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村上隆的設計,比如那些瘋狂彩蘑菇,在他自己心中,都代表著一種沉重的社會意義,表達他對於這個日益“Superflat(扁平化)”的世界的不安。MarcJacobs也提到:“我對村上隆的作品十分著迷,除了他異想天開的創意和不受拘束的用色,我也喜歡他作品歡樂下的黑暗面。”年輕人在消費那些繽紛色彩和可愛形象本身的時候,似乎也在潛意識裏為藝術家更深層面的思考買單。在另一部由流行漫畫改變的日本電影《NANA》裏,兩個同名的女主角,一個喜好可愛至極的娃娃裝,而另一個則是充滿憤怒的龐克青年,這或許正是隱喻著同時活在年輕人心中的兩面。他們已經不在僅僅滿足也已經不再屑于那些印著唐老鴨或者HelloKitty卡通形象的衣服,他們更欣賞有點神經質的村上隆式色彩和圖案,反映在他們的衣服上,表達著青春的美好與殘酷。
Mark Jacobs捧場村上隆的展覽
西方社會是否真的能理解這種文化現象呢?看看這些評論,似乎西方更傾向於讚美他的設計美感。而且年輕一族的看法跟亞洲的青少年多少有些一致:是,好看就得了。誰管它到底在表達什麼?
有人表示疑慮,這種貌似無意義的藝術會不會讓下一代的思維呆滯或者變得更為膚淺呢?事實上,也許這些發表滿不在乎宣言的年輕人並不是沒有對此思考。在快速商業化的社會裏,他們需要一些東西來刺激自己因為種種壓力變得麻木的感官,村上隆的作品在某些方面滿足他們的需求,因此被他們注意,甚至熱愛。“不談作品背後的東西,是因為太沉重。為什麼不找點開心的東西呢?”22歲的coleraine舉起手上的書,“我喜歡村上隆,但是,我也會看藝術史。”
村上隆與LV高層
任何文化的出現都不會是偶然:社會的高速發展,科技的日新月異,網路的平民化普及,禦宅一族的産生,平面視覺自然而然就成了最快捷最時尚的表達方式。儘管Superflat在日本被認為是街頭的次文化,或者只是玩耍的一種把戲,但是村上隆把他帶到西方的展覽館裏,更多的觀眾認為這是一種瘋狂的藝術。Superflat不只是取當代文化現象切片做為展覽的主題,而是深入了整個日本在二次戰後所形成的價值觀、生活觀以及社會發展現象,它不只反映地域文化特質,更重要的是展現了全球化時代世界各地的彼此交錯和牽動,以及呈現出商業和娛樂的力量無所不在。
Superflat走入西方展覽館
村上隆自己也説過,“我在尋找一種介乎藝術與娛樂之間的交集,在歐美學到的關於藝術場景裏的運作,如何在代表精英文化的美術館,用大眾文化的方式吸引到更多的受眾。將日本流行文化和次文化直接擺到所謂高級藝術(high art)的範疇中來探討,不只是重視這股力量,其實也在試圖探測著大眾藝術與純藝術之間的界線,以及在藝術與商業之間尋找的新的融合可能性。更重要的是,觀眾喜歡。”www.artspy.c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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