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的位置: 首頁 > 資訊 > 聲音

戴卓群:去歷史化的時間及其形狀

藝術中國 | 時間: 2013-07-04 09:57:09 | 文章來源: 藝術中國

當代藝術只有反映出自身的有效性,我們才能就其意義展開討論。如果僅僅憑藉其在現時的製作和展示的表徵,則毫無説服力。因此有了這樣的質問:究竟什麼是當代藝術以及當代性?當代藝術何以被製作並且展示出來?在我看來,當下是這樣的時刻,它既不通向未來,也不返溯過去。自古典的偶像被質問和終結開始,懷疑成為化約一切過往、標準、傳統、倫理和美學常理的不二法門。

現代性成為一個懷疑的時刻,我們于其中重新考量。不是批判、顛覆、繼承抑或創新,這是荒謬的命題。我們對所有曾經堅固的信仰和價值感到厭倦和猶豫。人類對現代性的規劃正在崩塌和淪陷。早在19世紀,馬克思便在《共産黨宣言》中信誓旦旦的宣稱:“一切堅固的東西都煙消雲散了”。毫無疑問,這個表述一直被作為有關現代性最經典的預言之一,已經在過往的歷史和當下生活中得到了確鑿的印證。那些主義、運動、革命、計劃甚至經濟的持續增長等等一切導致人們付出熱情和信仰追逐的東西,必須在消退的余燼中被重估和哀悼!

我們正在經歷這樣一個時代,當我們開始質疑我們的理性,此時此地開始變得重要,我們決定放棄對未來的構劃,放棄對歷史的恪守,我們變得疑惑、猶豫、不確定、自我異化,我們在去歷史化的時間中質疑歷史的真實性和現時的存在感,我們甚至對當下和在場産生懷疑,雅克•德里達令人信服地闡明瞭在場原來是被過去與未來所反覆篡改和腐蝕的,包括藝術史在內的歷史不能夠被理解為在場的接續。

去歷史化的時間,是一種過剩的時間,無用的時間,被懸置了的垃圾時間。當我們試圖對當下的藝術境遇進行觀照,發現我們已經被迫陷入一種純粹的重復浪費時間的儀式,並且嚴肅週密、一本正經。

這一無限歷史視角的喪失,在孫原作品《我的7天》中得到充分的詮釋。2008年,藝術家孫原將自己封閉在一個和外界隔離的房間,完全隔音,門窗封閉,接收不到外界的任何資訊,也沒有任何能夠提示時間的東西,不帶任何通訊設備和計時設備,提前準備了充足的食物和水,在這個房間生活“他的7天”,這是按照他自己的生物鐘所估算的7天。同時,在房間外面有一個計時器,當孫原進入的時候開啟,出來的時候停止,那上面顯示的時間就是“孫原的7天”相對應的實際生活中的天數。也就是:“孫原的7天=X天XX小時XX分XX秒”。

藝術家陳文波近來所塑造的充滿象徵意味的圖像和畫面,似乎是一種對當下支離破碎的現實景觀的深度反芻,那些迷幻模糊的景象和物品,成為藝術家觀念的代用物。我們正深陷於現代性的困境,全球性資本主義的經濟危機,人們普遍對毫無節制的工業化增長産生懷疑,開始將目光投向未曾被呈現的消費主義的黑洞,陳文波的工作亦將引領觀眾來感受他對整個未來世界不確定性的焦慮。

2011年,高惠君在一段文字中這樣表述:“憑空而來的當代和泥古不化的傳統,對我來説,都是值得警惕和審慎對待的。我的創作方向是新的山水畫,無愧於中國山水畫藝術。我經常想像著自己就是河水上的一片樹葉,隨波而流,順其自然。” 在高惠君運用油彩和丙烯材料創作的山水畫作品中,不時會出現一隻失去尾羽的鳥作為敘事主體,漸漸形成一種符號和象徵,尾羽對鳥而言,不僅是漂亮,更是用來掌握方向的。鳥喪失方向能力時,只能借助於外力,而借助外力來飛行則是多麼悲哀的境遇,藝術家意圖鮮明地針對中國當下文化不中不西、時間性和方向感均處於浮游中的現狀進行了指涉。

孫良把中國傳統藝術中的審美趣味結合到自我肉身的奇妙意象之中,在夢境和幻想的邊緣,創作出極為個人化的形象和風格。孫良認為,文學的閱讀會讓自己在畫面上産生許多聯想,而無意于對作品的闡釋。“一幅畫的背後只是一面白色的展墻而已,好的作品用畫面就能夠説明問題,它不應帶有太多畫面之外的資訊。”

歷史不可依憑,源於我們永遠無法抵達歷史的真相,愛默生説:“所有的歷史都是主觀的”。所謂的史實都是人為的帶有主觀偏見的記錄和書寫。藝術家李易紋以此做為出發點,為了厘清歷史和現實的深層糾葛,通過對歷史素材及相關文獻進行全面細緻的爬梳,將過往事件和現實生活中出現過的各種物品從其産生作用的具體語境中抽離出來,作為最基本的物質要素進行視覺呈現,這些互不相干的物質碎片,被打破了其固有的關係結構,藉以重新賦予異在的形式及內涵。

劉仁濤自稱“被遺忘的一代”,其近年來的作品充滿了虛幻、調侃和無聊的惡趣味。藝術家似乎已經不再在意語言的開拓性和對厚重深刻的藝術史價值的攀求,他將過往悲劇化的社會關照內化為自我的心理幻象,在一種不合情理的圖像秩序中捉摸潛意識深處的表達慾望和方式。

石心寧的的圖像基本上都是根據國內外歷史、新聞圖片和一些藝術史的經典作品等資料,在蒐集、分析和挪用的基礎上重組和再生出來的,具有明顯的以時間為基礎的藝術特徵。這種創作路徑源於他對過往歷史和新聞真實性的質疑和思考,藝術家試圖通過圖像的製造撥亂反正,消解既有的歷史視角;同時,石心寧借助一種時空穿越的圖像措置手法,用時間、空間的混亂來向單一敘述的歷史觀提出質疑,輕而易舉地嘲笑了歷史決定論的荒謬。

2013年6月18日

北京

 

凡註明 “藝術中國” 字樣的視頻、圖片或文字內容均屬於本網站專稿,如需轉載圖片請保留 “藝術中國” 浮水印,轉載文字內容請註明來源藝術中國,否則本網站將依據《資訊網路傳播權保護條例》維護網路智慧財産權。

列印文章    收 藏    歡迎訪問藝術中國論壇 >>
發表評論
用戶名   密碼    

留言須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