改革與發展
到1948年各國逐漸恢復平靜,開始了帕魯秦尼(Pallucchini)在威尼斯雙年展的領導階段。從1948年到1956年間帕魯秦尼的領導工作是威尼斯雙年展發展過程中關鍵性的經歷。1948年的雙年展是戰後最重要的一次展覽,也許是威尼斯雙年展史上最有意義的一次展覽。當時有15個國家參展,那些空著的國家館則用來展出特別展。法國舉辦了布拉克、夏加爾等一系列個人展;奧地利為已故畫家埃貢·席勒舉辦了回顧展;英國為亨利·摩爾舉辦了展覽;保羅·克利和德國的一些藝術家們的作品特別展在中央館舉行。值得一提的是,畢加索曾被威尼斯雙年展拒絕過很多次,這屆他終於以西班牙畫家的身份被威尼斯雙年展所邀請,並展出了19幅畫,時年他已經68歲了。在這一屆雙年展上最重要的事件之一便是佩吉古根海姆來到了威尼斯,她帶來了所收藏的20世紀傑出的美術品,並得以在希臘館展出。由於契裏科不願未經本人同意就將其作品和其他人的作品一同展出,因此這一屆雙年展也遭到了契裏科的拒絕和控告。總之,這一屆展覽使得歐洲被法西斯封閉多年的文化得到了快速的復蘇。
自從威尼斯電影節、音樂節和戲劇節開辦以來,這些節目在戰後也為雙年展增色不少。1947年,在電影節上給最佳電影、最佳導演和最佳演員分別頒發了著名的金獅獎;1951年和1954年的音樂節也很熱鬧;1955年北京的國家劇院出席威尼斯獻演,打破了意、中兩國戰後互不往來的僵局。
隨著戰後各國經濟和文化的復蘇,威尼斯雙年展也在公園裏蓬勃發展。在1948年的時候,僅有15個國家參展;1950年有24個國家參展;1952年有26個國家參展。1952年西班牙為弗朗西斯·戈雅舉行了一個盛大的畫展。奧地利為阿爾弗萊德·庫賓和弗利茲沃特魯舉辦展覽;比利時為皮爾梅克舉辦展覽,而不幸的是皮爾梅克就在那年去世;英國為格雷漢姆·薩瑟蘭舉辦了展覽。由於上兩屆雙年展做得很不錯,現在法國館率先設定了一個更高的藝術標準,為烏拉爾杜菲和費爾南德 萊熱舉辦了回顧展,在這個回顧展上還展出了裏普希茨和傑門尼·裏赫爾的一些精品雕塑和埃米爾 安托萬布德爾在1900-1929年之間創作的雕塑。德國館也不示弱,為德國表現主義畫派舉辦了展覽。參展的畫家有:赫克爾、凱爾希納、諾爾德、穆勒、卡爾施密特羅特盧夫和培希斯坦。荷蘭館舉辦了一場“荷蘭風格派”繪畫展。那一年,立陶宛畫家柴姆·蘇丁在雙年展上暫露頭角,有幸參加了大型回顧展。在戰爭期間被冷落而蕭條的雙年展,在帕魯秦尼的領導下開始活躍起來了。尤其是通過回顧展,又把各國文化連接了起來。
1956年的這屆雙年展上,在帕魯秦尼的領導組織之下,雙年展又達到了一個新的高度。有來自荷蘭的蒙德里安的油畫,在西班牙館裏展出了胡安·格裏斯的現代繪畫,在德國館展出了埃米爾諾爾德的繪畫。這一屆的大獎(Gran Premio)幾乎毫無爭議地頒給了法籍畫家雅克 維隆。
帕魯秦尼辭職以後由戴爾·阿克瓦(Gian Alberto Dell’Acqua)來接替了他的工作。戴爾·阿克瓦在威尼斯雙年展任職10年,即從1958年到1968年。這也是最後一次領導在職時引起了激烈辯論和爆炸性爭議,這樣的情形引發了巨大的危機,極大地耽誤了展覽的順利進行。爭論持續了好幾年,甚至快要影響到社會秩序和義大利社會組織的文化作用。在1957年10月,批評家和藝術家們熱烈地討論威尼斯的未來。經過討論研究決定:威尼斯理事會推動威尼斯市政議會,政府關閉了威尼斯董事會,提名彭提(Giovanni Ponti)為特別專員。威尼斯電影節開始從商業和工業方面更多地轉向了視覺藝術展示,因為視覺藝術展示對藝術家來説是更標準化的藝術審美活動,也更具有挑戰性,而且能否參加該展也是有競爭性的。由於這些原因,人們才一致同意:戴爾·阿克瓦在1958年的威尼斯雙年展上為義大利青年藝術家和外國藝術家專門設置了一個展區(這也為1980年創建“開放”展區作了預先鋪墊)。在那屆雙年展上參展的年輕藝術家中,有一位28歲的小夥子,他就是賈斯帕約翰斯,那是約翰斯第一次到威尼斯參展(30年後,在1988年的雙年展上,約翰斯榮獲了金獅繪畫獎)。
1958年這屆雙年展是戴爾·阿克瓦主持的第一屆展覽,這屆展覽好幾個國家獨立準備了盛大的展覽。主要有奧地利的克裏姆特、法國的布拉克和德國的康定斯基等大師的作品參展。這次的繪畫大獎頒給了馬爾克托比,雕塑大獎頒給了愛德瓦爾多 奇裏達。至於義大利藝術家,讓人驚訝的是繪畫獎竟然頒給了奧斯瓦爾多·李奇尼(Osvaldo Licini),而不幸的是,他竟就在獲得此獎不久後死去。
即使到了1962年,雙年展上也沒少有爭議。爭論主要是因為法國藝術家阿爾弗雷德·馬內西耶(Alfred Manessier)獲得了這一屆的繪畫大獎。當時他被看成是一位“落伍而平庸的抽象畫家”。也許是因為馬內西耶不經常出現在國際繪畫舞臺上,人們便認為他不配獲得該榮譽。慶倖的是,這一屆的雕塑大獎頒發給了那些在當時已經負有盛名的大師們,獲獎雕塑家有:賈科梅蒂和摩洛蒂(Ennio Morlotti),義大利藝術家朱塞帕卡波克洛西獲繪畫大獎,康格塞拉獲雕塑獎。那年的頒獎典禮儀式是在佩薩羅現代美術館舉行的,場面熱鬧而有趣。值得一提的是:美國畫家阿希爾戈爾基個人回顧展引起了歐洲批評界的廣泛關注。但是,威尼斯雙年展的美好氣氛被嚴重的分歧和雙年展領導們的反對所破壞了。
1964年,美國的波普藝術現身威尼斯雙年展,波普藝術的參展既給了威尼斯雙年展新的活力,又加劇了問題的嚴重性。他們認為波普藝術的出現是美國對歐洲的文化殖民主義(這次展覽之後不可避免地引發了1968年喧囂的、暴動的雙年展)。1964年的威尼斯雙年展為美國波普藝術家羅伯特勞申伯格頒發了繪畫大獎。碰巧喬治·莫蘭迪在那時死去。也許這就是一個信號——舊的歷史階段的終結而新的實驗性當代藝術時代的到來。
波普藝術中有巨人連環畫、巨大的牙刷和其他日常用品,在這種瘋狂的有創意的波普藝術之後,1966年雙年展似乎是對理性的回歸和關注。這一年裏主要展出的是光譜藝術、動力藝術和編程藝術。阿根廷藝術家朱利奧·勒帕克的動力藝術品和委內瑞拉藝術家拉菲爾索托的藝術品的氛圍籠罩著整個展區。這次的繪畫大獎頒發給了索托,而不是發給勒帕克,乃是因為這一年的雙年展真的是很理性、很概念化。因此,這一屆雙年展也獲得了另外一個別名,被稱為“白色展”,主要是因為在這一屆威尼斯雙年展上封塔那的《斜線》獲義大利繪畫大獎,阿爾伯特維亞尼的白色石膏像獲義大利雕塑大獎。儘管恩索(Enzio Gribaudo)的圖騰是用無墨拓印出來的白色圖案,但他還是獲得了最佳圖形獎。並非偶然,由於雷納托·古圖索擔心威尼斯雙年展沒有立場而拒絕參加展覽。在這次的回顧展中,波丘尼的111幅精美的油畫和兩年前去世的莫蘭迪的83幅油畫和64幅水彩畫也格外精彩。
與此同時,威尼斯雙年展正經歷著落後體制和新社會文化之間的衝突,沒人有膽識來更新這種舊制度。全世界從大學到工廠等各社會階層也都不可避免地面臨著這樣的矛盾衝突,而威尼斯雙年展已在這中間徘徊了許多年。1968年的暮春,著名的法國“五月風暴”發生了,歐洲許多藝術學校和各大學的學生把威尼斯雙年展當成是中産階級文化的“經典目標”而應被革除。很多國家的藝術家加入了示威遊行的隊伍,他們團結一致,把畫反扣到墻上,以示不滿。這樣原本策劃的歷史回顧展,如未來主義畫展,根本沒能開幕。這種理想主義其實是學生們不成熟的看法,幼稚的熱情一直在展覽公園內持續到雙年展開幕,並最終由警察介入才結束。在開幕式的當天沒發生什麼意外,當然也沒有通常的熱鬧的節日氛圍。在將要閉幕的時候,雙年展機構甚至想要舉行一個頒獎儀式,給非義大利籍藝術家肖非和萊利頒獎,給義大利籍藝術家詹尼·科倫坡和比諾·帕斯卡裏頒獎,而比諾·帕斯卡裏在幾個月前就已經去世了。
儘管雙年展已經存在明顯的、嚴重的問題,但1970年威尼斯雙年展還是如期舉行了。1968年的抗議行為為以後的雙年展留下了可貴的改革動力,自那以後藝術大獎(Gran Premio)被取消了,取而代之的是金獅獎。由米蘭藝術商厄托·甘費拉裏(Ettore Gianferrari)經營多年的銷售部也被取消了,原因是有些人認為銷售部不過是“藝術生意”的工具。儘管現在有很多人不得不承認銷售部其實在市場運作上起到了舉足輕重的作用,並被譽為現代世界的“藝術系統”。然而,時至今日,30多年過去了,銷售部一直沒有再重新啟用過。
後現代藝術與政治
1973年7月26日,威尼斯雙年展的新制度在義大利國會的支援下建立了起來,董事會的18名成員在1974年3月20日才開始由義大利各政黨提名。社會學家卡洛·瑞帕·迪·米拉(Carlo Ripa di Meana)當選雙年展機構的總裁,基督教民主黨、前鳳凰劇場主管付洛裏斯·阿瑪納提(Floris Ammannati)當選董事執行經理。之後,各部門經理也相繼提名,韋托裏奧·格勒哥提(Vittorio Gregotti)當選視覺藝術和建築藝術部的經理,喬克莫·甘貝迪(Giacomo Gambetti)當選電影電視部的經理,盧卡·朗可尼(Luca Ronconi)當選戲劇音樂部經理。
由於智利總統薩爾瓦多·阿連德被暗殺,1974年的雙年展主要展出了智利頌揚個人自由的藝術品,歐洲人民第一次觀看了智利樂隊“太陽·山端”(Inti-Illimani)的演出。此後,很多人將這次展覽看成是一個政治事件。
1976年公園恢復了“正常”的威尼斯雙年展,是一次名為“環境藝術”的展覽,從現在的視角來看,這個展覽神奇地預言了今天的諸多環境問題。1976年7月,瓦迪米洛·多利戈(Wladimiro Dorigo)試圖為當代藝術文獻檔案(ASAC)啟用一個新的中心,他將連續十年為這個中心策展。這個中心的位置就在大運河邊,這裡曾是前女王Cornaro寓居的舊所。
威尼斯雙年展的制度在更新中,1977年,在卡洛·瑞帕·迪·米拉的領導下,這種政治性的管理得到了確認。當這個消息正式公佈的時候,在抵抗和爭議中,威尼斯雙年展機構打算主辦一場大型展覽——“蘇聯政見分歧藝術展”。這一屆雙年展的衝突,成了當年歐洲的主要話題。事實上所有的批評都認為這屆雙年展政治性太濃,大多數參展藝術家都是早年蘇聯逃亡藝術家。但是,經歷這件事情,讓威尼斯雙年展再次預見了今天的雙年展將會發生什麼類似的事件。
1978年雙年展的主題是:從自然到藝術,從藝術到自然。展覽是7月2日開幕。這屆展覽又使得威尼斯雙年展預見了現在提出的問題將成為今後常見的問題,比如,環境生態問題。展覽中的一些作品激起了人們很大的好奇,同時也讓人困惑。以色列藝術家馬納舍·卡迪希曼將一隻活羊涂染成藍色;義大利藝術家安東尼奧·帕瑞迪索(Antonio Paradiso)展示了一隻活生生的公牛騎在一隻機械母牛上;英國藝術家馬克波伊用塑膠來複製一塊塊泥土;荷蘭藝術家蓋仁(Giezen)在魚療棚裏放滿了煙霧;日本藝術家管木志雄展出被鋸掉的象徵性的原木。
展覽最吸引人的是中央館,中央館是由阿其烈 伯尼托奧利瓦策劃的,這裡集中體現了展覽的主題。奧利瓦將展覽分為六個部分,主要展出了康定斯基、巴拉、馬列維奇、蒙德里安、契裏科、賈斯帕·約翰斯、吉姆·達因、萊熱、波丘尼、勞申伯格、布拉克、杜桑、畢加索和其他一些藝術家的油畫作品。儘管有些作品在理解上有些難度,卻非常有趣,這些作品既有原創精神又高度體現了經典的品質,其中很多堪稱傑作。經歷了這次環保型的展覽,卡洛·瑞帕·迪·米拉結束了他在威尼斯雙年展機構的領導工作,由於他積極支援環保事業,所以在二十世紀90年代,他成了“綠黨”的發言人。
1979年,拿波裏文歷史學家格拉索(Giuseppe Galasso)被提名為新一屆領頭人。新董事經理是塞斯托·達拉·帕姆(Sisto Dalla Palm),視覺藝術部經理是都靈批評家盧吉·卡魯修(Luigi Carluccio)。1980年,由奧利瓦組辦的“打開 80年代”在舊鹽倉裏舉行,並且為年輕藝術家專門辟有展區,類似的展覽就這樣一屆屆延續舉辦,直到1993年。當時有五個核心人物首次同時亮相在威尼斯雙年展國際舞臺上,在奧利瓦的支援下,這五個人物就是:山德羅基亞、弗朗切斯科 克萊門特、恩佐 庫奇、尼古拉 德馬利亞和米莫帕拉迪諾。這幾位藝術家基本上用的是美國藝術的一些創作概念。1982年由於盧吉·卡魯修訪問巴西而暴斃于聖保羅,卡魯修突然死去之後,視覺藝術部聯合喬治·瑪切爾帕(Giorgio Mascherpa)一起準備這屆已經由卡魯修制定好思路的新一屆雙年展。在格拉索的領導下威尼斯雙年展再次找回了自己的歷史身份,調整了雙年展機構的經濟獨立性,加強了其內部的管理結構,提高了威尼斯雙年展的國際地位。
繼格拉索成功領導之後,威尼斯雙年展機構的管理工作由保羅·珀托蓋西(Paolo Portoghesi)接任為總裁,保羅·珀托蓋西是義大利著名的建築師和後現代理論家。毛利索·卡爾維希(Maurizio Calvesi)擔任視覺藝術部的經理,毛利索·卡爾維希是一位偉大的藝術史學家,他曾多次和威尼斯機構成功合作,並在雙年展中有一定的影響力。1984年的威尼斯雙年展主題是:“美術與藝術,事實與歷史”。第一個展覽稱作“鏡中的藝術”,主要表現藝術的歷史,是有歷史追索性的當代油畫作品。展出了安迪·沃霍爾、契裏科、皮卡比亞、畢加索、達利、勞申伯格、杜桑、利希滕斯坦、曼·雷和其他一些藝術家的作品。第二個展覽名為:“藝術,環境,場景”,這個展覽有趣但有難度。主要展出了阿爾貝托·布利的金屬結構裝置藝術和影像裝置藝術。在“開放”展區中則展出了美國青年塗鴉藝術家的作品,參展藝術家有:詹姆斯·布朗、朗尼·卡特朗(Ronnie Cutrone)、肯尼·沙佛和基思·哈林。
1986年雙年展的主題是“藝術與科學”,這一主題又被分為兩個部分:精密科學;藝術科學。金獅獎頒發給了英國的弗蘭克·奧爾巴赫和舊東德的西格瑪爾·波爾克,金獅特別獎頒發給了義大利雕塑家浮士德·麥羅蒂。最佳國家館將頒發給了法國。最佳新興藝術家獎(Duemila)頒發給了義大利雕塑家南索(Nunzio)。儘管毛利索·卡爾維希在這一屆雙年展中過多地表現“科學”的成分而出現了一些錯誤,但他所做的工作還是被人們所讚揚。
1988年這一屆雙年展獲獎的藝術家不僅有賈斯帕·約翰斯,而且還有出現在“開放”展區,獲新興藝術家(Duemila)獎的是美國藝術家——芭芭拉·布魯姆(Barbara Bloom)。她在這次展覽中展出了三件標題為:“精神的樓梯”的裝置作品,這三件作品迷人而富有暗示性。最佳國家館獎頒給了義大利館,特別創作獎頒給了英國的湯尼·克雷格,原因是他的作品情感強烈而內容豐富。
1990年威尼斯雙年展真是讓人大開眼界,新興藝術家獎項頒發給了英國籍印度人阿尼西·卡珀爾(Anish Kapoor)。在法國館裏展示了一些重建的建築,也組織了一場古根海姆收藏展的歷史性展覽。
在“開放”部分展出的作品引起了人們很多的爭議和討論。就在五月,美國“大騷動小組”的一件關於艾滋病的作品遭到了威尼斯天主教堂的抗議,因為這件作品將一個陰莖放在了教皇約翰保羅二世形象的旁邊。接下來是環境保護學家反對將活螞蟻用作藝術展覽。然後是在七月的時候,英國藝術家達明安·赫斯特將一隻活母牛肢解了放在盛有福馬林的有機玻璃缸裏。這些作品在當時引起了極大的爭議。展覽甚至因衛生部門的控制而被強行關閉。但真正的醜聞卻在第二個展區,那裏展出了傑夫·昆斯雕塑,這件雕塑作品是作者將自己和一個三級片明星的性愛場面明白地展現了出來。最後,是勞申伯格和一大群年輕的蘇聯藝術家在蘇聯館的展覽,引起了人們極大的關注,原因是勞申伯格和年輕藝術家們熱烈地討論藝術。就這樣,柏林墻和東西互不交流的兩個障礙真正地一去不復返了。
1990年以後,喬瓦尼·卡蘭登(Giovanni Carandent)辭去了威尼斯雙年展的領導職務,吉安·盧基·蘭迪(Gian Luigi Rondi)當選為本屆雙年展機構總裁。正當威尼斯準備1992年的雙年展時,人們意識到1995年就是威尼斯雙年展100週年紀念,所以,就把92年的展覽推遲到93年再舉行。奧利瓦擔任視覺藝術部負責人。本屆雙年展名為:“方位藝術”,這次展覽將被分為大約15個部分,其中有些部分是週邊展。展覽的結果是場景衝突,令人困惑。本屆“金獅”雕塑獎頒發給了羅伯特·威爾遜,“金獅”繪畫獎頒發給了安東尼·塔匹埃斯和理查德·漢密爾頓。本屆給人印象最深刻的展覽當屬大衛·塞爾維斯特(David Sylvester)在科雷爾博物館為一年前逝世的藝術家弗朗西斯·培根舉辦的展覽。總的來説展覽給觀眾留下了難忘的回憶。德國館的展覽給人印象尤其深刻,館內的地板被藝術家漢斯·哈克全部撬翻,迫使觀眾行走在這個“國家的廢墟”之上。德國館也因他這一作品而榮獲最佳國家獎。
百年大展
為了辦好1995年威尼斯雙年展百年紀念展,領導們在羅馬和威尼斯召開了特別會議,會議旨在徵詢歷史學家、批評家和雙年展機構的前部門各級領導的意見和建議。在六天的學習研討會結束後還不到兩個星期的時間,1994年3月11日這天,蘭迪在董事會上突然宣佈由三位外國人來擔任部門經理。法國批評家讓·克萊爾(Jean Clair)擔任視覺藝術部負責人,奧地利建築師漢斯·霍萊恩擔任建築藝術部負責人,西班牙人路易斯·帕斯卡(Luis Pasqua)擔任戲劇部負責人。由於經費和人手的原因,讓·克萊爾決定把百年慶展辦成具有回憶性的展覽,展覽名為:身份與轉換——人體簡史。這場展覽分兩部分展出,歷史部分在格拉西宮舉行,現當代部分在公園的中央館舉行。克萊爾的觀念主要是從歷史的角度來體現從人的面部表情到身體這一百年來在藝術上的變化。策展觀念是基於這一百年來發生的事情,諸如:個體身份鑒定技術、錄影機的誕生、X光線的發現、犯罪學研究的開始、登記照的使用等等。通過一組組集體肖像似的鏡頭,從1895年莫裏斯·德尼的《向塞尚致敬》到1995年約爾格·伊門多夫的《德國咖啡館》,人們覺得這次展覽非常精彩有趣。展覽的另一部分則由伊塔羅·然尼爾(Italo Zannier), 卡洛·貝特立(Carlo Bertelli)和蘭柔·索茲( Renzo Zorzi)組辦,在公園中央館舉行。由蓋多門尼科·洛曼尼利(Giandomenico Romanelli)協辦在總督府(Palazzo Ducale)和佩莎羅畫廊舉辦展覽“雙年展與威尼斯城”,這個展覽更接近於表現雙年展機構的歷史。威尼斯雙年展往屆的繪畫和雕塑作品是在總督府裏展出的,洛曼尼利認為這些曾被人收藏或者獲過獎的作品是很有“歷史韻味”。在這批展出的作品中值得注意的有在1895年獲獎的富朗斯科·保羅·米蓋堤的《朱裏奧的女兒》,在1909年獲獎的克萊門特的《朱蒂二世》,1949年獲獎的封塔那的《概念空間》,1958年獲獎的勒內·布裏的《大手提袋》等等。另一方面,在佩莎羅畫廊展出的是應用藝術,主要是多年來一直在威尼斯特別館裏展覽的一些玻璃製品、陶瓷藝術、傢具和編織品。為年輕藝術家所設置的“開放”展區被讓·克萊爾直接取消了。在建築方面除了最新的國家館——南韓館,也展出了最早的國家館——比利時館。義大利館的參展部分稍微有些不同,原計劃的二十位藝術家只參加了十九位,因為其中之一的基諾·德·多敏尼西斯(Gino De Dominicis)不同意策展人提出的展覽主題而拒絕參展,這讓其他藝術家們感到不解。在各國家館中優秀的作品有西班牙館愛德瓦多·阿洛約的作品,法國館的賽薩爾作品,英國館里昂·科索夫的作品,美國館比爾-維奧拉的作品。整個百年慶展系統地、分時段展出。1995年3月首先是在巴黎的蓬皮杜藝術中心進行預展。實際上,百年慶展是在1995年6月11日星期天舉行的開幕儀式。本屆“金獅”繪畫獎頒給了來自美國的羅納德·吉塔伊,“金獅”雕塑獎也頒發給了來自美國的希爾。這次頒獎使得賽薩爾憤怒離開威尼斯,因為他在法國館展出的大型作品《壓縮》很受歡迎,以至大家都認為它的作品會獲得“金獅獎”。
本屆的最佳國家獎因米哈特·夏福克(Medhat Shafik)的一件很有啟發性的裝置作品而頒發給了埃及館,新興藝術家獎頒發了愛爾蘭藝術家凱西·普倫德加斯特。
在百年大展後,儘管讓·克萊爾被指為“過度沉湎于市場經濟”的爭議而險遭罷免。但威尼斯雙年展還是走過了這風風雨雨的一百年,這一世界聞名的藝術機構經歷了或光明或黑暗的日子,其間的滯後與前瞻、成功與失敗、以及千百次的辯駁都未讓這一獨特的藝術機構停止運轉。在這充滿矛盾的整整一個世紀裏,威尼斯雙年展經歷了重重困難,苦苦地探求著人間藝術的價值。
(編譯自《The History of the Venice Biennale 1895-200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