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0年來謝絕男士觀訪

    近日，記者探訪了位於順德均安沙頭村委會的自梳女會館———冰玉堂。護館女工娥姐告訴記者，冰玉堂又叫鶴嶺靜安舍，1951年落成啟用，是沙頭村在南洋當女傭的自梳女捐資興建的敬老院。

    記者看到，冰玉堂是兩層樓建築，樓下分左、中、右三座。“現在姑婆們大多回鄉和家人同住，這裡已經許久沒人住了，平時都鎖上大門。”娥姐説。這座記錄了順德自梳女歷史的小會館從1951年落成以後，長年大門緊閉，謝絕外界特別是男士觀訪。如今，順德僅存的30多位自梳女姑婆每逢幾個民間節日，就從新加坡、廣州、肇慶等地聚集到這裡，拜祭已故的自梳女姐妹，同時也進行一次小小的聚會，互訴衷腸。

    姐妹回家會館空置

    來冰玉堂的黃合葵姑婆告訴記者，冰玉堂是當年南洋自梳女同鄉會和回鄉自梳女共同捐款修建的，目的就是為了回鄉時能有個地方落腳。以前每年回冰玉堂的姐妹大約有70多人，現在只剩下30多個了，冰玉堂左右兩座就是專門供奉這些去世的姐妹的。黃合葵指著供桌上一份鑲在玻璃框中的名單告訴記者，這裡是全部順德自梳女的名單，有姐妹去世她們就用紙將她的名字貼上。

    以前習俗，自梳女回鄉後不得與家人親戚同住，許多姐妹只能住在冰玉堂相依為命。1978年的時候，冰玉堂曾經有30多位回鄉的自梳女同食同住。黃姑婆説，後來親戚朋友們觀念改變了，大部分姐妹都回家生活，冰玉堂也就空置起來。

    姑婆允許遊客參觀

    這些早年逃避封建婚姻制度而拒絕出嫁的青春少女，大概是中國最早的獨身主義者，如今都已是耄耋老者。幾十年來，她們以自身的獨立行為，實踐了終身不嫁的諾言，默默承受壓力，將各種感受深埋心底，在淡泊寧靜中度過孤獨的一生。

    一直致力於開發冰玉堂旅遊資源的順德生態樂園總經理張穗平告訴記者，自梳女們集體立下遺囑，在她們去世後將冰玉堂交給當地政府作為旅遊景點向外開放，為配合均安打造旅遊鎮區，姑婆們近日提前將冰玉堂的鑰匙交給生態樂園，允許組織遊客參觀。

    張穗平説，冰玉堂是珠三角地區自梳女歷史的惟一見證，開發意義深遠。但由於資金和所有權問題，冰玉堂現在還缺乏包裝和宣傳，只能與生態樂園和李小龍祖居捆綁在一起吸引遊客。現在就有許多來生態樂園的遊客聽過介紹後要求參觀冰玉堂，生態樂園也組織過一些遊客前往參觀，特別是自梳女經常自發組織一些民間活動，吸引不少攝影發燒友前來拍攝。

    直直桄榔樹 姐妹一條心

    沙頭村的老同志黃旺彬告訴記者一個鮮為人知的故事：當年自梳女從新加坡將捐款帶回家鄉時，適逢順德解放。當時政府組織鄉親、歸僑支援前線，自梳女們就將修房的款項全部借給了政府。後來政府歸還款項，並協助建了這座安老院，取名冰玉堂。

    黃姑婆説，自梳女什麼都只靠自己，即使遇到困難也是姐妹間相互關照。在冰玉堂的院子裏有一棵20多米高的桄榔樹，就是修建冰玉堂時由自梳女們自己種的，桄榔樹只有一根直直的樹榦，姑婆們説這象徵“姐妹們一條心”。

    據了解，順德自梳女大部分是因為逃避包辦婚姻和經濟原因而自梳不嫁。在新加坡她們當家庭女傭，帶小孩做家務，雖月入不多，仰人鼻息，但只要有一點點積蓄，都匯往家中幫補家計。人到老年，精力已衰，有的被辭退，有的連回鄉的旅費也湊不夠，能夠“少小離家老大回”的並不多。

    《廣州日報》2002年11月14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