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開體制,並不是因為它不好,而是在個人的價值選擇中,它不太適合自己而已。在法院工作的第三個年頭,田偉做出了人生的第一個重大決定:辭去法官, 就如大學畢業就去考公務員那般義無反顧。 也許有人會問,甚至帶著一種嘲諷和不解:擠破頭去考,到頭來又辭,何必呢?其實,在田偉看來,人生的理想,不止公務員。
“人生都有夢想,別人眼裏最好的,不一定是最合適自己的。 ”田偉説,他大學畢業參加公考,初心確實是當一名公務員。3年後,他毅然辭職跳出舒適圈,就是為了實現自己的“律師夢”。
兒時的夢想,要當個“好律師”
從農村家庭走出來的孩子,大學畢業後尋找“短平快”就業模式是無奈的選擇。夢想,對於他們來説算是“奢侈品”。
田偉至今還記得,上小學時看過一部電視劇,對劇情中大義凜然的律師特別佩服;上初中時,兩位老師教學之餘鑽研法律知識,最後考入法檢系統。從那時起,做個“法律人”、當個“好律師”成了田偉從小嚮往的職業。
小時候,田偉家境並不算好,後因為父親開了個小煤窯,家庭條件才逐步得以改善。可是,天有不測風雲,煤礦遭遇一場安全事故後,家庭又陷入困境。正在上初中的姐姐把上學了的機會讓給了他。
家庭的變故激發了田偉的學習熱情,也堅定了他選擇法學專業的信念。高考後填報法律院校,圖的就是與夢想越來越近。
西南政法大學四年畢業後,躊躇滿志的田偉邁出校門就決定參加公考。那時候,父母的願望和他的潛意識裏,公務員無疑是一份最為穩定、又體面的工作,不菲的待遇也算是“旱澇保收”。
2010年8月,田偉接到了重慶市巫溪縣人民法院的錄用通知。到法院報到後,他人生中第一次走進了法院的大門。
進入法院第一年,田偉的身份是刑事審判庭書記員,每個月的收入僅有一千元左右。一年後,表現突出的他被正式任命為法院代理審判員,開始獨立承辦刑事案件,半年後又被調去區法庭辦理民事案件。工作步入正軌,田偉總覺得法院工作不太適合自己。回到初心,律師似乎才是自己的歸宿。於是,一個大膽的決定在他心裏開始萌芽。
跳出舒適圈,為夢想而選擇
三年來,田偉在法庭上聆聽過原、被告雙方的唇槍舌劍,待塵埃落定,他們再從原、被告提供的若干證據中去偽存真,找到雙方爭辯的事實,聽從了內心對法律和正義的召喚,寫出一份份裁判文書。
三年的審判工作經歷中,田偉也曾陷入矛盾和糾結之中,那就是無論自己如何努力,有時候也改變不了有些案件的結果,時間越久,這種情緒越強烈。
“法官的存在是為了維護公平和正義,但定位不同,角色不同,同樣的案件,兩種角色的看法則截然不同。”田偉説,從核心價值觀來説,法官更傾向於不放過一個壞人,但律師更傾向於不冤枉一個好人;從服務對象來説,律師更多是維護當事人的合法權益,而法官則要一碗水端平,盡可能達到服判息訴的法律效果。
在大多數人看來,法官是“鐵飯碗”的標配,是一份既穩定而又體面的工作,且受人尊重。但是,在進入法院的第三年,理念與現實的衝突中,田偉權衡再三,終於做出決定:辭職、轉行、當律師。
當時,也有人説他“矯情”,到底是好日子過慣了要“憶苦思甜”?還是“吃飽了撐的沒事兒幹”? 事實上,三年的法官生涯,遠離父母的他既想回到親人身邊,也更想讓自己生活得更自由些。跳出“舒適圈”,是遵從內心的決定。夢想,還是當一名律師!
法院工作期間,少不了和當地律師打交道。巫溪縣,重慶峽郡律師事務所主任李開軍給田偉留下了深刻的印象:法律知識淵博、性格豁達開朗、職業形象鮮明,是田偉心目中律師應該有的形象。
2012年12月,田偉辭去了讓人羨慕的公職。辭職後的第一時間,還專程向李開軍請教,準備開啟自己的律師生涯。
坎坷創業路,小律所大作為
懷揣著省吃儉用攢下的5萬元積蓄,田偉回到了宜賓筠連這座川南小城。沒有選擇回家,而是和朋友合租了一套簡陋的住房,暫時在縣城紮下了根。“毅然辭職就是不給自己留退路,重新開始的目的就是先找一家律所實習。”
初入律師行業,田偉開始考慮建立自己的“圈子”。為了多認識幾個人,幾萬元的存款不到半年就“揮霍”一空。為了解決生計問題,他只能承接一些代寫訴狀、合同之類的業務,勉強掙點生活費。因生活窘迫,已到結婚年齡的他,根本不敢考慮結婚一事。
2014年5月,田偉如願拿到律師執業證,但因法官離職後有兩年“禁業期”,直到當年12月,他才開始承辦案件,主要從事刑事辯護和政府法律顧問,終於如願以償走地上了專業律師之路。
即使有著一定的審判經驗,但從客戶層面來説,田偉還是一名毫無經驗的新人。經過一段時間,發現當律師並沒想像中那麼簡單。“沒有案源就意味著沒有收入”。於是,在堅持一年後,他又輾轉宜賓,尋找新的律所挂靠,以開拓更大的業務市場。
正式執業4年後,田偉發現當前律所挂靠制度並不完善,也不利於年輕律師的成長。他想按照自己的理念,創辦一家小型律所。2018年5月,田偉再次回到筠連,和另外兩名律師朋友合夥創辦了四川蜀筠律師事務所,開啟了創業之路。
有了多年的律師從業經驗,田偉深諳服務至上之道。律所成立一年後,當地部分政府機關、企業、學校都成了他的服務對象。同時,田偉還熱衷於公益法律服務,經常開展送法進企業、進校園等公益活動,還幫助地方政府處理一些涉及地方中心工作的矛盾化解。一家小律所,逐漸展現大作為。
伴隨著律所的發展,業務範圍擴大,憑藉優質的服務和專業的法律素養,田偉在行業內逐漸得到認可,先後被推選為筠連縣人大代表、宜賓市政協委員……也先後榮獲了宜賓市“優秀政協委員”、筠連縣首屆“法治示範人物”、筠連縣“優秀律師”等稱號。
與辭鑒結緣,謀劃長足發展
四川蜀筠律師事務所業務步入正軌,發展短板也逐漸顯現:縣域業務總量少、人才儲備不足、專業化程度不高。對於擅長刑辯領域的田偉來説,尋找新的突破口勢在必行。
“交流學習是律所可持續發展的重要一環。”2020年1月,在筠連縣司法局組織下,當地律師有了一次“走出去”的學習機會,分別到長寧、敘永、瀘州等地知名律所進行交流學習。
“印象最深的是瀘州之行。當時在辭鑒律所交流,其經營理念、管理模式、企業文化讓我深受震撼。”田偉説,辭鑒具備律師人數多,專業劃分細緻,覆蓋地域廣的“大平臺”優勢。同時,律所堅持的“善辭明鑒,求真務實”治所理念,別具一格的文化氛圍、黨建引領的發展模式,以及對青年律師的開放、包容模式,在省內地市州律所中算得上獨樹一幟。
三個月後,田偉再次來到瀘州,與辭鑒律所主任趙勇又進行一次交流,更堅定了他合作的決心。2021年9月,四川辭鑒(宜賓)律師事務所正式成立,管理律所的理念也從原來的“管理律師”轉變為“服務律師”。
“律所專業化要靠人才和團隊支撐,律所發展需要‘築巢引鳳’。”田偉説。歷經一年多的發展,四川辭鑒(宜賓)律師事務所從成立之初的4人發展為現在的14人團隊,並與瀘州總所,成都、昆明分所實現了資源共用,律所專業化分工更明確。律所服務對象也在不斷拓展,除了市、縣級政府部門,還與企業、學校等建立了良好的服務關係。律所業務範圍涵蓋了法律顧問、刑事、民事、商事、行政等各領域,團隊創收逐年攀升。
談到辭鑒專業化分工,田偉對去年參與瀘州某地一起重大安全事故的處置記憶猶新。期間,他作為行政板塊事故責任劃分專業負責人,與律所主任趙勇的刑事、民事團隊受客戶委託,共同組建事故綜合服務團隊。所表現出來的敬業精神和專業素養,不僅贏得了當事人的高度信任和認可,也贏得了政府部門的充分肯定和尊重。
“路漫漫其修遠兮,吾將上下而求索。”對於未來,田偉表示,將繼續踐行“善辭明鑒,求真務實”的目標和追求,不忘初心,爭取在律師行業留下點可借鑒、可傳承的律師文化、律師精神!(曾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