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日本方面來看，朝鮮的對日姿態出現變化始於去年年初的美國政府換屆。“９１１”事件以後，美國的對朝政策進一步趨於強硬，反恐力度的加大，無疑也使朝鮮方面感受到了壓力。尤其是在阿富汗戰爭開打後，朝鮮更感到調整對日關係的緊迫性和必要性了。在克林頓執政期間，朝鮮對改善與日本的關係是不怎麼關注的。對平壤主動表現出的姿態，日本外務省次官和亞洲大洋洲局長一致認為，朝鮮的這一變化是形勢所迫。

    接觸秘密進行

    日朝關係的一舉一動，在日本都具有極大的政治敏感性。在取得小泉的認可後，外務省開始在絕密狀態下與朝鮮方面加緊接觸。８月２７日，小泉在會見前來訪問的美國副國務卿阿米蒂奇時，提前透露了訪朝的計劃，並表示將會提前直接告知布希總統。但即便如此，為儘量減少在消息公佈之前走漏風聲，這一天的會見日方未允許美方的翻譯到場。８月２９日，小泉首相給美國總統布希打電話通報了此事，３０日中午又給南韓總統金大中打了同樣內容的電話。在此之前８月２５日在海參崴會見俄羅斯總統普京時，金正日總書記當面轉告了小泉將於９月訪問朝鮮一事，普京對此也表示堅決支援。

    日朝關係回暖

    今年１月，布希總統將朝鮮列為“邪惡軸心”國家，進一步加快了朝鮮改善與日本關係的步伐。今年２月，朝鮮釋放了已被扣留兩年以上的原《日本經濟新聞》記者，這使日方感到朝鮮確實是從內心希望改善關係的。

    今年４月４日，南韓總統的特別助理林東源在訪朝時會晤了金正日總書記。在林東源轉達了金大中總統的口信後，金正日總書記自言自語地説道：“看來要改善經濟狀況、解決糧食短缺的矛盾，必須重開與日本的對話。”

    正如在前年的北南雙方首腦會談前夕平壤指責南韓的力度明顯下降一樣，今年進入８月後，朝鮮非難日本的評論也急劇減少。７月份，朝鮮傳媒中批評日本的消息還有８條之多，評論則多達１７條。而８月份僅中央臺發了一條類似的消息，《勞動新聞》也僅在８月２４日的評論中對日本有所指責。從８月中旬以後，“日本反動派”的表述就再也沒有出現過。

    牽線美朝對話

    既然日本準備與朝鮮舉行首腦會談，就必須得到美國的認可和支援。今年７月８日中午，在北南雙方發生海上軍事衝突剛一週時間後，日美兩國負責朝鮮半島政策的官員們在華盛頓聚會交換意見。日本外務省亞洲大洋洲局長在會上介紹了與朝鮮方面接觸的情況，並明確告訴其美國同行：“對朝鮮的感覺不壞！”獲得美國的認可後，日本在加緊小泉訪朝準備的同時，還為美朝重開對話牽線搭橋。在雙方的磋商中，日本一再向對方發出這樣的信號：“只要表現出誠意，美國就會重新回到談判桌上。”果然沒多久，平壤就對６月底發生的海上衝突表示“遺憾”。

    (作者繫上海國際問題研究所日本研究室副主任)

    《解放日報》 2002年9月17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