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國文化部2016年3月25日通過的一項決議宣佈將一幅“推測可能為”米開朗基羅·梅裏西即卡拉瓦喬所作的布面油畫定為“國寶”；這幅在圖盧茲一個閣樓中發現的畫作表現的是朱迪斯和赫羅弗尼斯的題材。該部在決議中的措辭極為審慎而準確：“這件最近重新發現的作品具有重要藝術價值，可能被確認為一幅失蹤已久、僅在間接資料上留有記錄的卡拉瓦喬畫作，值得留在法國境內作為卡拉瓦喬畫派的重要標桿，其流落歷程和作者仍有待深入研究。”

在此有必要對法國“國寶”分級及其相關政策加以説明。根據法國政府認可的歐盟1992年12月9日章程和聯合國教科文組織1970年國際公約關於文化財産流通的規定，法國制訂了一套法律保護體系，以確保對文化財産出境的管控。具體來説，所有價值高於15萬歐元的50年以上布面油畫都必須由文化部簽發自由流通證才能離開法國。

出境辦理者應向文化部博物館司提交申請材料，文化部在四個月內審查決定是否批准出境。如申請獲得批准，作品所有者將收到一份自由流通證書，使畫作可以離開法國並在歐盟範圍內通行。如要離開歐盟區域，則還要申請另一份出口許可。如拒絕批准出境，博物館司則會根據作品相關博物館專家意見召集國寶評定委員會，決定是否將作品歸到國寶之列。這一委員會由文化部官員及擁有公認高水準能力和誠信度的藝術市場知名人士組成，負責給出諮詢意見，之後由文化部部長作出最終決定。

宣佈列入國寶範疇的作品在政令頒布後的30個月中將被禁止離境。在此期間，有關專家會對其作出進一步研究，核查藏譜和真偽。此外，法國政府和作品所有者將各自委任專家商議制定出國家購納情況下的售價。如雙方專家無法就價格達成一致，將由大審法院指定專家對雙方報告進行仲裁。根據大審法院指定專家的仲裁結果，國家方面有兩種選擇：如其不做任何購納提議，則應為作品簽發出口所用的自由流通證；如其提出購納要求，則又會出現兩種可能：如作品所有者接受提議價格，國家則應在6個月內付清款項；如提議價格遭到拒絕，則會再有30個月的禁止出境期。

在購納過程中，國家可聯合企業資助。參與協助國家購納國寶的企業可享受相當於捐助資金90%的減稅優惠；但需要指出的是，減免金額不得高於應付稅款的50%，且交易操作須獲得國寶委員會批准。另外，企業也可以全資購納國寶作品，並享受相當於購納價格40%的稅務減免。在這種情況下，企業成為國寶的所有者，但要將作品在一家法國博物館內寄存十年且不得在到期前轉手出售。該企業同時還要接受購納作品被列為歷史文物，從此完全不準出境。迄今為止還沒有任何一家企業使用過這種方式。 由此可見，對於這幅推測為卡拉瓦喬的作品，現在還只是一部藝術和法律傳奇的開篇，就算現所有者和國家就售價達成一致，也還要等29個月，當然前提是這幅傑作被確認為卡拉瓦喬真跡。

Fabien Bouglé 藝術財産管理顧問

Saint Eloy藝術財富管理公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