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鋻於中國的國有制改革是一個循序漸進的過程，報告建議採取以下三方面措施：

    使地方政府和企業經理的積極性與國家利益保持一致；

    通過改變國家股權的性質，將國家的控制權和與其現金流量所有權分離；

    逐步減少國有製成份。

    報告指出，適應中國國有部門部分式改革的需要而形成的新的公司治理制度在國有制繼續佔主導地位和政府控制企業經理人員的情況下可能將保持其不完善性。但是，改善公司治理行為對中國建立良好運轉的要素市場是十分必要的。

    世界銀行行長詹姆斯D沃爾芬森在研討會上説：“中國在剛剛開始履行其加入WTO時所作承諾的同時把公司治理作為政策重點，這本身就是一個強烈的信號：政府決心致力於推進市場化改革。而這又使人們堅信，過去二十多年來中國在發展和減低貧困方面取得的重大成就將進一步鞏固和擴大。”

    在北京和寧夏銀川（通過由澳大利亞政府資助的世界銀行的全球遠端教育網路）參加今天研討會的有約400位中方高級決策人員、公司董事和經理、學者及專業會計師。沃爾芬森行長在講話中説：“複雜的改革問題，包括公司治理問題，往往令人在一些需要權衡利弊決定取捨的事情上十分為難。在解決問題的過程中，重要的是保持平衡，不破壞那些使市場制度得以發揮作用的關鍵要素。例如，很重要的一點是，不能為了減少重組的社會成本而犧牲金融體系的穩定和效率。”

    世界銀行的這份報告簡要介紹了中國改革的最新進展，闡述了建立良好的公司治理制度的複雜性。報告強調，有效的公司治理體系應該能夠在出現系統性問題前發現缺陷所在，並且能夠迅速採取糾正措施，從失敗中汲取教訓。這樣一個體系的重要內容包括市場對成功與失敗的嚴格檢驗，以及以市場參與者的積極性為基礎並力求建立制衡機制的有效監管體系。報告的主筆者、國際金融公司高級經濟學家斯道延坦尼夫説，如果沒有市場和激勵機制，過分強調監管和規則可能只會在形式上而不是實質上獲得成功。

    在此背景下，報告給政府提供了一系列政策建議，例如：通過發揮自律作用的巨大潛力並在執法過程中調動社會力量來提高監管能力；加強監管者對機構投資者的監管能力，改善機構投資者本身的公司治理，培育機構投資者隊伍；採取一系列措施，加強債權人在公司治理中的作用，例如：引進新的立法，把國有企業破産的行政性過程轉變為更加市場化的過程，並通過公司化和股權多元化提高銀行的利潤動機。

    國務院發展研究中心陳清泰副主任認為，報告所提出的政策建議是“中肯的”和“十分可貴的”。他在為該報告撰寫的序言中指出，這項研究“抓住了中國微觀經濟的要害。”他認為,“報告圍繞企業制度建設，給人們清晰的整體概念和解決問題的思路與途徑”。

    此項研究是世界銀行和國際金融公司與國務院發展研究中心共同合作的成果，它表明世界銀行集團對改善公司治理行為日漸重視，並將其作為建立市場制度、實現經濟持續增長和減少貧困的總體工作的一部分。

    附世行行長沃爾芬森講話全文：

    ——世界銀行行長詹姆斯D沃爾芬森在"入世後中國的公司治理改革"國際研討會上的講話

    上午好。感謝王主任和梁院長與世界銀行共同主辦此次盛會，感謝諸位的光臨。今天我有機會來到這裡並向包括決策者、公司董事及經理、學者、媒體代表和大公司總會計師在內的眾多嘉賓發表演講，深感榮幸。我尤其感到高興的是能有機會與寧夏大學校園內的與會者進行交流，他們是通過全球發展學習網設施參加此次會議的。全球發展學習網路是我個人十分關注的一個項目，今天這一網路使得我們能與銀川分會場的嘉賓們實現互動，確實令人欣慰。

    我想在這裡與諸位交流我自己對公司治理和發展問題的一些看法。請允許我首先感謝國務院發展研究中心的積極合作和支援，使得關於公司治理的這一研究課題得以成功完成。我們十分讚賞發展研究中心在提出切實可行的公司治理和企業改革政策方面所發揮的重要作用和取得的突出成績，並希望與發展研究中心在這一領域以及其他領域繼續進行卓有成效的合作。

    在國家會計學院這樣一個地點討論公司治理問題，是再合適不過了。從作出明智的投資決策和保護中小投資者利益的角度看，透明度和資訊披露在公司治理的大框架中處於中心地位。然而，如果沒有訓練有素、精明強幹和誠實守信的會計專業人才，透明度和充分的資訊披露不可能成為自覺的商業慣例。今天這個盛會的東道主之一國家會計學院是一個極好的例子，它説明為了改進公司治理，我們需要什麼類型的機構。世界銀行通過提供會計制度改革與發展項目而與國家會計學院和中國註冊會計師協會的工作相聯繫，我們為此感到自豪。雖然國家會計學院建院僅僅一年，但它高品質的培訓計劃已使國有和民營企業的許多職業註冊會計師和財務主管從中受益，而且今後還會有更多的人受益。

    國家會計學院的成立和社會對其服務的強烈需求證明，在中國，人們對於加強公司治理的重要性的認識正在提高。建立國家會計學院只是最近實施的一系列重要舉措之一，其他措施還包括在中國上市公司建立獨立董事制度以及公司治理準則的頒布。這表明政府對改進中國公司治理越來越重視。中國在剛剛開始履行其加入WTO時所作承諾的同時把公司治理作為政策重點，這本身就是一個強烈的信號：政府決心致力於推進市場化改革。而這又使人們堅信，過去二十多年來中國在發展和減低貧困方面取得的重大成就將進一步鞏固和擴大。

    中國在提高人民生活水準方面取得的令人矚目的成就是舉世公認的。既然中國在實現經濟增長和減少貧困方面取得了如此成功，人們可能會問，是什麼促使中國把公司治理改革作為一個政策重點。

    中國把公司治理作為政策重點，是新的國際情況的反映。中國成為世界貿易組織成員，是一個重要的步驟，這將使中國進一步融入國際社會並在其中發揮更突出的作用。然而，亞洲金融危機表明，融入國際經濟而沒有完善的治理制度，可以使經濟變得脆弱，而這種脆弱性可以使一個國家在發展和減貧方面取得的成就部分地得而復失。所以説，在這個相互依存性很強的世界上，完善的公司治理制度對經濟的可持續增長、發展和減貧是至關重要的，因為公司治理制度的完善決定著一個國家有多大的能力獲得資金和資源、創造就業機會和使人們擺脫貧困。給人留下深刻印象的是，中國已經從亞洲金融危機中汲取了教訓，加大了發展現代公司治理的力度。

    公司治理成為目前的政策重點，是以中國已經和正在進行的市場化改革為基礎的，我們應當從中國市場化改革自然進程的角度來認識這一點。它説明中國的市場化改革在不斷深化，並且已推進到所謂的第二代改革階段，在這個階段，有必要以更加整體和綜合的方式來解決各種問題。

    一般來説，到了這一階段，改革的問題會變得更加相互聯繫和錯綜複雜。例如，公司治理與公司重組密切相關，而公司重組又有賴於金融體系的健康程度，而且不能沒有一個可以解決重組所引起的職工下崗問題的社會保障體系。複雜的改革問題，包括公司治理問題，往往令人在一些需要權衡利弊決定取捨的事情上十分為難。在解決問題的過程中，重要的是保持平衡，不破壞那些使市場制度得以發揮作用的關鍵要素。例如，很重要的一點是，不能為了減少重組的社會成本而犧牲金融體系的穩定和效率，比如通過對企業提供保護以便使之規避市場的約束和壓力。

    法律制度改革也屬於這一類相互關聯、錯綜複雜的問題，記住這一點非常重要。健全的公司法和證券法是向有效的公司治理邁出的第一步。在這方面，相互進行比較是十分有益的，而今天的會議就提供了一個機會，使來自世界各地的富有經驗的實踐家和理論家們可以進行這樣的交流。

    不過僅僅有寫在紙上的規則是不夠的。公司董事、註冊會計師和政府監管者都必須相信，這些規則反映了廣泛認同的、可以在社會上推行的價值觀。所以我們認為，非政府主體對公司治理規則的遵守，在某種程度上取決於一個國家的法治文化和對法治的尊重，而當人們相信規則確實不可觸犯時，法治文化和對法治的尊重就會得到加強。

    同時，要使監管更加有效，監管機構就必須提高實施監管的能力，而這也意味著更多地依靠法律手段和執法能力。許多國家司法體系面臨的問題，比如法官的素質、執行判決力度不夠、政府干預和腐敗，可能會對加強市場監管起到阻礙作用。

     請允許我在這裡花一點時間來指出中國多年來在健全市場經濟法律框架方面所取得的成就。中國已經確立了這樣一個法律框架的一些基本構件，包括企業賴以發展並建立治理制度的公司法、證券法、銀行法等法律。已經開始的第二階段--即實施階段，往往更具挑戰性，因為這個階段需要機構、企業和個人在面對新的規則和新的激勵機制的情況下改變角色和行為。世界銀行曾有幸在中國的立法建設中提供一些幫助，我們願意為中國正在進行的法制方面的制度轉型繼續提供建議和給予支援。

    公司治理改革是一項複雜的改革，這就意味著各國在自主決定自己的改革戰略的同時，也迫切需要共用經驗、知識和教訓。中國的經歷是很能説明問題的。雖然中國在市場改革方面走的是一條獨特的道路，但中國也創造性地借鑒和運用了市場經濟的各種概念以及其他國家在實踐中總結出的經驗教訓。中國在公司治理方面也顯示了卓越的學習和使自己現代化的能力。

    另一方面，中國的經歷也為其他正在改革道路上奮爭的國家提供了寶貴經驗。中國已經證明，把引進的概念和制度與舊的、傳統的制度嫁接在一起是可以實現的，而且這種嫁接可以改善市場經濟的各種制度的作用。中國的做法還表明，不完善的但有作用的制度總比制度真空要好。我們已經看到在一些轉軌國家，突發的衝擊和快速的變革所造成的制度真空對增長、減貧和市場秩序的合法性的負面影響。

    對世界銀行集團來説，在發展中國家通過與本國的和國際的機構合作，創造和傳播知識，促進能力建設，是我們的使命的核心。我們與中國有關政府部門在公司治理領域的合作已經産生了豐碩的成果。我前面已經提到，我們在這項關於公司治理的課題研究中與國務院發展研究中心進行了成功合作。

    IFC（國際金融公司）和世界銀行一直在與中國公司治理改革最積極的推進者之一中國證監會合作，努力完善證券業的公司治理措施，並對中國上市公司獨立董事進行培訓。

    債權人在公司治理中可以發揮重要的作用。在這方面，中國人民銀行在對各商業銀行的監督和管理方面所做的工作是十分重要的。世界銀行一直在通過專題研究和政策建議對中央銀行加強商業銀行公司治理的努力給予支援。

    在公司層面上，IFC正在發揮重要作用，它通過技術援助、金融領域的機構建設和金融工具中所包含的激勵手段，使中國公司在公司治理方面進一步接近國際水準。

    在結束演講之前，我還想強調，公司治理改革是發展的核心，同時也是更廣義的發展框架的組成部分。公司治理應當被看作是創造就業機會、資源分配、分散財富和融入國際社會的一項基本的要素。但它也是更廣義的發展模式的組成部分，我們應當從這個角度來看待公司治理。世界銀行集團所遵從的是一種整體性發展觀，這種發展觀強調發展所涉及的各個要素----社會、結構、人、治理、環境、經濟、金融等——的相互依存，並且以合作關係作為實施的基礎。世界銀行集團期待著與各位共同工作，應對中國發展過程中的挑戰。謝謝大家。

     中國北京

     2002年5月26日

    中國網 2002年5月26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