的初衷是什麼,你們覺得達到了你們的初衷沒有,沒有達到原因是什麼?
【杜峰松】其實我還是從我個人的一個體驗講,我覺得當今從設計師的角度來理解,我們所有的設計師實際説到GDC的競賽,我可以從我個人的體驗來講,實際咱們國家就是一個大的競賽,咱們國家就是一個最大的展覽,因為競賽和展覽所具備的條件在咱們國家裏面一直在體現,我們追求某種指標,追求某種數字,追求某種在結果當中呈現的一霎那的輝煌,而把過程完全遮掩了,這就是一個展覽的標準形態,我們國家一直在展覽。
從我個人來講我們産生了一個問題,我就用一個另外的例子生活的例子來改,因為咱們一直談到社會和設計的關係,不談專業了。街上跑的汽車,我們國家鼓勵個人消費汽車,鼓勵汽車産業的發展,但是有沒有誰去鼓勵我們國家的汽車這是一個很大的問題,我們鼓勵誰造的汽車最漂亮最好,誰的汽車市場銷售率最大的時候,我們的汽車比例差得多遠。我前一段時間跟幾個朋友在南歐自駕走了四個國家。我説中國人的駕駛技術世界上可以當教官了,但是我們的汽車比例連掃盲都還沒有到。這是一個社會的落差,當我們標榜某一種東西的至高的時候我們的落差有多大,我們看到滿街的汽車甚至是世界頂級的豪車,僅有幾輛我們中國的佔有量的時候,我們可以思考一下我們的汽車領域做到哪一步。
設計師要做的事情很簡單,當你標榜至高無上的,甚至標榜讓國際評委驚嘆的時候,我們的作品在社會裏面又有幾個作品讓老百姓獲得一點期望。剛剛談到我在浙東的事情,其實我想做的事情包括我這幾年一直在做的國家記憶展,就是國家檔案館的駐美戰爭的揭秘展,浙東那是一個明代的一個保留比較完整的古縣城做的一個事情。我覺得那不是在於一個簡單的設計的樂趣,不是説一個書裝幀上面多麼複雜、多麼好的工藝探討,我更多的覺得自己在那裏面某種象徵是帶著淚花去做了,因為他讓我某種神經、某種生理上産生一點反映才做這個事情。
其實國家記憶展我們做到今天,我們公司全部的每一個人在做這個項目的時候就有一點默哀的狀態在做,已經不是做一個心花怒放很炫耀的設計了,他真的是投入了一種情感。對這個項目我屢屢跟公司做一些課件、做一些培訓,我覺得這個已經不是簡單的做一個視覺和技術的工作了。就像我説中國的交通想解決好,絕對不是説把路修寬,絕對不是説把汽車怎麼樣去做一些什麼排量,甚至做一些什麼限購。禮儀解決好,汽車必然解決。到了日本週末沒車,大街是空的,為什麼?因為老百姓很自覺的他懂得汽車有一種最重要的禮儀,日本的很多企業機構沒有買車,都是租車,到了禮拜天人家公修沒車了。日本所有的員工上下班的工資是老闆要付的,就是鼓勵你乘坐公共交通。
咱們每個人乘電梯的禮儀都沒有達到,你修了一百層的樓,裝上三十部、五十部電梯有什麼意義呢?我是在説社會的這種落差,設計師應該去考慮和介入,不要只是解決上端的,要解決他們的關係,解決他們的均衡。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