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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運河“申遺”呼籲書信修改手稿在杭首次公佈,為何有這些改動?
發佈時間 | 2024-01-28 10:01:42    

   在杭州,大運河穿城而過,流過本地人生活的小區街巷,也流過遊人如織的大兜路歷史街區、橋西歷史街區等,歷經千年。

  一轉眼,大運河申遺成功已10年。

  那封由“運河三老”鄭孝燮、羅哲文、朱炳仁共同署名的《關於加快京杭大運河遺産保護和“申遺”工作的信》,出現在不少展館,供來訪者探尋漫長申遺路的初期里程碑。

  在大運河僅存的一座七孔橋——塘棲廣濟橋附近,朱炳仁大運河藝術館于昨日(1月27日)開館。那張最為經典的“運河三老”合照,正是攝于廣濟橋上。

  開館儀式上,申遺呼籲信修改手稿首次公之於眾。對比修改版和正式版,不難發現前輩們治學求知的謙遜,和對文化遺産保護事業的殫精竭慮。

  手稿公佈前,潮新聞記者採訪了“運河三老”之一朱炳仁,申遺參與者、信件草擬者齊欣,了解修改背後的緣由。

  不是“專家”,而是“工作者”

  修改手稿的第一段,就很顯眼地將“專家”改成了“工作者”。這是羅哲文的修改手跡。

  人民日報海外版高級記者齊欣,是羅哲文多年的助手,由於常年和“運河三老”打交道,參與他們的調研和探討,加之在媒體工作,草擬書信的任務便落在他身上。

  當他將擬好的信交予羅哲文時,老先生一筆一劃,圈出他認為不妥的部分,其中兩處“專家”的稱呼,便被刪改。“他們就是謙虛。”齊欣説。

  2018年春天,潮新聞記者曾前往羅哲文先生的家中。斯人已逝,然而一進門,入眼狹窄過道的兩側就是書架,他生前看過的書、拍過的照片,分門別類,做好標記,在走廊、客廳、臥室裏摞了一堆又一堆,佔據了小房子的大多空間。

  寫信時,羅哲文已是82歲。縱使年至耄耋,博覽群書,他也依舊認為,他們只是一個個幹活的工作者,不應以“專家”自居。

  鄭孝燮的改動,主要在兩處:名字排序時,他將羅哲文移到了第一位;以及,將自己的年齡從91歲改成了90歲。

  作為羅哲文的助手,齊欣按照羅老的意思,將鄭老寫在了第一位。鄭孝燮卻認為,羅哲文的貢獻更大,不想突出自己。

  幾經推讓,最後按照年齡,確定了三人的排序。

  書信末尾,註明了“運河三老”當時的年紀:鄭孝燮90歲,羅哲文82歲,朱炳仁61歲。不論年歲,都在申遺的第一線奔走不息。

  光陰荏苒,朱炳仁如今已80歲,草擬書信的齊欣也于去年退休。提到昨日新開的大運河藝術館,朱炳仁想起同伴,心中不免悵惘:“我也已經是高齡了。”

  包括他們在內的諸多工作者,還依舊在大運河文化遺産的傳播之路上下求索。齊欣則會常常念起羅哲文説的那句話:用平常的心態,去做偉大的事。

  不止“文化”,還有自然與非遺

  在修改版裏,另一處明顯的改動,是加上了“自然”,也提到了“口述和非物質遺産”。

  大運河應該成為世界遺産——在當年,這是文物工作者的共識。

  但是這個遺産應該包括什麼,如何才能申遺成功,卻是大家爭論不休的內容。

  隨著沿岸經濟發展,大運河歷史遺存的實體文物已經逐漸消失,還有什麼是沒有消失的?又或是因運河而生的?

  這封呼籲信中,提到了侯仁之與陽含熙。

  在修改版中,羅哲文特意加上二人,既是致敬前人在中國走上世界遺産舞臺曆程裏的貢獻,也是試圖豐富大運河的遺産內涵。

  侯、陽二人,生前均為中國科學院院士,其中陽含熙的專業領域更多在於生態學等。

  這也給予了申遺工作者啟發:大運河汩汩流動,除了帶來沿線的歷史遺跡之外,其豐沛的水資源還加速了自然風貌的改變。沿線受運河流域影響的濕地、湖泊、河流等景觀,或許也是運河遺産的一部分。

  還有什麼可以囊括進入大運河?作為一名工藝美術的工作者,朱炳仁想到了自己擅長的領域。

  朱炳仁是大運河申遺過程中的積極參與者。他更多從非遺的角度,來思考哪些也屬於大運河,而運河周邊,非遺比比皆是。

  “非物質文化遺産,只要我們重視,把它整理和總結起來,它也是運河文化的一部分。”他説,“非遺是記憶和文化思想的傳承,不是純粹的物質,運河申遺的過程中,運河文化也應該是裏面不可或缺的一部分。”

  對大運河有著特殊的感情,申遺成功這件事兒,也改變了朱炳仁的創作。他的作品中,運河元素從杭州局部擴大到了整個河道。

  採訪中,他特地叮囑道:“大運河是一件任重道遠的事情,每一代都要有每一代的貢獻。我們這一代人基本上已經做得差不多了,抓住最後的機會,要努力。”

  為什麼在杭州首次展出修改書信?

  2014年6月22日,中國大運河申遺成功,列入世界文化遺産名錄。

  這封呼籲信的修改版本,被齊欣收藏在北京的家裏,近日來杭參加朱炳仁大運河藝術館的開館儀式時,才帶到大家眼前。

  為何選擇在杭州將其展出?

  寫信時,各界聚焦的還是“京杭大運河”。由於跨界流域長、涉及行政單位多、地方文物部門聲音弱,遺産申報和保護也面臨一些困境。

  2005年,杭州西湖邊的楊公堤,探討如何讓更多人關注到這一遺産時,幾位參與者提出寫信——寫一封給沿岸18個城市(區)加快申遺工作的呼籲信,從地方社會經濟發展的角度,來保護大運河。

  地處京杭大運河最南端,杭州是最先回應並給予支援的城市。

  那封信,讓大家關注到了這個線性遺産。2006年全國“兩會”期間,多名全國政協委員聯名提案,呼籲國家對京杭大運河進行統一協調和管理。

  2006年5月,相關人員進行了當時有記載以來對大運河最大規模的綜合考察,並借《杭州宣言》規劃了“申遺”路線圖。

  陪同“運河三老”在杭考察,隨後多次往返京杭之間,不斷補充“京杭大運河是一個流動的、還活著的遺産”這一句話的史證和現狀,直至如今,齊欣很是感慨:“杭州始終是大運河申遺能夠打破僵局、往前推動各個階段的領頭羊和積極參與者。”

  再回顧這封信,從中所能窺得的,是老一輩學者鞠躬盡瘁之精神、遺産申報之架構、地方聯合推動遺産保護髮展之魄力。

  如今,中國的世界遺産數量已經位居世界前列,而我們還在不斷申報新的世界遺産。

  這個不斷申遺的過程,是中國逐漸站上世界舞臺的過程,也是中國與世界分享歷史經驗、共用人類文明的過程。

  而大運河流至2024年,河面船隻往來頻頻,兩岸行人穿花度柳,它依然是流動的、還活著的世界遺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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來源:潮新聞    | 撰稿:徐婷    | 責編:俞舒珺    審核:張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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