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旅途]六次穿行羅布泊

    1998年2月羅布泊湖心樹起了第一塊紀念碑,這塊碑上寫著“首個女子探險隊穿越羅布泊”,立這塊碑的人叫林偉生,他是女子探險隊的男領隊,此後他五次穿越了羅布泊這個生命的禁區,兩次進入樓蘭古城。

    2002年5月1日,林偉生開著輛國産六輪越野車隻身無嚮導穿越羅布泊,從而成為一個紀錄的創造者,從敦煌出發時他帶了一罐紅漆,去描紅彭加木墓碑上已被風沙吹得脫落的漆。在墓碑前説一聲:“彭老師,我又來了!”

    在羅布泊的湖心,林偉生給他太太打了一個電話,他説是借朋友的衛星電話打的,情況很好。直到安全到達庫爾勒後,他才敢説,他是一個人穿行羅布泊的。他説兒子對他的行為很崇拜,還幫同學向他索要簽名和書。

    他設想過他的死亡,有一天當他老去將死之時,他能夠站在羅布泊的邊緣,進入然後不再出來。

    今年是“國際助殘年”,帶著一隊殘疾人搖著輪椅進入羅布泊,是林偉生今年最大的心願。但時至10月,恐怕這個願望是無法達成了。

    “到了羅布泊就好像到了月球,舉目四望極度荒涼,殘陽暮色中總會感覺到這個荒蕪之域有種説不出的神秘。”

    極度荒涼的世界

    林偉生沒有到過月球,但在他的感覺中到了羅布泊就好像到了月球,舉目四望極度荒涼,這是一種極盡虛無的感覺。他説,每次走進羅布泊,殘陽暮色中總會感覺到這個荒蕪之域有種説不出的神秘。

    廣義的羅布泊地處塔裏木盆地的東部,東接河西走廊西端,西至塔裏木河下游,南起阿爾金山,北到庫魯克山,面積達10萬平方公里,其中大部分為戈壁荒漠和沙漠,還有雅丹和湖盆鹽殼。在羅布泊堅守陣地的最後一種植物是胡楊,被稱為沙漠中的“救命樹”,但枯死的胡楊比活的更多。最多見的還有紅柳和駱駝刺,動物有野駱駝、黃羊等。但在湖盆地區,既沒有植被也沒有動物痕跡,極度荒蕪。

    龍城雅丹面積達上千平方公里,以造型多變而著稱。在此,排列成條形狀的土台東北向高聳,西南向低矮,十分容易讓人聯想成遊移中的群龍。但龍城是會讓人恐懼的,因為你無法看穿它們,每一道土梁高臺後邊,好像有奇異的生靈在窺覷你,使人望而卻步,雖是大白天,也不敢走得太遠,特別是颳起大風時,龍城裏會迴響起魔鬼般的呼嘯聲,令人毛骨悚然。

    衛星定位儀失靈了

    走進羅布泊的人多了,車印子也多起來,後來的人都習慣照著前邊的車轍印走,前頭的人走錯了,後頭的人也隨之走錯。湖盆裏的路,多為以前石油物探隊勘測時用推土機推出的便道,離開便道就是翻翹的鹽殼地,越野車難以逾越。衛星定位儀此時發揮不了作用,只能用土辦法,死記若干公里後左轉或右轉等。走岔了路只能原路退回重新擇道。對湖盆大片又尖又硬的硬鹼殼,除了坦克外,野越車都望而生畏。在羅布泊裏走錯路,既讓人沮喪,又充滿危險。我所認識的著名嚮導都出現過走錯路的現象,不過,他們很快會糾正過來,按時走到目的地。

    “我不想用生命來證明自己的勇敢,而要用成功來證明自己的勇敢。”

    恐懼在背後追著跑

    在羅布泊有一種測試膽量的獨特方式:“好啊,把你留在湖心,第二天來接你。”一個人在羅布泊會發瘋的,總有一種恐懼在你背後跟著你,你看不到它又甩不掉它。今年“五一”獨行羅布泊終於讓林偉生體會到了當孩子時才感到過的恐懼。

    “我每天都想著多跑一些路來麻木自己。第一天從敦煌出發開了十多個小時的車,跑了有300多公里,這個距離在平常的探險團是兩天的行程。當時到晚上9點多天才黑,我帶了帳篷,望著四週什麼也沒有,又不敢睡,就在大卡車的車廂裏睡,一直睡不著,只聽見風吹著車的帆布劈啪劈啪地響,我就搖了駕駛室的窗做好隨時可以逃離的準備。怕黑這種已經離開我幾十年的感覺是如此地真切。”

    與小野駱駝對視

    這一趟最值得林偉生誇口的莫過於巧遇一隻小野駱駝。野駱駝目前僅存于我國新疆、甘肅及這兩個省(區)與蒙古國交界地帶的荒漠戈壁,已成為地球上比大熊貓更為珍稀的野生動物。1901年,瑞典探險家斯文赫定到羅布泊探險考察時,也發現成群結隊的野駱駝,他的考察日記裏記載了野駱駝的一些情形:“這裡野駱駝一群一夥的,有時離我不很遠,但很警覺,稍一靠近,它就飛快地奔跑起來。”可是在此之後的百年裏,新疆的野駱駝越來越少,很少有人能看到它們。

    在進入羅布泊的第二天早晨,一隻小野駱駝就出現了,也許它也被林偉生和他的大卡車驚嚇住了,一人一駱駝就在羅布泊對視良久,突然想起要拍照,卻忘記拿彩色的膠捲。據説,野駱駝的鼻孔非常柔軟,在遇到沙暴時,可隨時關閉而不影響呼吸,並且它們會儘快逃離“是非之地”,來不及逃跑時就平躺在地上避風。風暴過後,它們會用淚水沖洗眼睛。

    “向險而行是一件刺激的事,而最刺激的就是有人死了。”

    與羅布泊同生的人

    彭戈俠、周新偉、吳師廣這些名字在羅布泊可都是響噹噹的。他們是羅布泊的嚮導,合稱為“羅布泊三大俠”,帶領人們進入這一片不毛之地。而羅布泊的故事也都與他們聯繫在一起。

    與林偉生合作最多的是彭戈俠,廣東數年來組織的羅布泊探險團幾乎均委託其承擔嚮導接待。1996年6月余純順實施孤身穿越羅布泊計劃時彭戈俠是工作人員之一。

    據彭戈俠介紹,從樓蘭城到土垠余純順計劃徒步的線路上,“每7公里埋6瓶礦泉水,隔35公里埋全天干糧及飲用水”。6月11日,余純順告別工作人員孤身徒步離開土垠走向湖盆。他的穿越線路全長約107公里。由於天氣酷熱,隨行人員不放心驅車追上步行了33公里的余純順,看到他狀態良好,於是再次道別,按計劃,余純順再步行2到3公里可抵埋水、乾糧地點並宿營。6月12日傍晚,颳起沙暴,直刮到13日晚上,余純順沒有按計劃出現,6月14日工作人員開始尋找,18日上午發現余純順遇難的地方,法醫鑒定結論為:“余純順係在高溫環境下缺水而引起急性脫水,全身衰竭而死亡”,死亡時間就在隨行人員離開後不久,他迷失了方向,沒能找到離他僅2公里的埋水點。

    悲壯的遇難探險者

    探險者的遇難總是籠罩著一層悲壯,董務新也只能出現在林偉生的記憶了。這位新疆探險家協會副秘書長,在2001年8月遇難於天山夏特古道,他在考察這條天山古商道時在過一條河流時被湍急的水流沖走,他爬上了位於河心的小島,救援人員卻無計可施,第二天小島已經被水沒過,同樣沒過了董務新。

    林偉生感慨地説道,去過新疆探險的廣東人還將去新疆,但董再也不能和他們同行了。

    我想,事實上羅布泊對於林偉生來説就是一個放逐心靈之地。這裡沒有城市、單位、領導和工資條等一系列屬於“人間煙火”的東西,在羅布泊的荒漠裏只有他自己和歷史的存在,他可以用成功來證明自己的勇敢。

    事實上每個人都何嘗不是在尋找著這樣一方心靈放逐之地,而林偉生有幸找到了羅布泊,你又找到了嗎?

     《廣州日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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