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國是解決新型環境問題最好的實驗場
記者:科研的進步和領先能夠對經濟和社會發展進行預見性的指導,那麼,中國在污染防治的研究中,與國際水準相比處在怎樣的水準?
呂永龍:從時間上看,我們是有差距的。因為20世紀發達國家就遇到了很多的污染問題,那個時候就開始研究了。中國現在遇到的問題,他們曾不同程度地遇到,為什麼説不同程度呢?我們現在遇到的很多污染問題比他們更複雜,比如1952年的倫敦煙霧事件,60年代的洛杉磯霧霾污染事件,這都發生在上世紀五六十年代。中國大的霧霾天氣滯後他們多少年?所以發達國家已經有這樣的經歷,對於規律的認識,研究手段和方法,特別是在一些學科的發展上,肯定是由他們發起的。比如,現在元素的生物地球化學迴圈研究、環境地學的研究,開山鼻祖以及走在前沿的,都是發達國家的研究人員,他們是這些學科的先驅者,而我們現在正在研究。
我們現在要做的工作就是針對中國的情況和出現的新問題,找到解決方法,研究新的理論。近些年,中國在地學、環境、生態學領域發展快速。這也是為什麼我們在這些領域的國際合作非常活躍,現在和發達國家研究人員已經不是簡單的師生關係,而是一個對等的合作關係。為什麼是對等合作?第一,我們現在運用的方法、手段,包括根據實際問題産生理論等方面,是可以走在前沿的。為什麼能走在前沿?解決新型的環境地學和生態學問題,中國是最好的實驗場,沒有哪一個國家能比中國更好。中國幅員遼闊,地域差異也很大,發展階段也很不同,各種各樣的環境問題,各種各樣的自然災害、地學的問題都可以在中國找到。
我的團隊跟英國研究機構合作比較多,英國現在污染沒有那麼嚴重,研究人員強調的是能不能把英國的科學和技術輸出到別的國家去,在尋找他們的科技能夠解決發展中國家什麼樣的環境問題,我和他們説要改變一下思路,不是所有都強調是英國的科技在中國或者其他國家的應用,還要考慮中國新的理論方法在英國的應用。
我們與歐洲這些國家的差別在於,他們很多研究是非常系統性的,強調科學和政策的結合,科技成果怎麼樣運用,而我們有欠缺。我們很多環境技術、標準、管理辦法屬於舶來品,我們如何做系統的研究,掌握系統的數據,在現階段非常重要,只有更科學的數據才能反映生産生活帶來的環境和生態的影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