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期以來，一直被人們認為應該由男性一統天下的各國情報機關正在悄悄地發生變化。一大批英姿颯爽、活力四射的女性情報人員“巾幗不讓鬚眉”，已經在英、美、俄等國的諜報機構裏佔據著越來越重要的位置。向來對男性偏愛有加的諜報機關怎麼想起來重用女性呢？為什麼這些智勇雙全、精力充沛的女性會選擇工作強度大、危險性高、而待遇又不很優厚的情報事業呢？
女性也能很出色
英國情報機構最近進行的一項調查表明，相當數量的男性情報人員對他們的女性同事的工作能力表示懷疑。但在７８歲的老太太達夫妮 帕克的眼裏，這些人的意見根本不值得評論。帕克在長達３０多年的諜海生涯中一連串的傳奇故事足以令那些大男子主義者吃驚。
帕克在２０世紀５０年代就已成為英國軍情六處（即ＭＩ６）裏業績十分突出的女情報人員了。當時，在越南民主共和國首都河內的街頭，人們經常看見帕克騎著自行車在市內閒逛。雖然在當時的河內，來自西方國家的外國人很少，但或許是總看見她的緣故，因此幾乎沒有人關心帕克在幹什麼。她的身影一般出現在城市郊區或軍事設施附近，但她從來不停下自行車。她的公開身份是英國駐河內一個機構的工作人員，而實際身份則是軍情六處派駐越南北方的特工人員。她的任務是蒐集越南人備戰和發展經濟的情報。
當時在越南北方的其他西方人員的活動受到嚴格限制，他們在外出時經常受到當地人的監視。但帕克古怪的舉動反而成為她的保護傘而沒有引起越南政府的懷疑，她在越南北方的經歷也成為當時在軍情六處總部中流傳甚廣的傳奇故事。
在當時的軍情六處，帕克作為間諜所取得的成就可以説是獨一無二的。在她那一代婦女中，很少有人能夠在英國情報機構裏擔任高級軍官，能成為著名間諜的女性就更是鳳毛麟角了。
帕克回憶説：“對我來説，間諜職業有無窮的樂趣，而且是沒有性別差異的。”不過，她和她的女性同事們還是為了事業而犧牲了個人生活的樂趣，例如其中有不少人就沒有結婚或生孩子。雖然她們個個都是精明能幹的女強人，但卻沒有一人能在以男性為主的軍情六處擔任較高的領導職務。
女諜開始“俏”起來
在男性一統天下的英國安全部門，長期以來，女性一直居於少數，而現在英國情報機構工作人員的性別差異正在縮小。軍情六處現在招募的女性工作人員多於男性的情況恐怕是帕克那一代女諜報人員做夢也想不到的。
自從柏林墻倒塌以來，英國情報機構重新強調招募間諜的重要性，並認為女性比男性更適合這項職業。英國的軍情五處和六處近幾年來一直在擴大女性工作人員的編制。如今在軍情五處的１９００名工作人員中，婦女已佔了大多數。
斯特拉 裏明頓是軍情五處前任處長也是該機構首位女處長。她認為，世界已發生了變化，從前活動範圍一般限于英國國內的軍情五處，現在已將其活動範圍擴大到了愛爾蘭共和國和歐洲其他國家。軍情五處人員的行動成功與否，很重要的一點是取決於情報人員社會滲透的能力。因此，婦女目前在反恐怖活動中正在發揮越來越重要的作用。
人們一向認為，施展“美人計”是女間諜們特有的同時也是唯一的才能，但如今，各國情報部門看重的卻是女間諜表現出的出色的滲透能力。這也是女間諜崛起的關鍵因素之一。由於婦女的心理素質比男性強，而且在處理事情方面有時比男性更謹慎，她們能言善辯的本領會發揮更大的作用，在某些時候能從不願合作的人員中獲取情報。
不但英國的女情報人員正在得到前所未有的重用，其他國家的諜報部門也已經將培養女間諜作為一項重點工作。前蘇聯的“克格勃”在２０世紀８０年代就開始招募更多的女間諜。目前，俄羅斯情報部門的女性比以往任何時候都多。美國中央情報局在這方面也不甘落後，現在該機構高層情報人員中１５％是女性，是５年前的兩倍。中央情報局目前已經擬訂了在今後若干年選拔、培訓和重點培養相當數量的女情報人員的計劃，並要求中情局諜報人員中女性的比例必須逐年有所上升。
“靜悄悄的革命”
儘管情報部門中的女性的地位已經大大提高，但她們顯然對目前的狀況仍然不很滿意。
裏明頓説，當她７０年代剛到軍情五處工作時，那裏還是男性、白人和中産階級主宰的地方，女性在那裏是二等公民，只能做一些打字、處理文件的雜活。但自軍情五處直接從大學招募工作人員以來，女性發揮的作用越來越大，她們逐漸獲得了比較平等的機會，女性人員數量大幅增加。現在的問題是，雖然新來的女性同男性工作人員有同樣的閱歷和學識，但目前來看，男性職員的晉陞機會還是比女性多。女性對此很不滿意。裏明頓希望當情報部門中的女性人數足夠多時，現在這種局面能夠開始發生“靜悄悄的革命”。
前美國中央情報局某工作站站長雅尼娜 布魯克內爾女士認為，雖然時代變了，但情報機構中的女性仍然面臨著工作內外的巨大挑戰。
作為中情局歷史上為數不多的女站長，布魯克內爾承認，她承受的工作壓力要比男同事大，她必須付出多於男同事幾倍的努力才能證明自己的能力。她認為，女性特工人員面臨的一個根本問題是男性同事的偏見和嫉妒。她自己的遭遇就是一個例子：當年她在牙買加工作站擔任站長時，她的一位男性副手向中情局總部彙報説她在酒會上行為不檢點，她因此而受到排擠。去年她就此事起訴中情局並勝訴，現在她是一名專門受理其他婦女起訴中情局的案件的律師。
新秀如此“出爐”
不久前，網際網路上曾發表了幾名英國女間諜的背景材料，其中包括現年２８歲的吉莉恩，她可以説是新一代英國女間諜的代表人物。吉莉恩從牛津大學畢業後進入軍情六處供職。此後，她接受兩年的語言培訓，然後被派往西歐某地從事間諜活動。她的經歷就是軍情六處培訓女間諜的典型過程。
吉莉恩最初的工作是在倫敦的一所著名公立女校當教師，後來進入牛津大學學習俄語，並曾到俄羅斯南方的沃羅涅日市留學。在牛津大學的最後一年，吉莉恩被一名為軍情六處招募間諜的情報人員相中。
吉莉恩欣然接受了這項“富有挑戰性”的職業，她也因此進入了一個以男性為主的間諜世界。像所有新人一樣，吉莉恩在軍情六處設在漢普郡的訓練基地接受培訓，其中包括使用輕型武器及各種從事間諜工作所需要的知識和技能。
吉莉恩最初被安排在軍情六處總部工作，但很快就被派往國外。軍情六處的海外工作站按照風險大小被分為四級，列入Ａ級的是南聯盟和阿爾及利亞，Ｂ級的華盛頓和紐約，Ｃ級的歐洲國家，Ｄ級的英聯邦國家。吉莉恩的第一個職位是在英國駐某中亞共和國使館裏，她在那裏的主要任務是蒐集關於核擴散的情報。軍情六處在冷戰後關注的主要問題是防止核擴散、各國的經濟、政治和軍事情報、以及國際犯罪和恐怖活動等。最近，由於吉莉恩在被派駐的兩個國家的工作成績出色，她得到了上司的褒獎並被派往中東地區接受更為艱巨的任務。
負責培訓新進入軍情六處的女情報人員的史密斯教官認為，越來越多的職業女諜報人員將會給她們效力的諜報機構的工作方式和手段帶來深遠的影響。她們的出色表現無疑將使本已充滿驚濤駭浪的諜海掀起更多、更大的浪濤。
《羊城晚報》 2001年6月13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