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敦煌——塞外“小江南”渴死了

    從敦煌西行出陽關,經樓蘭,至天竺,2000年前“邊城暮雨雁飛低,蘆筍初齊漸欲齊”的古絲綢之路,水土肥美,駝鈴陣陣。

    對此,一代又一代敦煌人以水為榮,以綠洲為榮。而直到近年來,腳下濕地地下水的泉眼漸漸停止“呼吸”,與沙漠戈壁四面相擁的敦煌人有些驚呆了。

    挖70米也難見水影

    “南方人的印象,總以為西北缺水,但敦煌的水原本不是個問題。”本月12日傍晚,記者來到故城後,見到的一位土生土長的敦煌人,40多歲的計程車司機李師傅頗有些自豪地向記者侃著敦煌的過去。

    他有個實在的描述:“你拿把鐵鍬對地面掄上幾下,准保滲出些水,若要鑽井,也就5、6米,但那是我小時候的事兒,現在挖到70多米,水影兒能見難説。”

    在敦煌市區,記者看到不少由紅磚砌成的一個個貌似神秘的獨立小平房,房門緊鎖,一根拳頭般粗細的水管破墻而出。李師傅告知,裏面就是水井,因為這些年打井採水難,一般就把原有乾涸的水井加深,並由人專門看守。

    儘管水井水位並不是驟然下降,但當李師傅家住敦煌市郊李家墩的那口鑽了90米仍不出水的井被迫擱置時,出資鑿井的居民們硬是被怔呆了。

    在井口旁記者看到,用於鑿井的工具七零八落的躺在四週,沒有任何濕跡的砂石散落一地,湊上去往下一瞅,黑洞洞的,挺深,扔塊石頭,不聞水聲。

    而鄰近另一口井的居民告訴記者,這口開鑿了20多年,深度達70米,建有20米高水塔抽水的井5、6年前就忽大忽小直至斷水,後來加深到100米,才僅能供應數百畝棉花地的灌溉,更別説生活用了。

    據記者從敦煌市環境監測站了解到,在敦煌,大大小小的水井有2200多口,但可發揮效益的僅有1000口左右,已報廢井佔了打井總數的53%,而就在這些有效水井中,有良好水源的也就只是67.9%。

    “濕地”名不副實

    濕地,即沼澤,沙漠地區生命之源,在敦煌,26個濕地曾經星羅棋佈地分佈在各個區域,使得這片綠洲得以在沙漠戈壁中汲取養料和水分。

    敦煌市環境監測站站長張治國指著辦公室的水泥地説道:“十幾年前,這裡就是濕地。”但現在,它們大多為沙石所取代,僅存3個煢煢孑立———位於敦煌市郊的南泉、南湖渥洼池以及緊鄰羅布泊的灣窯墩。

    在驅車奔赴南湖渥洼池途中,兩旁戈壁灘天地一線,一馬平川。“大漠孤煙直,長河落日圓”的絲綢古道意境曆盡千年恒故。張治國告訴記者,大漠中真正的“濕地”猶如草原上的沼澤,車輛根本是無法進入的,但如今只是在豐水期的春夏之交能名副其實。記者看到,兩旁戈壁灘上星星點點的“駱駝刺”仿佛在追溯著曾經的水豐草肥。

    大約行駛了1小時後,渥洼池終於顯現在記者眼前,儘管面積不大,但在茫茫大漠中的一潭清水還是著實令人興奮,由於沒有過多的人為破壞,河灘旁的高地上至今殘留著地下水滲出後沖刷的痕跡,在渥洼池四週,候鳥、白羊、驢群悠然信步。水,意味著生命,在這裡它們如此的貼近。

    據了解,南湖渥洼池與另外兩個“濕地”已被敦煌申請為自然保護區,儘管這樣,以往“濕地”的本來面貌———水草相擁,候鳥成群也不能終年常見了。

    胖胖的“月牙泉”“月虧”了

    對於這一切,被譽為“天下第一泉”的敦煌珍貴自然遺産———“月牙泉”同樣未能倖免。

    據介紹,“月牙泉”由河流滲入地下後,在地勢低窪處補給滲出而形成泉水體系,這處被中外專家稱為“塞外風光一絕”的自然奇觀“沙山環泉,泉映沙山”,千年來不被流沙所掩。

    “近年,‘月牙泉’水位每年下降20至30公分,水深由原來的平均9米到目前的2米不到,面積更由10余畝降至8畝,這已是事實。”鳴沙山月牙泉管理處祁建瑞痛心地説。

    1986年,有關部門曾專門在泉水旁斥資修建水池,將池水人工灌入以抬高泉水水位,但由於違背了“月牙泉”由底部泉眼向上涌水的原理,雖然暫時抬高了水位,卻堵死泉眼,使其由“月牙曉澈”變成了死水一潭,在日蒸發量極高的敦煌,無異給泉水尋了條“死路”,因而被迫終止。今年6月,甘肅水利專家們在論證基礎上,為“月牙泉”在高處堆了個池子,通過16米的落差,將水先行滲入地下後,在泉底回滲冒出,才使得漸成“新月”的泉水少許“復盈”。

    “然而,就是夾雜了‘人工’意義的‘自然奇觀’面臨消失的危險也並非危言聳聽。”一位參與泉水拯救工作的水利專家這樣説道。

    瘋狂挖井是罪魁禍首

    井越挖越深,濕地越來越幹昭示著一個再普通不過的道理:地下水越降越少。

    於是便有了一種説法,瘋狂挖井,惡性超采地下水,造成敦煌地下水資源日漸枯竭。

    但目睹該地區取水數十年過程的水電局局長馬玉成道出了隱情:“敦煌人鑿井取水始於1968年的那場罕見的大旱,政府號召居民鑿井抗旱,然而,這在當時只是特殊情況下的應急措施。之後,人們認識到必須將河水積蓄,以備不時之需。1968年後,位於敦煌上游的安西縣在疏勒河上建立了雙塔水庫,進行大壩截流蓄水,灌溉安西縣。1971年,敦煌本地也在黨河建造黨河水庫截流,在春季放水灌溉本地農田。

    “建造水庫為的是有計劃地分配水流,卻忽略了當地一個重要的水資源形成因素———地下水全部是由地面河水滲入而形成,若地面河水流量大幅減少,甚至沒有,在蒸發量遠遠高於降雨量的敦煌,地下水逐年下降是必然的。原本流經敦煌的疏勒河沒到這兒便幹了,加上黨河截流,居民們便不得不紛紛鑿井取水,這一方面也在一定程度上加快了地下水資源的空缺速度,形成惡性“多米諾骨牌”效應。

    到1981年底,該市就累計水井2088眼,此後一段時間則以每年近20眼增加,而每年乾涸的報廢井也在20眼左右,且大部分井佈局和深淺搭配不合理,有的井距只有百米之遙。

    樓蘭第二?

    事實的情況還遠不止這些,地下水漸趨枯竭正開始給這座故城造成實質性的破壞,記者看到,不少水井四週的沙土已經下陷。據環境監測站張治國站長介紹,敦煌地下水形成了以人口聚居地為主的漏斗區,面積達近百平方公里,由於地質鬆軟,海拔較之四面沙漠戈壁略低,流沙已以每年2米速度推進。

    儘管這已成現實,儘管遊人如織的這座文化名城仍舊在荒漠戈壁中散發著“小江南”的魅力,但人們還記得這樣一個現實———300公里外的樓蘭古國在漢代繁盛一時,其委身之地的羅布泊因瑞典探險家斯文赫定的著作《遊移的湖》而聞名。孕育過敦煌兒女的疏勒河向西注入羅布泊,這裡水量豐沛,但到了上個世紀60年代乾涸情況日益嚴重,1972年湖水面積縮小到了零,變成一片黃沙。

     《新聞晨報》 2001年9月1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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