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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世國:書法要有學識和功力更要有神采

藝術中國 | 時間: 2014-08-05 10:34:49 | 文章來源: 金羊網-新快報

清朝道光年間,本是行武出身卻又雅好詩文的東莞人張敬修,解甲返鄉後建了個園林,欲取名為“意園”。他大擺筵席,請來文人墨客,飲酒遊園,聽取園林命名的意見。哪知大家並沒有什麼高見,都點頭稱讚:“可以,可以。”不過這倒啟發了張敬修:“以”與“意”音,“可”在“意”前,叫“可園”豈不更好?可以的園子是自謙的稱呼,但又是可人的園子,合人心意。於是,他遂命名為“可園”。而今,“可園情懷——蔡顯良書寫張敬修詩文書法作品展”正在東莞可園進行。

顯良先生師出名門,在大學從事書法教學與研究,並有《宋代論書詩研究》著作問世,無疑他就是美國美學家托馬斯·芒羅説的那種“哲學型的藝術家”。如今他在可園展出的數十件書法作品,用筆清利飄逸,結字率性多變,墨色秀潤淡雅,一幅江南才子的風流瀟灑模樣。儘管他的書法線條還欠風骨與厚重,但是當我走進展廳,那飛揚的神釆會使我眼前一亮,清新宜人的書卷氣撲面而來。顯良先生的書法帶有風流才子似的狂狷和隨性,這正是作為一個學者書法家的難能可貴之處。

改革開放以後,書法復興,而各大院校的學者是最早覺醒的一群人。學者書法家登上書壇,他們著書立説,逐漸取得對書法藝術的話語權,開始在書壇上攻城略地。所以,當今書壇上,學者書法家可謂多矣!他們在各自的學術研究領域卓有建樹,同時他們又鍾情于書法,成為一位書法名家的願望往往比成為一個學術權威的慾望還要強烈。學識給予學者書法以極大的幫助,為其書法提供了深厚的文化基礎,免除了書法的粗野陋俗之氣。如果這位學者又是自幼習書,或得名師指點,精研八法,功力深厚,那麼他的書法便很容易出彩,有著非同尋常的書卷氣。正因為這樣,我們看到,很多學者書法家例如曹寶麟、張桂光、陳永正、陳初生等,都已經成為廣東書壇的翹楚。

不過,學識可以滋養書法,但是不能代替書法。畢竟書法是一門需要長期修煉才能熟練掌握的藝術,哪怕你就是一位從事書法研究與教學的教師,也並不等於你就能成為一位書法家。這就像一位大學中文系教授並不一定會寫小説、是小説家一樣。當今許多學者在書法上已經先天不足,後天也沒有下過多少功夫,卻因喜歡舞文弄墨,便以書法家自居。其實他們的書法平淡無奇,僅為寫毛筆字而已。

書法需要學識、功力,更需要神采。南朝書法家王僧虔在《筆意讚》中説:“書之妙道,神釆為上,形質次之,兼之者方可紹于古人。”神采本指人面部的神氣和光采,這裡是指書法的點畫線條及其結構組合中透露出的精神、格調、氣質、情趣和意味的統稱。一幅好的書法作品,就像是一個神采奕奕的人站在你面前,舉手投足、一顰一笑都散發出迷人的魅力和光彩。所以,抒寫性靈,追求點畫線條與空間組合的和諧美妙的神采,始終是書法家孜孜以求的最高境界。一幅好的書法作品總讓人眼前一亮,光彩照人!

那麼,怎樣才能使一幅書法作品獲得神采呢?明代書法家祝允明説過:“有功無性,神采不生;有性無功,華而不實。”他認為書法藝術應“銜華而佩實”,只有功性兩見,技道交臻,才能達于妙境。可見,書法要有神采,一方面必須經歷長期師法古賢名碑的焠礪,八法精熟。這是前提和基礎,即所謂“功”。另一方面,創作心態恬淡自如,創作時心手雙暢,物我兩忘,書寫出真情至性,融入自己的學識修養和審美趣味。這即所謂“性”。做學問需要認真嚴謹的態度和冷靜週密的思考,而書法藝術創作更需要澎湃奔涌的激情。學者書法家往往容易為自己的學問所累,于一點一畫斤斤計較,結果書法作品拘謹呆板,就像一個病人無精打釆;而寫得差者其書更是“如排算子”,成為俗氣的字匠了。這就是祝允明批評的“有功無性”。

漢代書法家蔡邕《筆論》中説:“書者,散也。欲書先散懷抱,任情恣性,然後書之;若迫於事,雖中山免毫不能佳也。”可見,學者書法家要突破書法“瓶頸”,需“先散懷抱,任情恣性”,進入忘我的自由境界,隨心所欲,書寫出自己的真性情,這才會象蔡顯良先生的書法那樣自然出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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