研究項目：違規＋欺騙

    根據人類研究保護局的調查報告，哈佛大學公共衛生學院在中國安徽偏僻的農村所作的研究項目主要存在兩方面問題：一是在研究計劃實施之前沒有經過一個醫學道德委員會審議；二是研究項目在實施過程中存在一些不當行為。例如：某些研究項目的合同書上，根本沒有標明參與研究的家庭是否是“自願參與”；合同書上的某些數據也未經醫學道德委員會審查就隨意做了更改，如原定從參與研究的農民身上提取兩湯匙血液，結果真正提取時卻變成了6湯匙；某些合同書上還使用了大量中國農民根本弄不明白的專業術語，也沒有將進行X光和肺部功能檢測所帶來的風險和身體不適的條款寫進去。事實上，儘管這些研究人員知道安徽農民不可能從這些醫學研究結果中得到益處，但仍然讓他們參與可能帶來危險的實驗，更何況給他們的報酬少得可憐。人類研究保護局雖沒有明確給上述行為定性，但明眼人一看便知，哈佛公共衛生學院的這些研究項目在諸多方面顯然是在欺騙中國農民。

    一篇報道引發調查

    人類研究保護局插手調查起因于《華盛頓郵報》發表的調查報道。2000年12月，該報曾連續推出了6篇題為《人體狩獵者》的長篇報道，主旨是揭露世界上醫學研究實驗的黑暗內幕，文章指出，某些醫療機構利用國際監督體制不健全的漏洞，經常將某些地區貧窮、教育水準低的人群作為他們進行醫學實驗的“獵物”。關於哈佛大學在安徽的項目是該連續報道中的第四篇，《華盛頓郵報》2000年12月20日頭版以顯要位置發表了一部分，其餘部分則佔了要聞版的好幾個版面。文章指出，那些不識字、看不起病的安徽農民被告知是進行一次免費體檢，哈佛領導下的研究實際上是在“開採中國農村存在的DNA富礦”。

    據記者了解，哈佛在中國安徽的各種科研項目中，徐希平是個重要人物。此人20世紀70年代曾在安徽當過赤腳醫生，1982年在安徽醫科大學獲得醫學學士學位後留學日本，1988年從日本一家大學獲得流行病學博士，隨後又赴美國學習，1993年獲得哈佛生物統計學碩士，後成為哈佛公共衛生學院的教師。20世紀90年代，徐希平得到了哈佛公共衛生學院的許可，並得到幾家醫療機構和公司的贊助，利用自己在安徽的人際關係，開展了一系列研究實驗。

    哈佛大學在中國的14個科研項目中，有12個由哈佛大學公共衛生學院的徐希平主持，其中10個項目通過當地的衛校進行，兩個通過當地的醫院實施。徐希平從安徽的研究項目中究竟取得了多少科研數據，誰都説不清。僅哮喘病一項，徐西平本人承認拿到美國的DNA樣本就有16400份。他在一篇論文中還講道，1993年在安慶做的一個高血壓項目中，曾從20多萬人中篩選過樣本。

    哈佛在採取措施

    《華盛頓郵報》的深度報道引起了很大的反響，美國社會各界對哈佛的行為提出了質疑。聯邦政府下屬的人類研究保護局不得不介入調查。在引起公眾關注之後，哈佛大學本身也開始了審查。鋻於目前還沒有找到研究項目給任何人造成傷害的證據，該學院對引起爭議的研究人員徐希平、戴維克裏斯蒂安尼僅給予了“紀律處分”。

    哈佛大學公共衛生學院公關部主任荷爾曼女士接受新聞界採訪時説，目前在中國安徽進行的研究已經暫停，有關人員正在修改合同文本和表格，減少專業詞彙，使其更加清晰易懂。同時，院方要求徐希平彙報研究情況的週期由常規的12個月縮短到3至6個月，由他主持的所有涉及人類的研究項目也已暫停。

    不過，這位女發言人在澄清事實的同時，也沒有忘記辯解。她説，哈佛公共衛生學院在中國進行的是科學研究，絕不是外界所誤傳的人體實驗，這些項目的內容是研究環境和遺傳基因對哮喘、高血壓、肥胖症等疾病的影響。資助徐希平研究項目的布利格姆婦科醫院也表示，目前正在根據人類研究保護局的認定結論採取“補救措施”，具體詳情並沒有透露。

    對於上述行為，國際醫學界的專家指出，人類社會已進入了21世紀，哈佛大學的某些專家仍然借科學研究之名，愚弄中國農民，這不僅不道德，還有辱哈佛聲譽，而且對科學研究本身也是有害而無利。此種惡行必當禁止和懲處，而且還應當給那些被告之“體檢”而不明真相的中國農民一個合理的交待。 （王如君）

    環球時報 2002-4-1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