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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近中國當代數字藝術:現狀、趨勢和收藏(上)

藝術中國 | 時間: 2014-03-14 16:01:31 | 文章來源: 藝術中國

“走近中國當代數字藝術”沙龍節目現場

提要: 2014年1月9日至3月6日,“國家當代藝術研究中心學術研究展:中國當代數字藝術展”在今日美術館展出,本次展覽由國家當代藝術研究中心策劃主辦,選擇了中國目前數字藝術領域最具代表性9位當代藝術家的作品,以此呈現中國當代數字藝術多方面的成果。以本次展覽為背景,藝術中國組織了本期沙龍,邀請到本次展覽執行策展人王端廷、藝術家繆曉春和張小濤三位嘉賓,由中國當代數字藝術展開話題討論,從它的發展過程、現狀、教育和收藏等角度,使公眾了解中國的當代數字藝術。

嘉賓:

王端廷 執行策展人、中國藝術研究院研究員

繆曉春 參展藝術家、中央美術學院教授

張小濤 參展藝術家、四川美術學院教授

主持:許柏成

許柏成:我們現在是在今日美術館的展覽現場,首先我們想請王端廷老師談一下為何把數字藝術作為國家當代藝術研究中心學術研究展的第一個項目?

王端廷:大家知道我們當下美術界非常活躍,展覽非常多。這些展覽雖然多,但是從學術上來説並不很整齊。作為國家當代藝術研究中心,致力於當代最新的藝術創作及其現象的研究。我們把中國當代數字藝術作為第一個學術研究展,原因在於:第一,數字藝術是當代最新的藝術現象,它也代表著藝術的未來;第二,我們國家學術界缺乏對數字藝術的足夠的研究,用展覽的方式進行研究還沒有真正的開展和深入下去;第三,數字藝術是一個尚未被商業化的藝術,它尤其需要學術界的重視,所以我們舉辦了這樣的展覽。在此之前數字藝術更多的被歸類在新媒介或影像藝術裏頭,但是我們第一次把數字藝術從影像藝術、新媒介藝術中獨立出來,強調Digital Art這個概念。Digital Art在國際上已經是一個比較成熟的概念,在中國我們還需要厘清。

許柏成:數字藝術是一門新興的藝術形式,兩位藝術家老師最早開始用數字藝術作為媒介是什麼時候?經歷了怎樣的過程?

繆曉春:我之前是學過美術史,然後1995年到1999年在德國卡塞爾美術學院學造型藝術,在德國造型藝術是什麼都學,包括繪畫、雕塑、影像等等。在那個時候接觸了很多這一類型的藝術,就開始慢慢的想,將來會不會也做這樣的東西。我在畢業創作的時候,做了一部分攝影,回到中央美院以後,正好趕上攝影與數位媒體工作室剛剛成立。那個時候的攝影已經開始數位化了,所以當我01、02年的時候有了一筆錢,我要做一個選擇,是買一台放大機還是買電腦,結果最後就買了個電腦,那個時候好像還是蘋果3。從這個時候開始,數位列印、數位沖印就開始比較興盛了,那個階段的攝影之所以能做那麼大,展覽也做成現在這樣的規模,也是跟照片數字化分不開的。攝影只是第一步,那個時候開始接觸現在的這些軟體,慢慢的就對這些動態的東西感興趣了。從03、04年開始,我的攝影中加入了三維的元素,就是裏面有三維做的人,這個結合可能還有點不徹底。從05年開始,差不多整整花了一年時間,做了第一個完全用三維軟體來做的一個作品。到06年的時候,做了一個動態的三維影像再加上一些靜態的二維圖片,就完全是用3D Max做的了。那時也很興奮,是第一次用這樣一個規模做的一件作品。從這件作品一直到現在,每年都在不停地在做這個方面的工作,我覺得一件事情要想做完善需要一個很長的發展過程。

張小濤:我是學油畫出身,我大概02年搬到北京,工作室在798。我在學油畫之前特別喜歡攝影,我覺得影像有一種對世界的追問,這種真實的力量特別打動人,所以其實我一直在研究電影。我小時候喜歡連環畫,講故事的這種情結一直在,自2000年以來一直在研究網路裏面的flash、動畫、電影,包括廣告等,有一個比較長的一個準備期。我也是在05年開始做動畫,當時是因為1999年在威尼斯雙年展看到威廉•肯特裏奇的動畫,包括02年再次看了他的作品,畫畫的人都知道,他的作品特別有感覺,那種東西很能打動人。但是我不想做繪畫型的動畫,我覺得那種比較風格化。所以我從一開始就組建了團隊,最早是我的學生,包括油畫、動畫專業的,從05到06年,也是一年多做了第一個動畫,叫《夜》,有好幾撥人來參與製作。我覺得可能在做第一個過程中把以前的很多知識結構,包括對歐洲的學習,像馬修•巴尼等,把我們的影像經驗梳理了一遍。但是我覺得比較有心的一點是一開始就從三維入手,做虛擬的場景。當然我可能接近電影多一些,在數字媒體方面我在數字藝術和當代藝術的這種交叉當中怎麼産生新的可能性,這可能是一個主要的方向。我也大概是每兩年做一個片子,在06到08年做了一個《迷霧》的片子,那時候團隊就大概有四五十個人了。然後是09至12年每兩年做出一部片子,包括去年完成這個《量量曆險記》也是大概做了八個月的樣子。我現在可能重點放在長篇上,偶爾也做短片,但是我覺得一定時候要對自己的以前有所梳理,往前做一些突破。我覺得是當時的社會環境,比如説盜版軟體、網路、國際交流,還有一個藝術家的知識結構,導致藝術家到了一定時候一定會跨出這一步,會在其他媒介、語言和觀念上做出一種超越,但最終其實是他思想的變化。

許柏成:王端廷老師2000年初的時候在義大利美院出國做訪問學者,當時西方的數字藝術發展給您留下了怎樣的印象?

王端廷:我是被國家三次公派出去做訪問學者,那麼第二次是2002年到2003年,在義大利羅馬第一大學做訪問學者的時候專門研究西方當代藝術。我在那兒學習的那一年,也聽他們的課程,在羅馬大學美術史係那一個學年,一個學期同時有兩位教授開設了數字藝術課程,他們叫Arte Digital(義大利語)。那時候這個課程在我們國內還沒有,國內的數字藝術創作還都不是特別成熟。那個課除了老師講數字藝術的歷史和理論之外,還邀請藝術家進課堂現身説法,介紹他們的作品,這對我是一種極大的震撼,極大的震撼一方面來自於他們的藝術創作,就是説他們這種藝術語言已經變得非常普遍了;另一方面來自於這種嶄新的藝術在其發展過程中就已經進入了美術學院的教學,所以我就覺得中國的藝術創作和藝術教學落後他們太遠了,這種中西藝術觀念、藝術語言的差距給我帶來了很大的震撼,回國以後就特別關注這一塊。同時我也關注中國最新的藝術媒介,包括裝置、行為等,因為在中國這樣的創作,首先藝術界自身反應比西方慢,社會上還有抗拒或者不接受,這種雙方面的原因,導致我作為一個學者來研究這個東西,同時也希望力所能及的做一些推動,這也是我做這個展覽的一個原因。/

許柏成:在您看來中國的數字藝術現在與世界上有哪些差距,或者説也有自己優勢的地方?

張小濤:我覺得接觸像美國艾爾弗雷德大學、倫敦大學戈德史密斯學院、英國皇家美術學院等,老繆他們也請過像ZKM這種媒體藝術中心的策展人來中央美術學院做交流,包括我們也做一些國際論壇。我覺得在互動方面中國的美術學院做得差一些,因為缺師資,在編程、在材料、和新的觀察方法上。在數字藝術的其他領域像聲音、電影、動畫、劇場、互動媒體的衝破上,因為有很多交流很多機會,每次交流還是帶回來很多變化。另外一方面的差距是在理論上。在數字藝術理論方面,在中國從事研究和批評的比較少,因為這種領域它對策展人的知識結構、對國外前沿和潮流的把握、對媒介的變革要求是要非常系統化的。我們其實有很多碎片,比如説在某些領域裏面,現在我覺得比較強的是動畫,有一大幫人在做這個。我們過去對一些概念是很籠統的,説不清楚的,所以我覺得差距還是系統性的。我們有不錯的案例,比如説馮夢波,他那麼早就參加像卡塞爾、威尼斯,但我覺得中國在這個領域裏面做的人還是不多,其實今天堅持做這個幾乎是特別熱愛。我認為最終差距還是一個系統性的結構問題。

繆曉春:當初做這個事情的時候,我是採取了另外一種思路,因為我們以前畫油畫的時候,會有一個歐洲幾百年的傳統在你面前,所以面對那麼多流派的時候,其實是很難著手做這件事情的。但是當時我就想數字藝術是正在興起的媒介,可以先不管中外之間的差距,説實話有差距的話也沒有多少年,最多也就幾十年。所以我採取的方式就是一頭紮下去,不管怎麼樣先做出來,相對油畫或者説水墨畫,這個東西它的包袱要小得多,這也是我非常看重的媒介給我的一種巨大的可能性。我可以不管前面是有還是沒有,先把它的各種可能性去挖掘再説,這樣的話我覺得會很快的上到一個平臺。這樣的話對中國的現當代藝術,感覺這可能會在某些方面對當代藝術的創作有一些突破,所以才下那麼大工夫去做這樣一件事情。

許柏成:正如繆老師剛才所説,相比油畫等傳統形式,我們的數字藝術和西方在起點上差距並不大,王老師您怎麼看?

王端廷:據西方學者梳理,數字藝術起源於1985年,至今現在也就不到三十年的時間。像油畫、雕塑這些藝術形式中西差距是非常大的,油畫在西方已經五百多年,且不説油畫之前的古希臘羅馬繪畫已經具有油畫的基因,包括光影投射等。中國人學習油畫的歷史有一百多年,相對於西方四五百年的歷史差距還是很大的。而新的數字藝術中西的差距從時間上來講是比較短的,從應用的技術軟體和硬體來講它也是相同的。全世界的數字藝術家都用的是蘋果電腦,還有各種最新的軟體,這是一個資訊時代和全球化時代的一個産物。中西藝術在這種差距相對來説就很少,可以説大家基本上站在同一個起跑線上,這也就使得中國的數字藝術家可以和西方藝術家同步,平起平坐。而相反,像在油畫裏面就不存在這種可能。油畫你覺得自己畫的再好,跟一張文藝復興的油畫相比,這種差距顯而易見。

繆曉春、張小濤等這些傑出的藝術家是被國際數字藝術界認可的,他們每年都有很多展覽在國際上展出,他們的技術在西方的學術界、藝術界看來基本上是不分伯仲的。當然技術是一個方面,藝術的最終標準還是它的內涵,即使在數字藝術也存在高下優劣之別,完善的藝術語言還要跟深刻的內容結合在一起,才能創造出優秀的好的作品。我們需要挑選的藝術家至少在這兩方面是達到平衡的。

現在很多的美術學院、藝術類院校都開設這種新媒介、數位動畫等專業,學習這個專業的學生、年輕人是非常多的,其實已經慢慢地建立了很大的藝術群體基數。像我們這次邀請的藝術家可以分為老中青三代,某種程度上繆曉春和馮夢波他們是中國數字藝術的第一代,年輕的像劉茜懿,她是87年的,按照藝術代紀劃分是三代人,從年齡上來説應該是兩代人。

數字藝術發展是非常快的,我相信在我們在談話的時候,數字藝術也在不斷地向前發展,我還要強調的是並不是説我們這次的展出就包括了數字藝術的所有門類。從傳統的數字藝術概念開始,比如説電腦繪畫是最早的數字藝術。我們八十年代的時候就開始介紹西方的電腦繪畫,當時我在《中國美術報》做編輯時還發過這樣的稿子。那麼電腦繪畫是一方面,還有我們現在所謂數字影像這一塊,還有3D列印——實體的數字藝術,這是將來發展的一個趨勢,還包括剛才張小濤所説的雲端數據,現在電腦的衛星、通訊技術被應用到數字藝術裏面,還有一個就是大型的數字聲光藝術,抽象的聲光藝術,這是我們中國所缺乏的。

其實數字藝術的形式是非常多的,這次挑選的作品是我們國家最成熟的一塊,就是數字動畫影像。當然還有一塊是數位攝影,我們不是指用數位相機拍攝的任何紀實的照片,而是指後期加工的虛擬攝影,但是這一塊相對來説我們國內也不是特別成熟。這次我們專門展出中國最有優勢的,也是國際上最有影響的數字動畫,包括二維的、三維的、裝置的、互動的幾個方面。這九個藝術家差不多是中國數字影像藝術方方面面的代表,比如説繆曉春是三維動畫裝置,尤其是現在展出的這件作品《無中生有》,是非常優秀的作品,張小濤的《薩迦》以及這次展出的《量量曆險記》,是在二維和三維動畫之間、虛擬和現實之間的優秀作品。邱黯雄是水墨動畫的一個代表人物,他的作品其實不是水墨,是用丙烯畫在畫布上,但是製造出的是一種水墨的效果。這次我們還發現了一個新的數字藝術家崔岫聞,她之前本來是做數字攝影的,這次她一個新的轉向是抽象的數字藝術,我們國家恰恰沒有這一塊,因此她是對我國數字藝術創作主題的一個擴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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