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的位置: 首頁 > 資訊 > 繪畫

當代藝術的核心價值是什麼?

藝術中國 | 時間: 2011-09-28 14:23:07 | 文章來源: 藝術國際

  西方“現代主義”啟蒙運動曾經兩度集中造訪中國。第一次,五四新文化運動開戶了一扇大門。然而,多少有些意外的是,當一個巨大話語場域的鬥爭塵埃落定時,是大眾的革命話語佔據了歷史的高地,現代主義不得不退出中國的文化版圖。現代主義的第二次造訪已經到了20世紀八十年代,這一次,現代主義釋放的是一個不可化約的“個人自由”概念,通過市場對個人意識的極度放大。當“個人”這個堅果滲入,解構了整體意識,作為整體話語的“革命”也就煙消雲散了。
  
  就如80年代的“先鋒藝術”或“實驗藝術”,作為一種自由主義思潮中的自我表現,藝術家在自己的藝術中象徵性地完成了對傳統的批判與摒棄。然而,當這樣一種思潮最終被理解為“私有財産的神話”時,這些經驗,或藝術經驗究竟意味著什麼呢?它曾經是作為“當代性”被把握的,是“非歷史”的。但現在它不得不被放在一個歷史語境裏,作為一個歷史注腳來解讀。當代藝術本身包含著把自身歷史化的傾向,這就是意識的“自身對象化”,讓自身作為認識和批判對象的努力,是意識對當代性自我神話傾向的一種克服,這也是對“當代性”本身的維護。
  
  中國的“現代性”確實是西學東漸後的“外導式”。然而,根本的不同在於,中國社會的“現代化”過程是以毛**主義的大眾革命完成的。中國的“現代性”過程是“大眾”的;中國是“英雄”式的跨過了西方資本主義數百年的現代性歷程,進入了“當代性”。“當代中國”的前三十年,是一個前衛的、創造性的“非歷史化”過程。是中國“當代性”的正面含義,也是中國當代性的意義所在。而後三十年則是這個當代性本身的“歷史化”。
  
  就如美國學者阿裏夫.德里克(Alif Dirlik)提醒説:“中國吸引人的方面並不是新自由主義經濟的産物,而是社會主義革命的遺産。”新中國的整體,兩個30年的內在統一構成了中國道路的完整形態。兩個30年的關係,是準確把握中國模式的前提,它已經超越了歷史評價,而直接關乎到對中國模式內涵的認識和把握。如果僅僅著眼于後30年的改革,將不可避免地進入誤區。
  
  歷史是被創造的,而不是被終結的。當代是面向未來的當代,如何才能延續當代中國的“非歷史化”過程?中國這部創造性的“非歷史”巨作如果不想被送進“歷史”,如果説今天中國的眼光已經超越了世界上已經存在的模式,這也就是一種藝術上的前衛視野,在某種意義上,中國人在中國這塊土地上所做的事業是在探索下一代的普遍性問題。
  
  對於當代性,或者當代藝術來説,都不存在“普世”問題,如果已經存在“普世”的文明和價值,就無所謂文明或價值意義上的“本土經驗”,因為後者最多只有手段,而沒有本體論的意義。有關“本土經驗”的思考,一定是重新界定和把握普遍性問題,從而打開了一個可能的“敘事”空間,在這個空間可以填充有關這個普遍性問題的任何正反經驗。
  
  當代藝術的核心價值是什麼?
  
  看到有一本雜誌稱作《上層》,就其名謂而言,會讓人想到西方三千文人的“啟蒙”事業。因為“上層” 相對於大眾,歷來就是俯視,或是“視而不見”。因此,無論是“啟蒙”精神,還是“現代性”理論都看不到大眾的角色。
  
  然而,創造歷史的畢竟是勞動者,正是“知識的被霸權”,促使了大眾時代的成形。資本對藝術的霸權,讓藝術成為大眾。全球化導致了大眾的普遍化,生産和創造的勞動者主體共同構成了複合的“大眾”,大眾成了一個寬廣的範疇,它包括了與資本權力相對的所有人。
  
  馬克思説:勞動者階級代表著“一個由於受的普遍苦難而具有普遍性質的領域,這個領域並不要求享有任何一種特殊權利,因為它的痛苦不是特殊的無權,而是一般的無權”。艾斯特瓦以“大眾”生活來描繪當代現象,全世界三分之二的“大眾”在理論或者政治上屬於“渣滓的類別”,他們“不屬於工會、非正式、沒有社會保障、沒有被聘用、不在國家財政、不是納稅人”。發展理論家薩克斯説,南北社會中所有的失業者、老人、無法競爭的弱者,全世界三分之二的邊緣群體,或非正式群體中的普通“大眾”完全被驅逐于現代性軌道之外。
  
  相對於社會的虛擬,“大眾”是一個實在領域;相對於“上層”的封閉,“大眾”是一個開放的層面。當代性的意義所在,就是大眾在思想上的解放,讓大眾跨上一個臺階,把自己原先迷茫的眼光,從向上,轉而平視。隨著智知勞動的普遍化,越來越多的藝術家也會走下臺階,讓雙腳在地上行走,腳踏實地,接觸了天地間的自然之氣,也就會不那麼飄忽了,也就不會那麼迷茫了。
  
  這不是説藝術家不需要批評,而只是需要一種平視,因為批評並不總是“神性”的,上層的“神性”如果失去了仰視的目光,也會覺得無趣,慢慢的可能會試圖下一個臺階,或更多的臺階,當代性的意義也就是讓智識如此這般的“悟道”,讓智識的腳落在地上與大眾平視。
  
  “道” 是形而上的,但形而上的不一定能謂之“道”,道家説“損而又損以至於無為,無為而無不為” ,這個“損”的動作,就是悟道。是向內求的刪減,刪減而再刪減,減去的是什麼?就是被目的性所強調了的偏狹,“神性”的,或者具體化的束縛,被立場所局限了的視野。去除無用的智識機巧,就是“無為”。人由無為而得道。
  
  但“悟道”不是目的,也不是藝術的全部。它是起點。藝術和大眾的關係,是體現在儒學的“有經有權”概念中。“經”是關於“普遍性”理念;為了實現“經”,就必須運用“權”。所謂“權”既是信念,也是自我犧牲,如清人陳立在《公羊》中所説:“權者何?權者,反于經然後有善者。權之所設,舍死亡無所設。”對於社會歷史的擔當者而言,“行權”是一種自我犧牲、克制,反思、自我批判和改造的過程。在這個意義上,“行權”本身就是對於“權”的超越。這也就是藝術的“為人民服務”觀念,它既是一種為大眾的自我犧牲,又是一種生存境界的價值實現。
  
  “道”是什麼呢?“道”是指一種能恒定指向終極的東西。也就現代“敘事”中的總體性、真理性、普遍性、必然性、大眾性、共同意識、現實主義、抽象概念等等。美學範式就是一種普遍性哲學,以普遍意識的偏愛來作闡釋。美學首先關注的並不是審美本身,而是哲學上的普遍意識形態。美學不僅僅是關注藝術作品的審美感受,而是聯繫著更為普遍性的本質問題。
  
  社會的整體和個體關係始終是政治哲學的根本問題之一。中國傳統是整體。而現代主義標誌了整體主義的衰微;後現代的微觀政治學反對整體/社會式的思維方式(state-thought),反對普遍化秩序、總體性;如德勒茲更明確地指出:“我們不喜歡抽象、不喜歡“一”、整體、理智、主體”。在後現代主義看來是這些東西都是必須被“解構”的。
  
  然而,現在是當代性,當代性的核心價值是什麼?當代性是走向整體。中國哲學 “萬法歸一,一歸何處?”可以很好的回答這樣的問題。天時,地利,人和之間的萬類霜天競自由,就是萬法。萬法歸與何處?老子説是歸於“道”。
  
  “道生一,一生二,二生三,三生萬物。”就是從混沌而分出陰陽,在天與地之間生出萬物,在兩極之間的是無窮多的世間萬象,無窮多的可能,一切都在碰撞,在運動,正是在這樣的互動中,不同的力量,目標,努力得以挫銳,解紛,和光,和同塵。“一”就是老子反覆提到的“混沌”,和“嬰兒”之態。只有“抱樸”的大智慧,才能將這天時地利人和,一歸於“道”的共識之途,這也就是整體性意識。
  
  這種“萬法歸一,一歸於道,道又生萬象”的迴圈,就存在於當代性的核心價值之中。藝術就是大眾,當代藝術是從作為大眾的,藝術本身的內心出發,進入大眾群體的內心,再返回到自身的迴圈。
  
  “當代藝術”就是要在人類的普遍性中排練出全新的大眾政治;最自由、最豐富地表達大眾政治的形式或雛型。藝術在大眾政治的空間裏説話,創造出新的存在。大眾是需要鍛造和被鍛造的,當代藝術是要去創作新的生命形式,為大眾的到來量身。
  
  “從群眾中來,到群眾中去”,正是當代藝術的核心價值。
   上一頁   1   2  


 

凡註明 “藝術中國” 字樣的視頻、圖片或文字內容均屬於本網站專稿,如需轉載圖片請保留 “藝術中國” 浮水印,轉載文字內容請註明來源藝術中國,否則本網站將依據《資訊網路傳播權保護條例》維護網路智慧財産權。

列印文章    收 藏    歡迎訪問藝術中國論壇 >>
發表評論
用戶名   密碼    

留言須知

 
 
延伸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