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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春辰:藝術的憂慮——2012年的警惕

藝術中國 | 時間: 2012-01-25 11:32:55 | 文章來源: 《東方藝術·大家》

新一年來了,各種交替的事情都在發生;對於叫做藝術的東西,難道不是嗎?藝術也在發展和更替,但是如果我們不報以警惕的心態,真覺得當下的藝術狀態好極了。問題是,當我們要梳理、提取出哪些讓人感動、讓人觸動、讓人思考的東西,卻發現少之又少,對於這麼龐大的藝術家人群,真的需要一大批這樣外向的藝術家。

如果不是從社會存在的基本層面上感知現實的狀態,任何所謂的藝術性都是不足以回應這個時代的。藝術性離不開藝術家個體對世界的真實感受和個體立場,而不是虛飾的宏大敘事和權力表現。

如果不警惕藝術性對自身感覺的麻痹,真的以為藝術就是藝術性的表現。我們常常用後置的“藝術”一詞或思維來框定那些根本反藝術性的東西;常識是,世界上先是沒有“藝術”,而是先有人的感覺存在,才得以表現為什麼東西。可以將繪畫、雕塑、建築歸結為“藝術”,也可以否定其不屬於後發的“藝術”。結果是,“藝術”成為不斷挑戰僵化思維的武器和工具,也獨立為一種自由的價值。如果我們不吃透這一點,就真以為我們被教育的那些模式、樣式、手藝才是藝術,凡是與手藝無關的則不屬於“藝術”。

在今天的中國語境裏,對手藝與技術的強調太過分,而對於如何強化人的感知和認識世界的能力與思考卻不夠,甚至有意回避。這才是讓我們憂慮的地方,所以才在新的一年裏,希望有更多的爆髮式藝術和藝術家,他們並不守舊于學院與非學院之分,也不限於是否江湖的處境,而是直面自身的思考和心靈感應。

如果對什麼是藝術的活力沒有足夠的感應力,就真的以為院墻之內是藝術的高級會所,而忽略了現世的藝術感應在廣布天下的社會裏。我們經常將早已是常識的知識忘記,甚至不曾認真去了解、學習,比如,藝術的邊界早已打破,但偏偏在今天,學院的教學一定是畫地為牢,只以媒介為分別,真是徒然無奈;本來,關於藝術的知識已經告訴我們:藝術不光是技術,但我們就是只重視技術的修煉,而不是思想能力的深入,只強調感覺的存在,而反對或不承認理智的價值。本來現實並不是藝術回避的對象,到了今天卻有意無意地曲解“現實”為庸俗、為歌功頌德、為超級技藝比賽。有了“當代藝術”的稱謂後,以為“藝術”就是不再是關於個體價值的東西,以為就是對現代主義的放棄、誤以為不再和社會-現實有關。有了種種的藝術市場後,就真的以為藝術的判斷只靠市場操作來進行;將市場賣相好誤以為藝術的價值高,這裡還不用提那些只看權力、地位、身份的作品買賣。藝術如果不是一種個人的絕對信念的東西,絕不會成為什麼藝術,儘管這個詞可以作為修飾語。

藝術在中國,其實是可以像民主一樣,應該最大地體現出公民性,藝術就是一種表達,而且是需要真實表達的一種權力。但是令人憂慮的是,這種權力被淡漠了、被隱藏了、被漸漸地洗掉了,即便我們意識到了這樣的一種權力的需要和必要,我們才發現這個想像的權力早已不存在。正因為中國有“社會主義特色”,才使得中國的藝術具有了特殊性,如果連這個多麼耳熟能詳的常識還要忽略,就真的不再有真藝術。如果中國的藝術家太像藝術家,就無法回應這個時代;如果我們不做好藝術的分類,則無法突顯有意義的“藝術”。選擇自己的藝術“分類”是最重要的,是真實的選擇,而不是應景或認為什麼都可以客串的那種選擇。觀念的思想藝術不是所有的人都能做好的,所以不必強求。

藝術是一種能量的體現,在今天更是一種世界認知觀念的表達,這一點尤為重要,也尤為目前的中國藝術所需要。説到這裡,為什麼一些市場明星般的藝術家及其作品忽然在市場上不再風頭再現呢?這不僅僅是市場不成熟、盲目跟風投機所致,也是這樣的作品缺乏知識批評的支撐所致,缺乏長期的、歷史連續性的知識探索所致。更主要是它們缺乏對中國問題的深入挖掘及所産生的新的知識點不足。那些能夠沉澱下來的,一定是那些不斷引起研究興趣、創造了新的藝術知識點的東西,即便像觀念藝術的東西,是因為中國環境的特殊,所以才顯得珍貴,才需要藝術家充分重視並予以表達,但是相反,回頭看這些年的藝術觀念性表達,大大地缺乏了,它説明瞭(一部分)藝術家的視點轉移了,或者他們的觀念力度大不如從前;而新一輩的藝術家又缺乏對觀念藝術在中國重新深入的動力或刺激,這就使得各類媒介的觀念藝術變得稀缺,比如觀念影像,如果不做中國在場的肉身體驗,怎麼會有震撼的觀念攝影呢。

這不是形式問題,同樣其他類的藝術也不是簡單的形式問題。而形式並不是技巧、精細或畫面處理的問題,如果對形式有著知識的思考和自我批判的著力點,形式“主義”同樣是價值非凡,如果看一些每年的美院畢業生作品,在形式上做探索、研究的又有幾何?作形式“主義”深入研究的為什麼如此得不到鼓勵和肯定?形式主義的前提是觀念主義,也即知識點的探索和研究,而不是表面的點線面塊的問題。注意那些在中國有些影響與成績的藝術家,形式于他們是減少了嗎?沒有,相反,他們都多多少少在形式上有自己的心得和借用,但不是為了表面的形式,而以形式為器、以觀念為的。一方面,我們不能肯定觀念的意義,使得觀念如同怪物,以為不是藝術屬性,一方面,我們不敢大力倡導形式,使得形式的探索與表達,缺乏了支撐或顯得粗糙、簡陋或不到位。

再一個警惕是,藝術不想與社會結合。結合是一種新時代的“走向公共化”(見Boris Groys所著Going Public一書)所需要的。那些在90年代出位的藝術及人們,哪個是離開了“社會公共化”這一點呢?沒有。只是在這裡對藝術形式的理解,實現了超越、做到了轉換、進行了跨越,最主要是充分理解以藝術的名義是什麼含義。“以藝術的名義”就是做藝術,在藝術的名義下,才實現了藝術家在場的可能性和時代的當下性。如果不理解這一點或對這一點深惡痛絕,真的,對藝術的觀念化則根本沒有入門,對藝術的介入功能則根本無法理解。 在這充滿啟示與想像的2012年,就讓我們對藝術有所警惕吧。

2012-1-15 于北京花家地,刊于《東方藝術大家》2012年第二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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