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前，本報記者乘藍線地鐵經過阿靈頓國家公墓，來到了波托馬克河畔的五角大樓地鐵站。地鐵站裏有不少電梯，但是鐵門緊閉，概不使用。帶我去五角大樓的美國空軍軍官馬蒂説，過去，可以從這裡乘坐電梯直達五角大樓門口，但是“911”事件後所有電梯都關閉了，人們必須步行數百米，經過一條兩側用玻璃裝飾和密封的通道，才能到達五角大樓門口。

    進入五角大樓要經過3道關卡，一是大樓外面的檢查，那些身著迷彩服的士兵查看身份證件。入門者必須出示兩個有照片的證件，根據帶我進去的馬蒂的囑咐，我除了帶護照以外，又帶了美國外國記者新聞中心發給的記者證。第2道關卡是接受安全檢查，進入者必須經過安全門，所攜帶的東西必須經過X光檢查。第3道關卡是進入辦公區前必須再次出示身份證件，然後給你一張塑膠胸卡，挂在你的胸前。馬蒂説，“911”事件以前，這裡只有兩道關卡，而且檢查也沒有這麼嚴。

    五角大樓是世界上最大的辦公樓，比芝加哥最大的商業中心大一倍。這座由5幢樓房連接而成的等邊五角形建築物，佔地面積近236萬平方米，建築面積60.8萬平方米，外墻每邊長281米，樓高約22米，共有5圈，一圈套一圈，一圈比一圈小。國防部領導人和高級將領的辦公室在最外面一圈，可以看到窗外美麗的景色。每幢樓的高度也是5層，有“國防部靈魂”之稱的參謀長聯席會議位於第二層鋪有金色地毯的“金廳”，國防部長辦公室和陸軍部辦公室在第3層，海軍部和空軍部分別位於第4層和第5層。大樓周圍有16個停車場，可以停放約8770輛汽車。在五角大樓共有2.3萬名工作人員，包括軍人和非軍人。大樓裏的郵局每月處理約120萬份郵件，8.7萬台電話機每天撥打20多萬個電話，可見這個世界上最大的軍事指揮中心的忙碌。

    在五角大樓裏，共有7748扇窗戶，4200座鐘，150個樓梯，280間廁所，691個飲水水龍頭，85000個燈座。裏面的飯店是一個私人老闆根據與五角大樓簽訂的合同經營的，有一個餐廳，2個咖啡廳，一個快餐廳，230名職員，每天提供6800盒軟飲料，1700瓶牛奶，4500杯咖啡以及其他各種食品。

    馬蒂帶我在五角大樓的走廊裏參觀，它很寬，而且很長。在每層樓的走廊裏，也都劃出一部分供展覽之用，挂著各兵種的照片、油畫、圖表和歷任國防部長、參謀長聯席會議主席、各軍兵種司令的肖像，以及獨立戰爭、兩次世界大戰、朝鮮戰爭和越南戰爭的照片。

    在長廊裏看到的人們神情都比較嚴肅，見了熟人只是微微點一下頭便匆匆走過，每個辦公室裏也是一片忙碌的景象，使人感到這裡的氣氛和節奏十分緊張。從長廊徑直往裏走，出了門口，走下石臺階，是一塊佔地約2公頃的五角形花園。綠蔭如蓋的大樹、修剪平整的草坪和盛開的白色玉蘭花，使人感到比較寧靜，有一種“鬧中取靜”的感覺。一些軍人或者坐在長椅子上，或者站在樹蔭下，竊竊交談。

    馬蒂把我帶到在“911”事件中被飛機撞擊的西南部的部分建築。據目擊者特德安德森中校説，在紐約世貿大廈被飛機相撞起火之後半個小時，美航77號航班的一架波音757飛機滿載著足以進行洲際飛行的航空汽油，以每小時450英里的速度撞擊五角大樓西南部E圈的5層樓，撕開一個100英尺寬的口子，接著又撞入D圈和C圈的墻體深處。一剎那間，在這些建築裏一片碎屍、斷肢、坍塌和破壞，濃煙翻滾，火焰騰起，而其他幾圈的樓層則像發生了地震，劇烈地顫動。

    這時，馬蒂剛才的自豪神情已經無影無蹤，顯得鬱鬱寡歡。她對我説，這部分建築原來是五角大樓的軍事圖書館，存有30萬冊圖書和各種文字的170種期刊。由於她從事軍事課題研究，過去她經常到這裡來借書和閱覽，但是恐怖襲擊使這些書刊毀於一旦……

    如今，被撞毀的100多英尺寬的窟窿已經被堵上，外部修繕基本結束，但是一些起重機仍然高高聳立，樓房的裝修和設備安裝尚未開始。據維修主任艾韋説，五角大樓被毀壞的部分需要花費“數億美元”，“而且需要多年才能完全修復”。

    我們從院子重新走進大樓，來到第3層第9和第10號走廊的交叉處。這裡開闢了一個新的“美國英雄”紀念角，墻壁金屬板上鐫刻著在“911”撞擊五角大樓事件中犧牲的184人的姓名。馬蒂説，在這些人中有126人是五角大樓的軍人。

    據美國國防部新聞官員説，國防部將新成立一個名為“五角大樓武裝保衛局”的機構，由600名訓練有素的人組成，以防有人對國防部實施包括使用化學、生物和放射線武器在內的打擊。美國政府2004財政年度對五角大樓保衛工作的撥款也從2003年度的6500萬美元增加到1.25億美元，幾乎翻了一番。

    但是，所有這些措施似乎都難以消除恐怖襲擊事件留下的陰影。正如馬蒂所説，“911事件使人們感到震驚，心理狀態發生了變化。不僅非軍人，而且軍人也開始重新評價生活和其他所有的東西。五角大樓變了，一切都變了！”

     《生活時報》2002年9月5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