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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醫58年 傳承中醫藥育人桃李芬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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記者跟隨黑龍江省衛健委組織開展的醫療典型人物集中採訪報道團隊採訪了我國第三批“國醫大師”--從醫58年,聲名遠播的“國醫大師”、哈爾濱市中醫醫院主任醫師盧芳教授。

“國醫大師”盧芳教授

2017年4月24日,哈爾濱市中醫醫院主任醫師盧芳教授入選第三批“國醫大師”,與前兩屆入選的張琪、段富津一樣,成為令人尊敬的“國醫大師”。

從小立志 堅定一生從醫的信念

盧芳生於1939年,出生在一個中醫世家,在這樣的家庭熏陶下,盧芳從小孕育著學醫的志趣,而且付諸行動。小學時,祖父就教他背誦《藥性賦》、《湯頭歌訣》等中醫啟蒙書籍,為盧芳走向獻身中醫事業的道路起了積極的作用。1956年盧芳考取了黑龍江中醫學院。

過去,黑龍江中醫學院規定教師在擔任臨床教學期間可以不坐班,不參加臨床醫療。但是,盧芳深深理解“久讀王叔和,不如臨證多”的內涵,他主動走下講臺查房出診,他認為病人才是他的良師益友。他的技術專長實際上都是在病人身上印證的。由於他善治疑難雜症,黑龍江中醫藥大學附屬醫院曾讓他牽頭開設雜症病房。剛剛邁入而立之年的他便被譽為黑龍江“四小名醫”之一。

盧芳教授為患者診病

行醫五十余載,盧芳遇到無數疑難雜症,他也從中不斷總結思考,屢獲奇效。記得有一次盧芳出診時,一個病人被人抬了進來。儘管從醫多年,見過無數奇怪的病例,但盧芳看到這位患者時仍被嚇了一跳。只見只有45歲患者瘦得皮包骨,頭髮花白,牙掉得精光,腮向裏邊癟著,躺在擔架上一動不動,只有眼睛偶爾一開一合。這名患者被診斷為瀰漫性腦萎縮,病人家屬抬著她已到外省治了很長時間,醫生的結論是不治之症。病人無路可走,因為仰慕盧芳的名氣,找到府來了。病人的姐姐説:“盧大夫,你是名醫,你不能治,誰還能治。”這種“將軍”的話,盧芳已經聽到過很多次了,他只能答應讓病人先住進病房。

經過觀察,盧芳發現病人意識清楚,但説話無力,呈衰竭狀態,盧芳對其進行了全面檢查。盧芳認為,根據《黃帝內經》“上氣不足,則腦為之不滿(萎縮),耳為之苦鳴,頭為之傾,目為之眩”,病人必須補中氣,重用黃芪,黃芪為君藥,用量要達到100克,再加上其他中藥飲片。如此服用了一個月,奇跡出現了,病人明顯恢復了活力,僵硬的四肢開始能夠活動了。原來連説話的力氣都沒有、吃飯咀嚼能力幾乎喪失,現在居然能夠下地走動了,兩個月就能從二樓到一樓散步了,半年時間就能從病房到汽車站送客人了,原來只有70斤的體重現在增加到一百多斤。

盧芳認為,中醫博大精深,作為一個當代合格的醫生,對中西醫兩種理論必須找出契合點,有創新、有突破,才有作為。他視醫生的職業神聖而高尚,在擔任哈爾濱市中醫醫院院長和黑龍江省中醫管理局副局長長達15年時間,仍然堅持定期帶徒出診、查房、搞科研、撰寫論文,出版專著。到各市縣檢查指導工作時,盧芳仍抽出時間為當地患者診病、講課。盧芳説:“臨床療效是中醫生命的根。”由於他已形成了自己獨有的醫療特色,如辨病與辨證相結合,處方藥味少、藥量大等,深受同行和患者的信賴,也便於深入基層聯繫群眾,所以行政工作也幹得有聲有色。

盧芳教授堅持出診

挖掘傳統醫學精髓 結合臨床實踐自成一派

盧芳在多年的醫學實踐和理論鑽研過程中,在挖掘傳統醫學精髓的同時,逐步形成了自己獨到的見解和理論體系。他認為陰陽學説是中醫學理論體系的核心,它不僅是一種樸素的唯物的辯證的哲學思想,在其與醫學結合之後,有了很大的發展,不僅內容豐富,而且更具有科學的內涵。因此,學習中醫不可不精究陰陽學説之理。他對《內經》陰陽學説的論述頗有研究,博覽各家的論著加以探討,並運用現代科學及自然辯證法的觀點分析了陰陽學説科學性,同時列舉八綱、八法、六經等強調陰陽學説在整個中醫理論體系以及辨證、立法、遣方、用藥等各個診療環節中的指導作用。

盧芳將陰陽學説運用在臨床實踐中,他常引用“善補陽者,必于陰中求陽,則陽得陰助而生化無窮;善補陰者,必于陽中求陰,則陰得陽生而泉源不竭”(《景岳全書·新方八略·補略》)之言來啟迪後學。他臨證時制方用藥亦遵循上述原則,總是從調和機體的陰陽入手,並結合每個病人的特殊情況來處理,每每能獲取良效。如他用祖傳秘方還春口服液治療性功能減退,他認為性功能減退屬老年氣虛者,氣不化精生陽所致,腎陽不振,導致陽痿,在研製的還春口服液中偏重人參、漢三七、取人參益氣生精,漢三七補血活血,人參、三七一氣一血,一陰一陽,氣虛得補,血滯得通,氣血調和,陰陽自平,即“陰中求陽,陽得陰助而生化無窮”之意,這才是治療本病之本,打破了傳統治療陽痿慣用壯陽的格局。

盧芳教授耐心解答患者諮詢

盧芳經過多年的潛心鑽研,積累了豐富的經驗,並在不斷探索中形成了獨到的見解和理論。

首倡脾胰同治法治療糖尿病並發癥:盧芳認為糖尿病病變在臟腑主要責之於脾,由此在國內首創了“脾胰同治法”,臨床療效卓著,尤其是對有並發癥者,更為標本兼治之法。

糖尿病在古代中醫典籍記載中已有幾千年的歷史,內容豐富而且完整。對此病的認識,大都認為與肺胃腎三臟功能失調有關,並分為三消,消渴多飲為上消,消谷善饑為中消,尿頻量多為下消。盧芳認為這種提法有偏頗之處,他經過反覆觀察,認為病在脾上。盧芳對此進行深入研究認為,五臟包括心肝脾肺腎,胰的功能可歸到脾上,所以説胰有病就可以看成是脾有病,糖尿病的症狀確實有脾的症狀。盧芳認為糖尿病是因脾氣虛弱或脾氣呆滯而引起水谷轉輸運化失常所致。

繼承“鼻通于腦”理論創新中風給藥途徑:中醫傳統理論認為“鼻通于腦”。《靈樞》雲:“十二經脈三百六十五絡,其氣血皆上注于面而走空竅。”這説明鼻腔給藥通過經脈循行可達腦髓。現代醫學對鼻黏膜、動靜脈、腦及腦脊液的關係也提供了確切的給藥依據:鼻腔內具有纖毛上皮黏膜,黏膜下生有豐富的毛細血管網及淋巴網路,十分有利於藥物的吸收。鼻腔上部有篩板結構,其周圍充滿腦脊液;同時鼻腔上部的靜脈與海綿竇和上矢狀竇相聯繫,上述兩種解剖關係都説明鼻腔給藥可直接進入腦脊液。

于鼻腔給藥直接吸收進入腦脊液,避開了“血腦屏障”的阻隔,直接作用於靶向組織,明顯減少了用藥量,可保藥物有效劑量。鼻腔給藥避免了口服藥物經過肝胃的首過效應,因此生物利用度高,給藥方便。

中風鼻溶栓是盧芳數十年的經驗方劑,通過現代工藝技術提取而成,具有活血通絡、醒腦開竅的功效,適用於腦動脈硬化、腦萎縮、腦梗死、老年性癡呆等病。該産品于2004年獲黑龍江省中醫科技進步獎。

大劑量川芎治療頭面部神經痛:盧芳對頭面部神經痛方面的研究頗具特色。他曾經接診過一位久患三叉神經痛的老人,老人把過去治病所有的藥方全拿來了,足有20多張。盧芳仔細研究了這些中藥方,全是治療偏頭疼的藥方。既然那些藥方已經證明對病無濟於事,那麼,再開下去肯定還是於事無補,必須另辟蹊徑。他一頭鑽進圖書館的資料堆裏,在《名醫別錄》中看到這樣的論述:“川芎,專治面上游風去來,目淚出,多涕唾,忽忽如醉。”盧芳覺得,這是古籍中對三叉神經痛最為貼近的描述。再看患者治療偏頭疼所有的中醫方劑中都有川芎,分析了病人過去治療失敗的原因,他認為,主要癥結有兩個,一個是有效量不夠,另一個是配伍問題。因此他加大了川芎劑量。盧芳決定突破禁區,但不能讓病人去冒險,就在自己身上試驗,逐步加大劑量,一直加到50克。之後,這位老人僅用了盧芳的3劑藥,可怕的疼痛很快消失。老人開始主動把與自己一樣受到三叉神經痛折磨的病人介紹到盧芳那裏。於是盧芳的診室裏多了一個三叉神經痛的患者群體,每天病人絡繹不絕。川芎治療頭痛是人所共知的,盧芳認為川芎劑量小則達不到效果,對偏頭痛、三叉神經痛、枕大神經痛等頭面部神經痛最低用量為50克,多則達100克。

他認為理論的正確與否不在於理論本身能否自圓其説,能否天衣無縫,而在於能否經受實踐的檢驗。如在治療植物神經功能紊亂時,則強調滋陰潛陽之法,認為本病陰虧肝旺,由於腎陰虛致心腎不交,由於肝陽旺而致肝脾不和,心肝脾腎俱病,其主要臟腑為肝腎,自擬四生飲,用生地黃、生白芍、生龍骨、生牡蠣以滋陰潛陽,重鎮安神。他對前人的方劑不是照抄照搬、錙銖不變,而是靈活運用、化裁創新。所以他在方劑的應用上很有建樹,如用《傷寒論》的炙甘草湯治療席漢氏綜合症(虛勞),而不限于傷寒論(原文是:心動悸、脈結代,炙甘草湯主之)。將仲景的真武湯並附子湯合方治療寒濕痹症,而不限于水氣病等。

盧芳教授經過多年的潛心鑽研形成了獨到的見解和理論

任何科學,都需要依靠辛勤的勞動和正確的辯證思維方法。盧芳以精湛的醫療技術名震海內外,成為一代名醫,除了具有博大精深的醫理知識和豐富獨到的經驗之外,與他的敏捷的辨證思維方法是分不開的,他在實踐中看到剛走上工作崗位的中醫臨床醫生,在辨證施治的過程中,往往按“十問歌”去問診,問完也沒得出主證。盧芳根據自己的臨證經驗,歸納總結了一辨證程式歌:“望聞問切抓主證,臟腑學説把位定,找出某臟為主導,再用八綱去定性,衛氣營血與三焦,經絡循行與六經,結合氣血與痰飲,高度概括成證型”,這樣才能使辨證綱舉目張,條文縷晰。

辨病辨證中西合璧:盧芳主張“辨病與辨證相結合”的觀點,內含有兩層含義:一為既要為病尋藥,又要重視辨證論治,二為辨證論治與辨病施治相統一。西醫通常尋找有效方劑與藥物,希望能找到治療某一種疾病的有效方藥,因此,努力於為病尋藥。中醫則強調辨證論治,用辨證的方法用藥而不拘于一病一方。盧芳認為兩者不能偏廢。辨證論治是建立在整體觀念和動態觀念上,以樸素的唯物辯證法為基礎,認識疾病過程中的主要矛盾和解決主要矛盾的兩個方面。它不是為尋找唯一的致病因素,而是多元的衡量某一方面的主要問題,以此主要問題作為治療依據。

盧芳在治療急難重症時,往往病證同辨,急、難、重症,病情複雜,表現多端,認證困難,救治棘手,常非一法一方能效,對此力求穩中有細,緩中有急,既不可圖一時之快,治標棄本,也切忌戀本耽時失標。細辨病證輕重,既辨病又辨證,既堅持中醫理論原則,又靈活應用西醫的認識和研究成果,將現代藥理研究成果在辨證論治的基礎上,運用臨床,酌情用某些有效的藥物,確不失為良法。如盧芳治一例扁桃腺癌患者以辨病為主,因病施用大劑量解毒清熱、抗癌消炎的藥物,如金銀花、敗醬草、山慈菇、紫地丁、板藍根、天花粉、玄參、菊花、丹皮、白花蛇舌草、大青葉、蒲公英、梔子、元胡、鬱金等。根據情況,出入加減,配合中藥漱口劑和西醫放療,使病情得到控制、癌腫縮小、症狀消失,已五年余未發。盧芳認為癌症當以攻邪解毒為主,扶正為輔,癌毒去,正才可復,毒邪不去,內裏不安,正也不易扶。如非扶正不可,其用量亦輕,或以飲食扶正即可。視病情辨證、辨病交替或同時使用,相機出方用藥。

盧芳教授堅持學習,從不懈怠

繼承不守舊貴在創新 桃李芬芳後繼有人

盧芳認為祖國醫學源於遠古,歷經各代,不斷發展而成,要振興中醫,首要繼承,但非守舊,重在創新。《素問·至真要大論》謂:“有者求之,無者求之”,有者求之,繼承之意;無者求之,創新之屬。一是要認真整理研究中醫文獻資料,對於古籍經典詳加校正、疏義註釋,並予熟讀深思,領會其理論真諦;二是要把理論研究和臨床、科研實際緊密結合,使之相得益彰,同時要整理研究近代老中醫醫籍及臨床經驗,掌握其治療疾病的獨特之處。他反對那種理論脫離實際,只強調理論,反對輕視實踐的純理論繼承,更不主張治學只是引經據典,毫無新義的守舊思想。盧芳常教導學生,勤於古訓,重在新義;治學勿以空談,重在實踐,就是要在繼承的基礎上提出新問題,通過實踐,敢於突破,解決新問題,從而不斷豐富中醫學説內容,提高診治疾病之能力。例如,三叉神經痛發病以I或Ⅲ支為多這一現象,在中西醫文獻中都無人解釋,他根據手足三陽經脈在頭面部的循行規律,在醫學界首先提出了在六經中除足太陽膀胱經外,都循行于三叉神經的第Ⅰ、Ⅲ支分佈區,而第一支分佈區僅有足三陽經脈在此通過。從而得出三叉神經痛是經絡受邪的觀點。在治療上,他依據藥物歸經和藥物性能,總結出治療三叉神經痛引經藥取得了很好的效果。

盧芳從醫一生,也是教書育人的一生,他把培養中醫接班人的工作看做和自己的學術研究一樣重要。雖然在臨床上廣受患者追捧,但盧芳對自己的學術思想和經驗從未有過半點保留。

52歲時,盧芳被原人事部、原衛生部、國家中醫藥管理局批准為全國首批老中醫藥專家學術經驗繼承工作指導老師,他將自己運用中醫經典治療疑難病例的方法、思路毫無保留地傳授給學生。尤其是在擔任哈爾濱市中醫醫院院長的8年期間,盧芳無償為醫院獻出自己的驗方,並成功率領中醫院走出“西化”的發展模式,幫助醫院形成獨有的中醫藥特色和文化,獲得患者的廣泛好評。1990年,盧芳被國家人事部、衛生部、國家中醫管理局選中為國家首批全國名老中醫學術經驗指導老師,在全國指導老師當中,盧芳是最年輕的,年僅50歲。

在此之後,國家批准盧芳招收第二、第三、第四、第五批高徒。盧芳帶徒的方法和經驗得到了國家有關部門的首肯。2007年盧芳獲全國首屆中醫藥傳承優秀教師獎,他的徒弟、哈爾濱市中醫醫院專家門診主任郎宜男獲得全國首屆中醫藥傳承高徒獎。

2014年國家批准設立哈爾濱市中醫醫院全國名老中醫藥專家傳承工作室,盧芳突破傳統的師帶徒模式,用新思維、新方法指導帶徒工作,提出了“經典是基石、辨證是關鍵、療效是根本、科研求發展、打造新名醫、傳承做貢獻”的帶徒理念。盧芳被評為全國首屆中醫藥傳承優秀教師獎。

醫生工作平凡而又偉大,瑣碎而又不易,艱辛而又勞苦。盧芳在懸壺濟世的從醫路上走得堅定而執著。他在被評為“國醫大師”後,他依舊忙著出診、帶教、做科研,從醫58年,他從沒離開過臨床。他説:“為官是有任期的,行醫是一輩子的。組織需要我做什麼工作我就去做,但是醫生是我最不能捨棄的職業。”他在平凡的工作崗位上做出了不尋常的業績,是一位值得人們尊敬的“國醫大師”,更是一位值得人們信賴的好醫生。


責任編輯:郭春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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