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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專稿]尹朝陽個展

藝術中國 | 時間: 2008-08-15 11:24:31 | 文章來源: 藝術中國

  2007年是尹朝陽藝術創作發生重要變化的一年。變化的痕跡在年初的《一個詩人的黃昏》中就得到清晰的體現。《一個詩人的黃昏》實際上是由幾幅風格不一的繪畫和兩組不同形態的裝置共同構成的作品。繪畫以不同的手法分別表現了個人生存的孤獨、艱辛以及內心的淒惶無助。一件以泥塑為主體的裝置是整組作品的核心部分,兩個用泥土在擺好姿態的白色骨骼模型上堆塑的並沒有完全成形泥塑人物被擱置在帶有淺淺水池的鐵制平臺上,泥塑人物有些地方塑造得非常精緻,更多地方則是泥土粗糙的塊壘與白森森的骨架。水從懸挂的容器中緩慢地滴落在泥塑上,隨著時間的流逝,泥土慢慢消溶、垮塌。另一組裝置則是以幾件小型的蠟與骨骼模型製作半身像、頭部、手腳等物體,燈芯點燃後形體漸漸熔化。裝置呈現的是一種生命流逝的狀態。

  體現在《一個詩人的黃昏》中的變化首先來自於尹朝陽對生命存在的關注方式的改變。幾幅繪畫作品顯然是對尹朝陽肖像繪畫體現出的對人的生存狀態的激情體驗與冷酷觀察的延續和深化。尹朝陽的肖像畫並不多,《少年賈奇》、《趙棒》、《一個青年》等描繪男性的作品大都可以看作是藝術家對自我沉重的生命體驗與痛苦、激烈的內心掙扎的激情表達;而《抽煙的女孩》、《女孩》等女性肖像則體現了他對人生的一種近乎冷酷的觀察。《一個詩人的黃昏》體現出這種激情體驗與冷酷觀察相融合的趨勢——在對詩人生命的關注中以冷酷的視角去觀察,以強烈的生命激情去體驗。

  但是,《一個詩人的黃昏》真正的主題實際上是對令人觸目驚心的生命流逝過程的激情關注。這種建立在死亡意識上的焦灼的生命體驗顯然是藝術家在對毛的暮年與死亡的激情體驗中喚醒一種焦灼的生存感受。《一個詩人的黃昏》正是這種焦灼的生存感對現實世界中個人的生命苦痛與無法避免的死亡的激情審視。這樣,尹朝陽以毛為仲介,完成從自我內心世界的追溯到對整個人類的生命存在狀態的審視。

  尹朝陽在2007年的另一個顯著變化是由一種工具引發的。2007年初,尹朝陽設計了一種鋸齒狀的工具,新工具鋒利的鋸齒劃過濃厚色層時留下的顏色自然交融的效果和有著強烈消逝感的漩渦結構在隨後一年多的時間裏,幾乎成了尹朝陽標誌性的語言特徵。最初運用新技法製作的作品是《金色構圖》和《眩》,它們的基本形像是用沉重的色調畫出的頭骨。在鋒利的劃痕下,模糊的頭骨與背景交互滲透著匯入充滿強勁的速度感的巨大漩渦中。畫面斑斕的色彩與粘附在作品表面的小黃花強化了生命消逝的悲愴感。在一系列近乎抽象的《眩》中,作品最基本的形象實際上就是這種有著豐富的視覺變化的漩渦,漩渦上粘貼著形形色色的附加物,既豐富了視覺效果,又強化了消逝的感慨。這些不同色調,帶著不同的附加物的大大小小、視覺豐富的漩渦就像一曲曲音色各異的低沉哀婉的生命輓歌。

  新技法的這種視覺與情感特質重新激活了尹朝陽的政治歷史主題。這首先體現在他的毛主題中。經過短暫的技法實驗,尹朝陽立即用新技法製作了一批表現毛的作品,也稱作《眩》。《眩》其實是《標準像》的延續,表現的是毛在自己內心的消逝。與《標準像》相比較,《眩》中所表達的消逝感更沉痛、也更決絕。《眩》實際上是尹朝陽內心與毛最後決絕、激情的告別儀式。作品中,毛的形象在那些單一或交錯的漩渦中顯得得相當模糊,有些只剩下一個虛淡的影子。覆蓋在毛這種模糊、虛淡的形象之上的那些帶著豐富的視覺變化和強勁的速度感的漩渦將一種無奈而又決絕的消逝感表現得淋漓盡致、動人心魄。

  新的繪畫技法也被迅速用於《天安門》,並且重新激活了《烏托邦》。這種具有強烈的消逝感的語言的強勁介入也許意味著藝術家內心與這種和英雄情結密切相關的藝術主題的告別時刻的臨近。在一些名為《紀念碑》的作品中,人物的姿態在巨大漩渦中定格,失去生命意義的激情身影、無情飛轉的漩渦以及那些似被漩渦濺起的巨大色斑使作品具有一種強烈的激情特徵。但是,與2005年的《烏托邦之一》相比,《紀念碑》沒有對它們所指陳的時代進行複雜的精神探尋,而是表達出對一個消逝時代的充滿激情的感喟。相似的情感也大量出現在用新技法創作的《天安門》中。但在2008年的《廣場》中可以看到一種新的情感特徵:精緻繁密的漩渦上幾個完整突出的圓環減弱了漩渦的速度感,在這樣的圓環的映襯下,精緻的漩渦紋構成一種時光交疊的夢幻重重的感覺。瑰麗的夢幻感對強烈的消逝感的取代標誌著藝術家的內心逐漸平和。這也暗示了更深層的消逝——曾經耿耿於懷的情結演變成安寧的夢境,不再令自己心潮起伏。

  一個新的作品系列更清晰地表明瞭藝術家內在激情的遷徙。新系列被稱為《奇觀》。《奇觀》沒有用新的技法,是尹朝陽從《天安門》中演化出來的一個重要的系列,作品的主體形像是那些密密麻麻螻蟻一般的人群。天安門消失了,在沉悶地閃爍著不祥光暈的恐怖天空下,這些螻蟻般的人群在廣袤蠻荒的大地上盲然無序、漫無目標地行走。這些作品表現了藝術家對精神虛無的時代人們沒有歸屬感的內心世界的激情關注。天安門的消失之重要的象徵——對於人群來説,天安門象徵了一種精神的歸屬,天安門的失去表明瞭內心歸屬感的失落;對於尹朝陽來説,抹去天安門實際上意味著他的視線從對歷史的回溯轉移到對當下的審視。

  尹朝陽在1998年完成了第一幅《青春遠去》,這顯然是他的藝術生涯的一個重要的轉折。確立明確的藝術主題是藝術家告別迷茫走向成熟的重要標誌。從這時候起到2008年,尹朝陽的藝術創作生涯剛好走過了十年。

  在這十年中,尹朝陽的藝術發生了驚人的變化。從《青春遠去》對一代人的青春傷感的沉痛體驗與激情表達,到《失樂園》對情感困境冷酷而又無所顧忌的無情揭示,《神話》對個人命運充滿英雄氣概的抗爭的激情展示,再到《烏托邦》、《天安門》、《毛澤東》圍繞自我內心的理想主義與英雄情結對一個時代、一個巨大的心像展開的複雜、沉痛的自我追溯,尹朝陽以他深沉冷酷的眼光、奇異詭譎的想像、激烈深摯的情感、悲壯痛楚的體驗演繹出龐大、完整的作品群列。這些作品深刻地展示了藝術家種種敏感、複雜的內心變化、種種相互糾結的矛盾的情感體驗,完整地展現了一個人從充滿青春氣質的敏感少年到有著深刻冷酷的理智、真誠激烈的情感和焦灼的生命體驗的新型人格的震撼人心的轉化歷程。

  2000年的《青春遠去》以對一代人朦朧、恍惚、難以捉摸卻又強烈刺骨的青春傷痛的深刻展示使尹朝陽成為新一代青春藝術的標誌性人物。而尹朝陽的《神話》、《烏托邦》、《毛澤東》等系列作品在對個人內心世界的深入沉痛的自我追溯中創造出的種種複雜、詭譎的精神幻像展現出的新型人格所能達到的感人至深的情感深度和震撼人心精神高度則使他成為新時期正在全面顯現自己獨特內在特徵新型藝術的傑出代表。

  從85新潮美術到後89藝術再到70後藝術,中國當代藝術事實上已經出現了明顯不同的三代的藝術家。整體上看,85新潮美術體現了一種藝術本體的觀念解放,後89藝術體現了對意識形態和傳統價值觀念的解構,相對而言,70後藝術似乎只作為一種青春形態的藝術,還沒有體現出自身成熟的藝術特徵。其實,70前後一代的成熟藝術特徵已經得到清晰的呈現,它們並不體現在被過度炒作的作為整體的70後群體中,而是分別體現在幾位70前後出生的傑出藝術家的藝術創作裏。這種成熟的新型藝術的共性特徵就是對自我複雜矛盾的內心體驗的深刻揭示。尹朝陽的這些深刻地展現出個人複雜的內心世界的藝術創作是新一代藝術家這種內省藝術的典範,正是以他為代表的傑出藝術家的創作使這種從根本上有別於上一代藝術的新型藝術的成熟特徵得以清晰呈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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