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2011理想國沙龍中,陳丹青參與了兩場活動,一場主題大論壇,一場創意空間的沙龍,場場爆滿。在12日接受記者專訪時,陳丹青稱他發現每次為活動精心準備的講稿基本上沒人認真去聽,在這個資訊爆炸時代大家的心很分散。作為一個“公知”,在採訪中他暢談了沙龍、教育孩子、民國范兒以及中國時尚界等問題。
辦講座沒有目的就是扯來扯去串場子
陳丹青仍以民國時期的“小衣襟短打扮”亮相,他笑稱在民國這身打扮的人是“下手”,杜月笙手下的人會這麼穿。在民國有名望的人都是穿長袍、長衫。陳丹青的這身打扮被認為是一種“民國范兒”,但是他澄清,“民國范兒”這個詞可不要再説是他發明的。“我是上海人,怎麼會用‘范兒’這個詞呢,‘范兒’是北方的詞彙,太俗氣了。”
本年度的沙龍場場爆滿,大學生提問積極,但是陳丹青仍覺得,即便是這麼受歡迎的沙龍,大家的提問品質也沒什麼提高。陳丹青提到,他不太願意講座後被大家“圍攻”,要簽名、要合照,“但是,這是對我的一種抬舉,不太好駁人好意。我對拍照沒有概念,我到現在都沒有跟我導師拍過照。如果我尊敬一個人,我會遠遠地看著他,但是現在是拍照時代,我得適應。”
參與如此多的公共活動,到底想給聽者帶來什麼?陳丹青稱,他做講座沒有什麼目的,就是扯來扯去串場子。“每次演講前我很努力地去準備自己的講稿,我發現,認真去傾聽的人基本上沒有。即便我想用很通俗的語言説出來,但是很多人不會認真關注一個問題。大家的心太散,注意力不在這裡,只有極少數人會關注。”
真正在乎的還是畫畫自認已經很超脫
陳丹青稱他真正在乎的還是畫畫,但是現在一天到晚寫稿子,媒體也在不停地催稿子。人到了一定的年齡,就覺得時間特別寶貴,陳丹青稱他以後會慢慢減少公共活動,只參加這一個沙龍。
談到公共知識分子該起的作用,陳丹青笑稱,我和張鳴在大學校園裏都是不太能與人相處好的,但是出來就變成了“公知”的樣子。“像我這種空口説白話的人,是根本沒什麼用的,對這個社會應該發生作用的是媒體和律師。我們就是‘流寇’嘛,暫時還可以在大街上走來走去。”
此前,微網志上傳陳丹青退出中國國籍,並永不再踏上這片土地。陳丹青稱,大家只要看到任何關於陳丹青的微網志都不是他的,他不會用微網志的。“退出中國國籍這回事兒給我帶來了一點點麻煩,看到的人都很著急,不斷地問我:‘你要走啊?’我就要不斷地給人發短信澄清。”雖然總是有外界的一些困擾,但是他稱他活得很高興,自認為已經是很超脫的人了。
陳丹青有一個女兒,作為經常“教育”別人的人,他笑稱他不知道怎麼教育小孩,只要他的孩子不教育他就很好了。“具體細節我不記得了,有一條就是交了男朋友一定要帶回家。別瞞著,喜歡哪個男生就告訴我。”
時尚業很畸形留學潮是好事兒
對藝術家的採訪,不免談到中國的時尚界。陳丹青稱他剛回國的時候,參與一些時尚界的活動,後來就再沒有去過。“中國的時尚界就是一個時尚王國,非常有錢,但畸形發展太嚴重。”
陳丹青稱在上世紀30年代,上海的時尚雜誌就已經做到了極致。當時的《良友》畫報很時尚,能請到各個行業的女性去做封面人物,運動員、名媛、妓女以及影星等等,已經做得很多元了。“中國開放後是一個大市場,很多國外公司就是看中了這個市場,他們很容易就與時尚雜誌合作。中國一切都太快了,當代藝術很快就進入時尚界了。包括奢侈品業,都畸形發展。”
與開放相連接的,就是高漲的留學潮。陳丹青稱,北洋軍閥時期出國留學都是為救國,現在的留學都跟社會沒有關係,跟個人有關係。“有錢就讓孩子上學,就出去讀書。我倒覺得大家慢慢意識到這一點兒是好事兒。普通家庭就是想讓孩子接受更好的教育。”
陳丹青稱,改革開放之後,中國社會各階層已經馬馬虎虎改變了人員的配置情況,其實各個行業,包括軍事、航太都已經有大量的海歸人員在工作,出去留學並不是稀罕事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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