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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振濂:像蒲公英一樣播撒書法教育的種子

藝術中國 | 時間: 2014-08-11 11:12:11 | 文章來源: 美術報

富春江徐徐流過盛夏,在富陽鸛山前回水停留,形成了當地著名的“春江第一灣”。水邊一處校園裏並沒有假期應有的寂靜,來自全國各地的134名教師正在接受一次難得的書法教學培訓。讀帖、臨帖、討論、聽課,經過10天的研習,書法教師們整裝待發。發起這項公益培訓計劃的中

書法家協會副主席、西泠印社副社長兼秘書長陳振濂教授希望他們能像蒲公英一樣,回到當地播撒書法教育的種子。

培訓計劃也被陳振濂命名為“蒲公英計劃”。

書寫民生再出發

1981年,陳振濂畢業于浙江美術學院(今中國美術學院),是中國第一批書法專業的研究生,受業于陸維釗和沙孟海兩位大師。此後,他長期在中國美院和浙江大學執教,倡導“學院派”書法創作模式,強調書法創作的構思、主題、形式與技巧的綜合性。

不過,倡導學院派的書法家並沒有把自己關在象牙塔裏,在2012年,他就曾舉辦過一場書寫民生的書法展,每天閱讀10多份報紙,摘錄書寫其中具有歷史價值的內容,同時,他還與《錢江晚報》合作,通過微網志、電子郵件、信函等方式徵集社會各階層的民生訴求:民工購票難、擇校風、城鎮化、“男孩危機”、“雙獨家庭”養老。

當今的書法展覽多給人以古意盎然之感,載體自然是祖先留下的文房四寶,題材也是前人創作的詩詞歌賦。對此,陳振濂認為當代書法存在“雙重性格”。“古代書法是實用的,《蘭亭序》、《祭侄稿》寫的都是現實的內容;而當代書法藝術表現是書法家自己的,而書寫內容卻是從古人那裏抄現成的。”

為了求解當代書法的“雙重性格”,陳振濂當時想到了書寫民生。“書法對於當下社會生活的關注度是不夠的,與現實生活之間的距離是較遙遠的,它大概是離現實生活最遠的一門藝術。因此,我們要認真地提倡書法與現實生活的銜接,拉近書法與觀眾的距離。”

而“蒲公英計劃”則是書法家“書寫民生”的又一次探索。陳振濂在2012年舉行了作品拍賣專場,籌資300萬元,聯合浙江日報、美術報,在2013年發起了這項面向全國書法教師的大型公益培訓計劃,3年免費培訓3期共300名基層中小學書法教師。

2013年7月25日,“蒲公英計劃”首期在浙江省富陽市開班,全國有800多人報名,134人成為首批學員。所有學員免收學費,農村和邊遠地區的學員還可獲得交通和食宿的全額資助。而今年7月10日至20日,“蒲公英計劃新疆專區”也在烏魯木齊開班,來自新疆16個地州市的100名老師成為首批學員,他們來自漢族、回族和維吾爾族等民族,其中的15名優秀人員參加了7月25日在富陽市實驗小學開辦的“全國班”。

求解書法教育之困

2011年8月2日,國家教育部下發了《關於中小學開展書法教育的意見》,提出了書法進課堂的明確要求,這對於長期呼籲加強書法教育的有識之士而言,自然是一大勝利,但是隨之而來的,則是書法基礎教育所面對的的諸多困局。

今年的134名蒲公英學員分別來自28個省、自治區和直轄市,他們中絕大多數是語文教師,也有一部分美術及其他課程的教師,而專職書法教師鳳毛麟角。

一位來自中部某省的教師説,他們縣有400多所中小學,而能擔當書法教師的只有300多人,其中80%是語文教師,餘下的則是體育教師和美術教師,而恰恰是兩位體育教師書法課上得最好,因為他們畢業于師範美術專業。

除了師資力量不足之外,怎麼教也是書法教師面臨的攔路虎。幾位教師不約而同地告訴記者,不少基層的書法教師因為缺乏專業素養,都有看不懂教材的困惑,只能讓學生把教材當字帖照著練。

而一些中學的書法教師更發現,由於在小學沒有接受過書法教育,怎麼給中學生補書法課更是為難。一位教師説,當地的書法教材是讓小學生學楷書,初中生學行書,對現在的小學生來講,這個學習流程自然沒有問題,但是讓現在的初中生,跳過楷書學行書力不從心。 “一個頂級的一流書法家,是否必然是一流的書法教師?一個二流的書法家,有無希望成為一個一流的書法教師?”陳振濂認為,書法家關注技法提升是獨善其身,而書法教師關注經典解析與傳播,是兼濟天下。

為此,“蒲公英計劃”為學生提供了諸多精品字帖,並設立了三個原則:要有“教學法評議”,要注重對歷代名帖的分辨、思考,必須寫賞析文字。學員結業時不但要提供書法作品,而且要製作書法教案。陳振濂説,書法教師“寫得精”不是主要的,“看得懂”並“講得透”是最重要的,關鍵要讓孩子們感興趣。

他分析説,孩子的注意力很難長時間集中,而且網際網路時代也給了他們更多有趣好玩的選擇。“如果教師在課堂上只是反覆地讓孩子們學習點劃撇捺,且不停地糾正他們的書寫錯誤,説這寫得不對那也寫得不對——這種枯燥且充滿批評的教育方式就只能培養出書法的怨恨者和反叛者。”

薪火相傳旨在漢字安全

“新學年開學以後,我要重新調整教學方案了,比如可以從線條的遊戲入手,讓孩子們先學習李斯的小篆《嶧山碑》。”新疆維吾爾自治區福海縣西城區寄宿制學校的書法教師宋紅説,“蒲公英計劃”對自己的教學思維來講是顛覆性的,就拿書體而言,要向學生展示各種名家字體,而不能僅憑教師的偏好。

浙江省瑞安市仙降中學的書法教師徐心安帶著腿傷來上課。他告訴記者,目前教育部雖然推出了書法教材,但是沒有合適的教參和教輔,而“蒲公英計劃”對他的啟發是以增強孩子的興趣為重點,提升他們欣賞經典的能力。安徽省書協副秘書長史培剛、洛陽市書協副主席兼秘書長劉燦輝和新疆生産建設兵團書協會員李長忠是本期“蒲公英計劃”的班主任,他們認為,當前的書法教育往往和寫字教育相混淆,前者更應該注重通過書法藝術對學生進行審美熏陶,學生先要有審美能力,以後才能培育出表現能力和解決能力。

而來自河南省虞城縣教育局的劉起旭則“肩負重任”:他要承擔起全縣書法教師的培訓工作,同時還要尋求與“蒲公英計劃”合作,把公益培訓項目帶到虞城。他家從曾祖父開始就是本鄉本土小有名氣的書法家,老劉從小學二年級起就幫著鄰居寫春聯。“現在的農村孩子也缺乏傳統教育,書法教育是彌補這一不足的重要途徑。”

而在陳振濂本人看來,書法教育能否薪火相傳,關係的是國家文化安全。“現在的孩子是通過鍵盤拼漢字,而不是通過筆順寫漢字,再過兩代人,中國人就可能失去漢字的書寫概念。”

他分析説,中文拼音本來是一種基於漢字難學難記而提供的輔助手段,是一個通往識字寫字目標的暫借橋梁,過去,小學生學習中文拼音後會馬上回到正常的漢字書寫,而現在青年人普遍在電腦鍵盤上使用拼音輸入法,權宜之策成了優勢技術。“如果我們的子孫後代忘記漢字書寫這一根源,而習慣於用26個字母來拼寫漢字,漢字將僅成軀殼,甚至軀殼也會蛻化于無形。”

“我們不但要從傳統文化的角度,更要從國家文化安全形度來考慮這個問題,而書法教育的目的也並不是讓每個人都成為書法家。”為此,陳振濂曾以全國人大代表的身份在2013年的第十二屆全國人大一次會議上提出議案,設立“漢字書寫日”。他認為,漢字文化是中國的大國根基,是中華文明源遠流長斯文不墜的堅強保障,也是國人擁有民族歸屬感和文化認同感的必須前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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