藝術中國:其實像西方這個當代藝術的邏輯,也有它的問題。它有它的價值標準,但太過於追求這個創新了,再加上資本力量的滲透,有時候很容易誤導一些年輕的藝術家。
劉商英:你説的這個是一個全球大的藝術生態,不是由藝術家這一個鏈條決定的。像資本問題、文化輸出、文化身份、政治因素、意識形態等等因素非常複雜,但是我覺得對於藝術家個人來講真正重要的,從某種意義上來講其實是保持一個相對封閉的、獨立的狀態,這和兩耳不聞窗外事是兩回事,這是一種自我保護,很有必要。我在跟一些國外優秀藝術家聊天中了解到,他們不會關心別人怎麼去看待他們,不管是成名前還是成名後。
劉商英《瑪旁雍錯5號》布面油畫 270cm X600cm 2013
藝術中國:現在的藝術家是否焦慮學術方面,懷疑自己的作品是不是夠當代,懷疑是否落後了?
劉商英:我覺得這個問題回避不了,但不能特意想這個問題,如果你太特意,就可能會進入到純機會的樣式中去。你肯定要想今天做的這個事情跟以往的有什麼區別,比如別人都在畫風景、畫肖像,這個題材幾百年以來畫家都在畫,那你為什麼還要畫,你畫的切入點跟過去有什麼不同,有很多問題你需要對自己進行追問,如果你在藝術裏面不求甚解,不去追問,那這個東西肯定是呆不住的。
藝術中國:我覺得西方藝術家,他們作品形成一種穩定的風格後就一直這樣走。像弗洛伊德畫了一輩子,到了晚年也是那種風格。
劉商英:我覺得向弗洛伊德這樣的西方當代畫家目前這種狀態,雖然還是一個以傳統觀看方式、強調手藝的方法來做藝術,但是腦子很清楚,他並沒有回到傳統的具體樣式、風格,他看待問題的很多方式看似是往回走,實際上是一種反作用力,他回歸的不是風格語言,而是精神。精神問題沒有傳統和當代之分,只有探討的方式和角度之分。所以我覺得這些藝術家思考問題還是在這個角度上思考的,然後他們自覺地選擇適合自己的表達方式,他們就去做,所以也就不在意當代的藝術流派在怎樣更新。藝術不是以風格定高下的,一個藝術家風格的變與不變是現象和結果,關鍵是在風格後面隱含的思考路徑。
劉商英《瑪旁雍錯8號》布面油畫 40cm X60cm 201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