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能賣，我還擺攤幹嘛？”

    昨天中午，我來到乍浦鎮，暗訪了當地農貿市場的“鳥肉交易”。

    下了長途車，我攔了一輛計程車。聽説我想買鳥肉吃，司機笑著搭訕：“我們這裡賣鳥的地方可多了，有賣觀賞鳥的，有賣鳥肉的，大到山雞，小到麻雀，還有一些名貴鳥類，也可隨意買到。”説完，他直接把我送到乍浦鎮農貿市場門口。

    在的哥指引下，我很快找到了一家賣鳥的攤位。攤鋪上擺滿各種死鳥，有野鴿、竹雞、斑鳩、麻雀、貓頭鷹、藍鷹、石灰鳥及其他不知名的鳥類，品種多達20多種，數量也有上百隻。

    見我站在攤前，年輕的女攤主迎了上來，問是買來吃，還是買來養？我表示沒吃過，想嘗嘗鮮。“那就買竹雞好了，味道絕對鮮，且價格便宜，我一天都要賣幾十隻呢。”女攤主説著就抓起兩隻死竹雞要過秤。我連忙説死的怕不新鮮不敢吃。“這些剛才還是活的，由於鳥太多，沒籠子關，所以都悶死了。”女攤主説。

    我問她，鳥是從哪抓來的？在這裡公開賣，工商和林業部門就不管嗎？這引起了她的懷疑：“你是來調查的吧，問那麼仔細幹嘛？不能賣，我還擺攤幹嘛？”

    “鳥肉很好吃，幹嘛保護它？”

    見我沒誠意，女攤主不再理會，我挪到了另一家“鳥肉”攤前。

    攤主是一個身材魁梧、四十多歲的男子。他正埋頭扒死鳥身上的毛，案板上堆滿了光身子的鳥兒，有的還用繩子捆在一起。

    這個攤位規模比第一家要大得多。為了不被識破身份，我在討價還價後，買了一隻藍鷹。

    攤主自稱“吳老闆”，在這裡做“鳥肉生意”已有四五年了。他告訴記者，乍浦的鳥很多，當地人“靠山吃山”，許多村民以捕鳥為生。乍浦“九龍山國家森林公園”裏鳥兒特別多，村民用網捕捉，好的時候一天要抓上百隻。特別是南北湖對面海鹽縣的幾個村莊，幾乎家家戶戶都抓鳥賣。

    吳老闆將我看為上海客人，拼命地向我推銷花斑野雞、貓頭鷹（國家二級保護動物）。我問：“這些鳥兒是國家保護動物，抓它們是犯法的吧？”吳老闆用輕蔑的口氣説：“放心好了，這裡沒人會管，山上鳥兒多著呢。鳥肉這麼好吃，幹嘛保護它？”

    乍浦鎮一位幹部則告訴我，由於這裡的“鳥肉市場”出名，許多上海、杭州、嘉興的客人經常開車過來買，當地人吃鳥肉也吃成了習慣。因此，這裡賣“鳥肉”已見怪不怪。(吳中平)

    《今日早報》 2002年4月11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