Rinke
水和身體是Klaus Rinke70年代作品的核心元素。1971年他與Gerry Schum共同在游泳池裏製作了一組短片。只見Rinke再次到水上面來呼吸空氣,接著沉入水中,屏住呼吸,片刻之後再次浮出水面。在他遊出泳道之前,這串動作被重復了18次,每次潛水時間越來越短,藝術家也越來越疲憊。《Inhalation》(《吸氣》)的第一部分結束。
第二部分則顛倒過來。我們看到Rinke頭部的側影,他抓起一個水杯,一次性喝了1升水。於是,水這種危險的元素又成為了生命的必需。
Rosenbach Bruch
Ulrike Rosenbach越過Klaus vom Bruch的肩膀,朝一塊玻璃板吐牛奶。每吐一次之後,Klaus vom Bruch都會低聲耳語道:“為更好的藝術祝你好運!”整個片子有點單調。除了玻璃板上的牛奶越來越多之外,其他什麼都沒發生。
1977年,當這部短片被製作出來時,短片和行為藝術的第一個十年正接近尾聲。許多身體行為和媒體批判的探討好像已經足夠多了。所以“為更好的藝術祝你好運!”這句話在最後一吐之後,又被非常大聲地、以回聲的方式響起了一遍,徹徹底底地意味著:做更好的藝術吧!
Rueckriem
《1. Teilungen》(《1.分離》)、《2. Kreise》(《2.圓圈》)和《3. Diagonalen》(《3.斜線》)三部短片是1970/1971年Ulrich Rückriem與Gerry Schum和Ursula Wevers共同製作的。簡潔的題目已經暗示了作品中所遵循的放棄美學:花費很大的拍攝手段被有意避免掉。相反的,背景的選擇針對刻意簡潔的圖像,藝術家關注的是簡單的情節,比如他怎樣借助自己的身體畫圓圈和斜線,如何折斷木板。Rückriem宣稱自己的目的是由此把注意力有意識地轉向製作過程本身。
Ruthenbeck
雖然科隆的新市場一如Reiner Ruthenbeck的《Objekt zur teilweisen Verdeckung einer Videoszene》(《擋住畫面一部分的物體》)描繪的那樣嘈雜和繁忙,這部攝于1972/1974年的短片卻有著冥思式的弦外之音。觀眾先是在片中看到追趕著跑過去的人或者聽到城市交通的噪音。在這種忙碌的環境中,突然出現了一個很小的、但是很美的“安靜島”:由一個展覽架子撐住的黑色的區域,被放入這喧鬧與雜亂之中,或者換一種説法:“外部是繁忙,內部是絕對靜止的安靜。”
黑色,這個場景畫面的遮擋物,會被證明為一種有潛力顛覆未來觀感經驗的嘗試嗎?
Schroeder Limmer
Walter Schröder-Limmer1977/1978年的作品《Debatte》(《辯論》)以它概念性的、實驗性的喜悅,讓人注意到充斥在短片中、把影像當作媒介的技術可能性。短片是一些與“Lauschaffäre Traube”(一個涉及到秘密監視的醜聞,最終導致當時的內務部長 Maihofer的被迫辭職)有關的新聞節目片段。借助音效設備和影像合成器,聲音和圖像軌跡被抽象出來:圓圈、橢圓和菱形,以及錯用的暗色、音調的降低和暗影效果都被用到其中。這樣便産生了一個獨特的影像拼貼,部分初始素材甚至已經被修飾得面目全非。
Schroeder Gustav
1980年代初,西柏林一方面是一個得到國家高額資助、但文化氛圍相當無聊的城市;另一方面,另類文化正在興起。誰也不知道,這種文化將會走向何方。在這種混亂的局勢下,1981年9月4日,在一個馬戲團的帳篷裏,“大毀滅表演——業餘天才節”開幕了。這一活動在近代音樂史中被視為德國朋克音樂的里程碑。
Gustav Adolf Schroeder當時帶了一台很老的攝影機,用黑白畫面主要記錄下了Einstürzenden Neubauten(倒塌的新建築)樂隊的演出。他成功地在混亂和完美的舞蹈片段之間,拍攝下深刻的、具有歷史意義的畫面。
Schult
1978年中有14天的時間,HA Schult幾乎每天都用一輛客車載著他的觀眾們,駛向不同的目的地。其中一個地點是“媒體屋”,這是杜伊斯堡的一座五口之家的住宅,到處扯滿了電線。HA Schult在屋前的小花園裏設置了9台電視,分別與屋內的錄影機相連。每個房間都安裝了錄影機,實時將屋內一家人的全部日常生活轉播給在花園裏的每一個人。
Schult當時評論道:“這是一所內部包裹住外部的房子。”但他肯定沒有預料到,他的理念在20年之後會衍生出 “Big brother”這類電視真人秀節目。
Schum
1972年,這是他去世前一年,短片收藏家Gerry Schum在訪談中談到了短片藝術的樂觀前景,以及市場化即將到來的可能性。他比較了“視頻”和畫布這兩種媒介,並解釋説,如繪畫一樣,視頻也允許對創作出的東西迅速進行控制處理。對於他來説,短片不是一項技術或者一種紀錄,而是一種獨立的藝術形式。他提到了如Rinke和Rückriem這樣的與他合作過的藝術家,但這兩個人在Schum去世之後便遠離了短片這一媒介。
這恰恰證明了,Schum在德國扮演著怎樣一種孤寂的角色,也許他所下的論斷是正確的——但只適用於他生前的時代。
Stoerchle
Wolfgang Stoerchle(1944-1976)16歲便隨父母移民美國北部,雖然他在歐洲幾乎沒有一點名氣,但在美國卻屬於上世紀70年代最重要的短片先鋒。他保留下來的作品有唯一一部名為《Selected Videos 1970–1972》(《1970年-1972年短片選》)的作品集和13部短片作品。
其中一部拍攝的是Stoerchle本人,他穿過一個黑暗的大廳,腳步聲在室內迴響。手電筒燈光隨著他的步伐晃動,這是整個場景內唯一的照明。走到大廳的盡頭後,他轉過身,走回到攝影機前。在手電筒的燈光中,他的臉變得越來越清晰,直到最後看起來像是被吸進了鏡頭中。
Telewissen
1971年12月,達姆施塔特的步行街上停著一輛寶馬汽車,它的後擋板敞開著,所以行人能從窗子往裏看。令他們吃驚的是,他們看到的竟是自己,這在當時是一件非常不尋常的事。
2007年,以Herbert Schuhmacher為核心的Telewissen小組再一次上演了同樣的戲碼。 同1970年一樣,他們用現代化設備將當今觀眾們的反應記錄了下來。於是,原始素材、新的攝製內容和佈置展覽的影像組成了一部紀錄片,不僅展現了當年的作品,而且還包括了大約40年之後的公眾們“鏡頭前舉止”的變化。
Ulay
Ulay原名Frank Uwe Laysiepen,1943年出生於在索林根 。他在1975年用影像記錄下了他最初的一次“照片處理”表演。房間很昏暗,紅色的燈光提供照明,畫面上能隱隱約約地分辨出站在照片幕前的那個女人。突然之間,閃光燈亮了一下。房間被瞬間照成了白色。Ulay一身白衣出現,在畫上塗抹顯影劑。漸漸地,女人的陰影顯現出白色的輪廓,其他部分仍然是黑的。在一段時間內, 這個白色的輪廓區域與Ulay的身形極為相符,就像他消失在了剛剛創作出的圖畫裏一般。
UTV
UTV(Unser Fernsehsender)(我們的電視臺)是1995年由Hans-Christian Dany、Stephan Dillemuth和Joseph Zehrer一起在科隆成立的、與商業電視臺相對的另類媒體小組,作品以VHS(家用錄影系統)錄影帶的形式出售。
圍繞著“Arbeit und 1. Mai 1996”(工作和1996年5月1日)主題,觀眾們在《Wochenschau I 》(《一週縱覽1》)節目中領略當前最為引人入勝、而且一如既往令人吃驚的綜合資訊。電視新聞與劇情片的場景互相交替,自行製作的街頭采訪與陶土人偶動畫片交錯出現,短片從策劃好的小型縱火事件進行到巴黎索邦大學的課堂討論,再到Hip Hop和Rap,最後所有這一切被安排在一個大派對中展出。
很顯然,這是一檔永遠不會在電視上播出的電視節目。
Walther
10米長的布料上有30個口袋。Franz Erhard Walther會往每一個口袋裏鑽進去幾秒鐘。一開始的時候,他手裏還拿著一塊表,後來就沒有了。使用藝術作品的時間感已經被設定好。但Walter在展覽之後與觀眾的談話中解釋,他只是建議了“一種可能的使用框架”。
這部紀錄短片是1972年7月5日 在documenta 5(第五屆文獻展)上拍攝的。Walter當時展示了他如今世界著名的作品《1. Werksatz 》(《1.模板》)。為了給參觀者演示他的作品,每兩周都去一次卡塞爾。最後他還是認為:“我所講解的還是遠遠不夠的。”但事實正好相反,他講解得簡單明瞭,但也許只是太超前了。
Weibel
1969年4月,“Multi Media I”(多媒體 I)展覽在維也納的Junge Generation(“年輕的一代”)畫廊拉開帷幕,這是歐洲最早的媒體藝術活動之一,同時也是最早將公眾觀看短片拍攝下來再次展出的行為藝術。Peter Weibel站在入口處,與攝影機前的參觀者討論關於展覽的話題,而且談話當時就在螢幕上播放出來。
一方面,這就是《Das Publikum als Exponat》(《公眾作為展品》)的組成部分,但另一方面正如他在其中的一次談話中提到的,這也是“實驗之夜”的第一個批評者。人們靜止的眼光也非常有意思,大家都在控制著自我,在錄影機前隱藏自己的意見。
Wevers
Ursula Wever1979年的短片《Horizontales/Vertikales Springen》(《橫向/縱向跳躍》)讓人回憶起體育課或者運動場上的午後時光:只見一個人的臀部在蹦床上跳躍。橫向一次,豎向一次,有節奏地出現在由兩個並排擺在一起的螢幕所組成的畫面中。表演發生在無新意的白色空間中,使得畫面在理念上十分切合白立方(white cube)。
短片不僅進行了類型實驗,如平面/空間和畫面/雕塑,而且還探討了新的藝術表達和説明形式。
Wiersbinski
畫面中出現這樣一幕:不知是一位美術館館長或者一名藝術家正揮舞著鞭子,驅趕著一群收藏家穿過不斷坍塌的大廳。鏡頭飛快地從一件模糊的藝術品轉到另一件。畫面晃動不止,聲音也是快進式的。只看畫面,觀眾幾乎什麼也明白不了,幸好可以通過英語字幕得到最重要的資訊。你會經常讀到“Isn't it Leipziger Schule?”(這不是萊比錫學派嗎?)因為如果不是的話,就一點收藏價值也沒有了。無論中間穿插多少類似“You have to communicate with the art work!”(你得跟藝術作品交流!)這類關於藝術環境的誇誇其談,他們到最後總要回到這個問題:“How much does it cost?”(這個多少錢?)
藝術品市場裝腔作勢的特點已經盡顯無遺,真是大快淋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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