瑞典人將今年的諾貝爾文學獎頒給了69歲的V.S.奈保爾，一位有印度血統的英籍特裏尼達作家。這一消息遠沒有去年公佈獲獎者時那麼出人意料，因為近年來奈保爾的名字已多次出現在諾貝爾獎被提名者的名單上，而且此前他已經獲得過英語世界多個重要的文學獎項，包括毛姆獎和布克獎。
今年9月21日，奈保爾的新書《半生》（Halfa Life）剛由Picador出版社在英國出版，該書的美國版也預計在本週上市，正是熱銷的好時候。
《半生》是一本半自傳性質的小説，講述的是奈保爾熟悉的生活經歷——在英帝國的殖民地生長，而後到了宗主國的中心大都市，接受全新的教育。正如作者所説過的：“我的所有作品其實是一部，我實際上在寫一部大書。”
奈保爾的新作繼續他一貫的主題，對身份感的不斷找尋，承認和自我承認，野心和失落。在《半生》中，主人公是一位名叫威利 薩默塞特 昌德蘭的印度移民（其名字來自他父親30年代邂逅的大作家薩默塞特 毛姆），他不斷旅行，以求“獲得寫一部關乎靈性小説的素材”。他到了倫敦上學，並且變成了“50年代後期倫敦特殊而短暫的波希米亞移民生活的一部分。”很快，威利發現，自己可以通過寫作來直抒胸臆，甚至“重構自身和過去”。他娶了一位非洲姑娘，遠赴南非的莫三比克，開始另一個“半生”。但他很快又對家庭和大種植園的生活感到厭倦，於是逃到德國，慨嘆自己“藏匿得太久了”。
關於奈保爾其人，與其在此整理一份他的簡歷，倒遠不如某些小故事生動傳神。董鼎山先生寫過一篇小文，記述美國作家保爾 瑟羅和奈保爾之間的相輕相惡，以及多年的口水戰。瑟羅批評奈保爾，説他是個偽善者，一面攻擊英國貴族制度，一面受寵若驚地接受女王封爵；奈保爾不喜兒童，但他自己常孩子似地撒賴；奈保爾是個厭惡女人的種族主義者，他鄙視第一位妻子（白人），遺棄長期情婦（白人），終而娶了娜迪拉（印度裔）。瑟羅寫道：“為了保持自尊心，為了保護維地亞（奈保爾的名），我常説他是慷慨，其實他是自私；我説他是古怪，其實他是殘忍……他的作品有時缺乏可讀性，因他失去了幽默感……因為他是個懷有惡脾氣的人。”
這些話當然比不上諾獎評獎委員會金碧輝煌的溢美之辭，也談不上可以代表群眾的普遍反映，只是告訴我們，再大的作家也有普通的一面，不管是不是剛剛得過了諾貝爾獎。
《中華讀書報》 2001年10月17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