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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採訪、整理/雷祺發）
藝術+（以下簡稱“藝”）：您從什麼時候開始關注新疆文化藝術的發展？
張子康（以下簡稱“張”）：我是工作原因。因為到新疆挂職，我的工作就撲在了新疆美術事業上。原先我在92、93年之際來過一次新疆，感受到新疆文化上的多元，很有意思。然後，覺得這裡是一個很神奇的地方，對她的印象特別好。實際上，好多年都沒來過新疆，之後就有這個機會來到新疆挂職，分管美術這一塊，也是自己感興趣的內容，自己一直喜歡做這個事情。
藝：為什麼主動辭掉今日美術館館長之職，選擇到新疆任職文化廳副廳長？
張：在新疆的話，北京那邊的工作就會受到影響。兩邊的工作顧不上，因為這邊的工作也很多，這也是對美術館負責任。另外，今日美術館發展這麼多年了，我在那幹了八年，應該有新的發展模式去推動她。
一個模式做下來也是會有新的問題的。今日美術館從各方面來講都應該要調整了。另外，就是響應文化部的號召，我當時報了名參加，也不知道行不行，後來才知得到通過。同時，自己也老覺得在內地呆的時間太長，理應走出來多看看，也想換換環境。主要是這麼一個原因。另外一個原因，就是在出版社的工作很忙，很難讓你靜下心來。在這裡，希望靜下來能夠多看看新的東西，也算補充自己新的知識吧。
藝：現在您的身份發生了變化，從今日美術館館長到新疆文化廳副廳長，那麼，請問以前在今日美術館思考的問題和現在新疆文化廳上思考的問題是否有聯繫性？
張：有。比如説在這邊我又負責建設新疆美術館籌備處主任兼管新疆畫院院長，特別是在軟體上的，想把自己這麼些年來做美術館的經驗用到這邊來。下一步對我做好新疆美術館能夠用得上，做一些工作。其實，這個對我來説，還是蠻有意義的。新疆美術館建成之後應該是不錯的。美術館外觀沒有做多大的改動，整個美術館的設置結構是比較理想的。從她的硬體設施以及功能運用上，可能都要比國內好多美術館要做得比較理想。
藝：首屆新疆雙年展在您的策劃下得到不少社會影響，新疆舉辦雙年展的出發點是什麼？這次雙年展最大的收穫又是什麼？
張：新疆做雙年展有好幾個原因。一是我到了新疆之後，發現這邊在創作方面比較單一，傾向於傳統比較多一些，基本上都是一些畫寫實的、走傳統路子的。然後，就是新疆這邊好多年輕的藝術家原先在北京做當代藝術做得也很出色。相對來説，這邊還是顯得比較閉塞一些，給人看的東西比較少。另外，就是對新疆的藝術創作能夠産生作用。其實，做這個雙年展更多是這個意義。然後，在做法上也體現了這個。比如説為什麼這次請的都是國內大牌的藝術家？因為在當代藝術家有很多藝術作品是讓人看不懂的，當人們看到年輕人的作品就會覺得是在進行實驗性創作。反觀這些成熟的當代藝術家，他們在國際上已經很有名了，也做了這麼多年的藝術，就有一定上的文化意義。儘管把他們的作品拿出來之後，大家會有疑慮，但不會馬上否定，而是馬上思考這件作品意義和目的。因為因為他的出發點不一樣，還是觀念不一樣，都不會斷然否定。所以選的藝術家都是比較成熟的當代藝術家。這次雙年展選擇的年輕藝術家的量並不大，因為這是第一次。但我們會在下一次會選年輕藝術家多一些。希望新疆的當代藝術創作能夠活躍起來。
藝：對於新疆雙年展，既有好評，也有令人不滿意的地方，為此您如何對待來自這兩方面的聲音？
張：有反應不好方面的地方，其實在做之前我們是知道的。專業圈內人可能會説，參展的作品很雜，學術性要弱一些。這個聲音實際上我們在做的時候就考慮到了。但我們更多地是考慮這個展覽對社會對當地文化藝術的作用。因為新疆雙年展是第一次。假如沒作用的話，大家的聲音會一大片。因為這是政府出資做事，跟個體獨立的做事還不是特別一樣的。我覺得，這個更多地的是對新疆文化發展意義的推動，是這樣一個作用，並不是我非要做成一個學術性的展覽，而不考慮其他方面的因素。這是兩種不同的做法。有爭議其實這是好事情。我們在爭議當中會發現什麼呢？我們會發現今天的學術怎麼可以發揮更大的社會作用，新疆的文化藝術發展應該給其他一些地區一個什麼樣的推動作用。這個其實也是這兩年做雙年展意義的一個思考。假如我們的展覽沒有爭議的話、沒有反面的聲音的話，也是很失敗的。但是在新疆有爭議反而是更成功的地方。實際上，我覺得在新疆當地美術圈對這個展覽的反應還是特別好的。所以説以北京高端的學術展覽來看，肯定會出現這樣或那樣的聲音，這也是很正常的。還有一種反應就是，新疆許多優秀的藝術家沒有進來。這個我們可以彌補，我們還有下一屆呢。這次展覽已經有很大的包容了，參展的人數已經很多了，我們也不能夠把全部都容納進來。這也是大家反應的一個方面。我在新疆負責美術的發展，怎麼樣推動新疆的文化藝術的發展，第一步必須把她産生作用。如果成為一個小型的展覽，就會排開當地一些情況的話，做成一個非常特別的學術化的個性化的展覽，把很多很多人就排除這個區域了，這樣的話可能對他們了解當代不會産生好的作用，不像內地對當代藝術太了解了，看得很多了，而我們不是在內地做這樣一個展覽還是有很大的作用和意義的。如果那樣做的話不如這樣做産生的影響這麼大。
藝：首屆新疆雙年展舉辦的場地將作為新疆美術館之用，對於即將建成的新疆美術館，在您看來，應該給她定位一個什麼的角色？
張：我來新疆任職主要從軟體上進行。對功能方面的利用，可能要更完善一些。在工程施工上，我可能會和其他的廳長一起管。我主要是利用自身擁有的優勢，把全國美術館各個專家、學者參與進來，讓他們多提提意見。雖然每次做事都會有遺憾，就希望盡力地讓遺憾小一些。
藝：新疆雙年展，作為繼廣州、北京、上海、深圳、成都後舉辦雙年展的城市，對於國內不少城市紛紛舉辦雙年展，為此，您是如何看待這一雙年展熱？
張：國內各地舉辦雙年展的熱潮對整個的藝術發展來講都是好事。我覺得，在做的當中，做得多了，然後大家就會覺得哪個好哪個壞，這樣大家就有選擇了。如此會讓以後的雙年展的要求就不是那麼簡單的做一個展覽的概念，可能更要求展覽的品質，也將越來越挑剔，讓以後的雙年展做得更有品質更有品質。因為做的多了也就看得多了，看得多了也就想得多了。我們會從中看到哪個做得好哪個做得不好。這是競爭也是互相的比較。新疆雙年展不一樣的是新疆文化的定位。因為新疆是聯繫亞歐之間的橋頭堡。下一步中國經濟的提升主要是通過西部的發展來實現。從地理位置上講，新疆是古代絲綢之路上重要的連接點。她的意義是不一樣的。在這做雙年展，我覺得：如果説北京有了雙年展、上海有了雙年展，那麼新疆就一定得有雙年展。她的地理位置很重要，作為聯繫西亞和歐洲重要的連接點。她可以帶動周邊國家整個文化藝術的發展。也可以説，未來我們美術館的定位也是如此。新疆美術館的定位是要建成中國與亞歐現當代文化藝術之間的連接中心。國家的發展和新疆經濟戰略發展是相匹配的。我們地區的美術館一定是跟該區域大的發展戰略相匹配。這樣的話，其投入的作用就不簡單是美術上的意義了。她是能夠帶動地域文化藝術的發展，能夠建立文化上的意義，並且還能夠間接性的帶動經濟的推動。所以説，新疆美術館的定位在整個中國發展的趨勢來説還是很重要的。
藝：對於下一屆新疆雙年展，和首屆相比，大概會有哪些變化？
張：明年的雙年展可能在做法會有些調整，打破首屆這種做法，只做七八個獨立的展覽，作為這次雙年展的做法。為什麼這麼做呢？也是考慮到多元文化背景。雙年展，尤其是學術性很強的雙年展，不是一個主題，而是需要幾種不同的觀點，其實，這在威尼斯雙年展上常有這樣的做法。每個國家都有一個館，各不一樣，主題也不一樣。在一個大的主題裏邊，一定是帶有藝術探索性的東西在裏邊。先找到一個，然後再有其他不同方面的思考。這樣來做，也是考慮到新疆自身文化藝術的發展。在明年的雙年展裏，我們會改變一些做法。既有學術型的展覽，也有各個層面人士所希望看到的展覽類型。再下一個雙年展，我想應該可以進入一個純學術性裏邊來。前兩屆，我們會考慮對地域的推動。然後，到了未來的第三屆，將會上升到逐步發展完善這麼一個認知過程。明年的雙年展，我們會考慮到各個流派的藝術作品，相對來説，也會加強她的獨立性和個性。
藝：無論是在藝術界還是出版界，您的名聲好評如潮，請問您的做事風格和做人原則是什麼？
張：我實際上本身來説沒什麼能力。主要靠給大家服務，把藝術家服務好，把資源整合起來。其實，就是説個人的力量還是有限的。我覺得更多是做這種服務工作。我覺得，現在中國很多專家、學者、精英都很多，其實從個體意義上説，他們都比我很強。今日美術館也是這種做法，讓更多社會上的策展人策展。我自己不會策展，自己知道自己的能力。你請人家，就得把人家服務好，把資源整合好，再放大，讓他發揮作用才行。我的做事方法，其實還是尊重專家並理解他們。再一個，就是從自己本身做事上要做好，盡力做好就行了。實際上，我所有做的這些事情其實都是過程。無論是原來做出版行業，還是在今日美術館上都是如此。既然你做了這個角色了，就應該努力把它做好。這是我的做事原則。不是不負責任，所有的事情我都是負責任的把它做好。雖然有些事情做了，也有不足的地方。有的時候，大家説好説壞，是根據的角度不一樣所導致的。因為每個人思考的角度不一樣。我做成了一件事情，這個過程體驗很重要。每個人的傾向性不一樣，角度也不一樣。該是我做的就把它做好就好了。我對各種藝術的人都會理解他們，不會計較太多。因為他們的環境和出發點都不一樣。可以説，我的包容性還是比較強的。
（注：文本已被張子康審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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