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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履生談黃君璧:建構“瀑畔幽居映白雲”畫面

藝術中國 | 時間: 2011-12-07 09:55:13 | 文章來源: 中國文化報

黃君璧(右)和郎靜山(中)、張大千(左)合影

煙樹重遮望裏迷(國畫) 黃君璧

集傳統大成 開時代氣象

——黃君璧藝術論

陳履生

在20世紀中國畫史上,黃君璧是一個與時代難以剝離的特殊個案。其特殊性在於,他出生在19世紀末期,並進入到20世紀這個翻天覆地的時代,幾乎走完了這個不同尋常的百年,參與和見證了中國畫的歷史變化。在20世紀初期,黃君璧有幸接受過新式教育,但是,沒有像同時代的許多精英分子那樣通過到國外留學獲得留學的身份和西學的背景,而是恪守著傳統的方式,在臨倣古人墨跡的過程中夯實了自己的藝術根基。顯然,在這個歷史時期,因為黃君璧的成功而表現出了另類方式的不同意義,儘管這只是傳統方式的一種延續,只不過依據現實做了時代的發揮。他像清代“四王”中的王石谷一樣,“力追古法,于荊、關、董、巨諸名家無不醞釀胸中”,“一樹一石必與宋元名家血戰,力厚功深久而與之俱化”。“血戰宋元”直至石谿、石濤、華新羅;可是,在“于畫道研深入微,凡唐宋元名跡已悉窮其精蘊,集以大成”之後,他沒有像王石谷和歷史上的那些倣古派躊躇不前,而是遍遊名山大川,用已有的從古人學來的筆墨直面眼前的山川,用水墨感受四季的風晴雨雪。

如果黃君璧用這樣的方式固守在南海故里,或局限于廣州一隅,那麼,他就有可能像他的國畫研究會的諸多同仁那樣,終其一生只是一個傳統繪畫的守護者,只是一個組織或某個類別中的一員。不同之處在於,他融入到了新的社會之中,在廣泛的交遊中,又進入到現代藝術教育的體系內,從而在完成身份的轉換之後,藝術上也出現了新的氣象。在新學的體系中,黃君璧鶴立雞群的舊學才智表現得難能可貴,所以,他受到了新國畫與新水墨的寵愛和禮遇。

歷史往往難以預想,如果黃君璧在1949年的社會巨變之中不去台灣,那改寫的黃君璧的歷史將和許多同時代的大陸畫傢具有相似的經歷,不容置疑的是,徐悲鴻仍然會聘他為中央美術學院的教授。然而,與他相知相識且名望更重的徐悲鴻在這一選項中做出了相反的抉擇,而黃君璧在這個歷史的拐點上沒有跟隨徐悲鴻,這也就為上世紀50年代的兩岸畫壇分設了不同的標桿。

雖然到台灣也是一個前途難卜的運程,可是黃君璧開創了台灣師範大學系統的藝術教育,不僅延續了他在大陸時期的教育生涯,而且這種傳薪續火的努力在台灣的政治生態中,面對日據時代背景下的藝文空間,中國傳統水墨在被殖民者稱為“福爾摩沙”的台灣土地上,隨著國民黨政權的建設與文化的拓展,在上世紀50年代的社會激蕩中凸現了像黃君璧這樣來自大陸的畫家所特有的歷史地位。傳統的文人方式在一個並不陌生的時空中表現出了那種血脈上的聯繫,臨倣古人的歷史眷顧,一方面是思鄉情結的釋放,而更多的是從技法上獲得正宗的確認。源流的梳理驅散了籠罩在台灣上空的日本文化的陰霾,為傳統水墨的立足和發展透露出晴空和艷陽。

在黃君璧留守內地的同仁和同時代的大陸畫家于上世紀50年代努力探討傳統國畫如何為新政權服務的時候,大陸的“新國畫”所表現出的新氣象已經遠離了傳統文人的方式,反映了“改造”的成果。可是,黃君璧不僅可以依然如故地畫自己所想畫的,並開始建構“瀑畔幽居映白雲”的新的畫面格局,而且,在台灣享受著像齊白石在大陸一樣的崇高禮遇。這一歷史的反差,還表現在政治的襯托下,黃君璧作為一個中國畫家能夠遠遊歐美進行文化交流,填補了這一時期中外美術交流的一段空白,同時廣開眼界,拓展了他繪畫表現的題材和空間。而他的時代機遇也就造就了他的歷史成就。

作為一個教育家,黃君璧在台灣開闢水墨畫教育的新空間,為中國水墨畫在台灣的發展和壯大做出了歷史性的貢獻。如果説大陸上世紀50年代以來的水墨畫教學是基於創作的實際,從水墨到彩墨、從以素描為基礎到以創作帶動教學,而黃君璧在台灣師大20年的時間裏則延續了40年代藝術教育主流的新傳統。雖然他也受到了西方現代藝術的衝擊,包括他的學生在內的反叛,也沒有動搖他堅守的信念。等到歷史再回到“東方”的時候,世紀老人的堅守就顯現出了超乎尋常的意義。

毫無疑問,溥心畬(1896—1963)、黃君璧(1898—1991)、張大千(1899—1983),1949年這3位水墨畫家先後來臺,帶來了正宗的國畫傳統,因此,有人稱他們在台灣的那段時間是台灣水墨畫壇的“黃金時期”,被譽為“渡海三家” ,作為一個歷史的總結和神話,為黃君璧的歷史地位作了最終的定位。一切源於“渡海”這個具有歷史性的選擇,因此,這個基於“渡海”的個案在歷史的映照下,為20世紀中期以來的中國水墨畫發展史平添了一頁特殊的章節,而在這個章節內的“三家”之中,黃君璧存世時間最長;為教時間最久;學生範圍最廣;獲得殊榮最多;社會貢獻最大。

20世紀過後,中國和中國文化又面臨著新的問題,而中國水墨畫在20世紀所遇到的問題並沒有完全解決,新的問題又接踵而至。當像黃君璧這樣的20世紀的藝術偉人合流在一起的時候,他們的交互所産生的共鳴,為新的時代提供了歷史的借鑒,黃君璧的學術意義正好像他畫中的白雲一樣——橫貫兩岸。

總結黃君璧的藝術歷程,簡單地可以分為兩個時期:第一個時期從1898年至1948年,是發軔和成長期;第二個時期自1949年至1991年,是發展和高峰期。細緻地分,則大致可以分為4個時期:第一個時期從1898年至1936年,這是他的廣州時期,以精研古法為標誌;第二個時期自1936年至1948年,這一時期主要活動在巴蜀和金陵,所畫以在精研古法的基礎上融匯自然為特點;第三個時期于1949年至1968年,是其移居台灣的初期,在教學之餘以遊戲白雲為創作上的特色;第四個時期從1969年至1991年,為移居台灣的後期,在獲得廣泛的社會聲名之後觀覽世界著名的瀑布景點,以所畫震宇飛瀑開時代新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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