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是公立學校,但所在社區不同,經費劃撥、管理機制和師資配備一概不同,最後造就了公立學校事實上三六九等的劃分。那些採用了新管理模式的特許學校(Charter school)因為能夠保證教學時間和教學態度而大受追捧,但只佔全國公立學校的3%;許多體制落後而被稱為輟學工廠(Dropout factories)的學校也沒什麼壓力,常年讓40%的學生拿不到中學畢業證也無虞倒閉。比爾·蓋茨對此的評價是,那些劣質學校教育出的孩子“未來上大學的幾率比進監獄的幾率還低。”
借助政治抗拒改革
公立教育屬於國家提供的公共産品,自然也就具有一切公共産品都避免不了的缺點。
公立學校在獲得生源上面具有先天的價格優勢。因為資金來自聯邦和各州的撥款,公立學校依靠教育成本低廉就可以吸引來全國89%的學生。成本而非教育品質成為了公立學校安身立命之本,這對一個教育部門而言本身就是一個的諷刺,更何況低廉的成本實際上羊毛出在羊身上,所謂的免費不過是政府強制性的把學費以財産稅等形式提前從孩子家長身上預支了而已。
弗裏德曼第一定律(政府提供的公共産品,從價格上看,比由私人通過競爭提供的貴一倍)早已生動地闡釋了公立教育作為公共産品低效的原因,全世界也都明白公共産品固有的弊病。但為何美國的公立教育格外引人詬病呢?除了經濟學的解釋,美國公立教育善於操弄政治也是一大弊病。
美國公立教育這麼些年來頗有些人不能及的傲慢,其根子可以從美國的政治傳統中尋找。全世界可能沒有哪個國家的領導人無權對學生發表講演,但這樣的咄咄怪事就發生在美國。無論共和黨還是民主黨,當選總統只要想和學生公開交流一下心得都會引起渲染大波。
當年裏根總統一時興起,泛泛地對學生們講了一番,馬上被指責為“企圖對孩子的世界觀政治化”。老布希當選後看到校園新型毒品氾濫,在一所高中發表了遠離毒品的告誡,也被時任眾議院多數黨領袖批評為“做政治廣告”。2009年9月,奧巴馬總統重蹈覆轍,儘管他低聲下氣地保證其直播講演不談政治,但一個典型勵志類的講演還是被一些校長和教育家甚至政客們上綱上線到“聯邦干預教育自主權”的高度。很多地方學區甚至直接命令所轄學校不得允許孩子觀看奧巴馬的演講。
其實,這些總統們所要講的內容又不是少兒不宜,學校老師們平日裏早就重復了千萬遍,況且中小學生沒有投票權,所謂擔心總統有政治意圖幾乎屬於胡扯。公立學校、地方學區、還有各市各州教育委員會的心思無非是藉以彰顯教育系統的獨立性而已。他們借助美國兩黨相爭的政治態勢,利用學校動員家長的先天優勢,迎合在野黨要給執政黨一些小小難堪的打算,借力打力最終使教育系統成為一個當選總統不願觸碰的刺猬。最後,美國總統們連進校園大門都困難,所謂深入改革公立教育體制也就變成空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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