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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其:寂寞的“李樺”等版畫家

藝術中國 | 時間: 2012-03-02 09:39:13 | 文章來源: 雅昌藝術網
 

 

一些70後、80後藝術青年也認為李樺的作品要比當代版畫有力量,但那些年輕人更熱衷於跟名流結識攀談,沒有人會在李樺充滿戰鬥力的版畫前長久佇立。

2009年,中央美院在今日美術館做了一個由徐冰領銜的“第一屆中國當代版畫學術展”。由於許多參展藝術家是當代藝術名人,主展廳內人頭攢動,有官員、老闆、批評家、藝術家、媒體記者、學生,還有文化圈的作家、詩人、哲學家。觀看作品花不了太多時間,但大家並不急著走,而是在展廳內相互攀談。這當然不奇怪,當代藝術展的開幕式這些年越來越像時尚派對,儘管很多參展者曾是80年代充滿神聖性、莊嚴性的藝術青年。

有一個朋友告訴我裏面還有一個李樺版畫特別展,我急忙進去看。去年我寫博士論文就曾研究過一陣李樺。李樺是上世紀30年代中期左翼木刻的代表人物,也是魯迅評價較高的左翼木刻青年之一。他原在廣州一所美術學校當教師,1935年後與魯迅就木刻問題多次通信。在他的鼓舞下,他的很多學生也開始與魯迅通信。李樺後來參與抗戰木刻,解放後任中央美院版畫系主任。李樺也曾受到徐悲鴻的推崇,認為他是中國新美術的代表。但他這樣的大家至今卻未出版過一本系統的畫集。這次展出的李樺作品是中央美院版畫係的收藏,尤其是40年代末50年代初的作品,大部分沒有出版過。

可能我去得晚,李樺的展廳空空蕩蕩,只有三三兩兩幾個觀眾。我轉了一圈來到門口,墻上是李樺寫的一段文字,通篇都是慷慨激昂的態度宣示,大意是魯迅的藝術思想,即藝術是戰鬥的、大眾的和民族的。

再出去幾步,又回到人頭攢動空氣中充滿嗡嗡交談聲的主展廳。主展廳展的是徐冰出國前的版畫。那時他就有觀念藝術的使用,比如將一隻捏毛筆的手的圖像,通過一系列的圖像做減法,第二幅少一段手臂,第三幅少一段筆,最後一幅手和筆也沒了,只剩下一些痕跡。我想和徐冰説幾句,總是插不上嘴,他老被各種人纏住説話。好容易我們説了幾句,一個清華美院的女博士又插上來,一會跟徐冰要電話,一會又要徐冰參加她策劃的一個展覽,徐冰婉言謝絕了。徐冰是李樺的學生,他説展示出國前的作品是為了讓大家了解他的藝術脈絡。跟徐冰説了沒幾句,又有很多人上來搭訕,攀談終止。

因為要等安徽詩人周墻一起走,我又回到冷清的李樺展廳轉了一圈,仔細看了每一幅畫,最後又看了一遍李樺充滿魯迅精神和藝術激情的前言。再出來時,主展廳的人群依然未散去,分成十幾組在相互攀談,當然談的大都不是藝術。

當代藝術已取得了徹底的時尚勝利,充滿戰鬥性、莊嚴性和神聖性的李樺展廳,顯然跟外面當代藝術的時尚氣氛形成一種很奇怪的反差和荒誕感。我想沒有人敢説李樺的東西不如當代藝術,一些70後、80後藝術青年也認為李樺的作品要比當代版畫有力量,但那些年輕人更熱衷於跟名流結識攀談,沒有人會在李樺充滿戰鬥力的版畫前長久佇立。

説實話,我這幾年越來越喜歡“李樺們”作品中的莊嚴性和神聖性,我甚至覺得這次展覽十幾個當代藝術家的版畫加起來,和李樺一個人的作品相比,都顯得黯然失色。當代版畫更多是一種觀念化的智慧,況且經過二十多年,當年的“'85新潮”藝術青年如今也成為社會名流,他們的作品也越來越多了一層優雅和中産階級的語言精緻。包括他們的穿著,也注意選擇一些名牌但顯得不俗的高級時裝。

“文革”後30年,現代文化的莊嚴性和神聖性被拋棄是最大的文化誤區。90年代過度欣賞王朔式的玩世不恭和充斥各種媒體的大眾化娛樂,近十年來中國崛起後,又發展為泛宗教化和復古主義,當代藝術和文化也充滿了相對主義、虛無主義精神,以及反崇高反神聖的玩世主義。

中國未來的新藝術不應該拋棄魯迅、李樺時代藝術的莊嚴性和神聖性,這是中國20世紀的現代精神遺産。新貴階層熱衷於宗教和復古主義,證明當代社會需要莊嚴性和神聖性。即使西方在20世紀後期産生了波普藝術等商業玩世的藝術,藝術史上也仍然推崇有絕對精神和宗教關懷的藝術家,如波伊斯、裏希特、馬修·巴尼。更何況中國這樣一個有悠久歷史的國家,中國新文化一定是選擇有歷史意識和厚重感的藝術作為代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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