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者在現實的收藏與鑒定過程中,發現很多與青銅器打交道的“行裏人”亦或是專家,對於一種帶提梁的桶形器(圖一)在鑒賞之時總是含混不清。有的稱其為提梁卣,參考的標本是寶雞竹園溝出土的西周時期的提梁桶形器(圖二),該器物被學者命名為提梁卣[1]。
此外亦有不少人依其造型,以現代的流行用語“提桶”、“提梁桶”直接名之。然則此類器物到底應該命名為何物呢?由於缺乏深入的研究,絕大多數人似乎都是人云亦云。至於其用途,更是不求甚解,或是毫不關心。此種浮躁現象對於深入研究青銅器非常不利,也使收藏的知識性和學術性大打折扣。所以,筆者以為,文物鑒定與收藏行為應該以增進知識、陶冶情操為重要目的之一,且需下足功夫認真對待。
談及青銅器的定名,在文物鑒定與研究的實際操作過程中,限于年代的久遠和文獻資料之不足,我們確實存在對部分古代青銅器的定名有誤的問題。當下很多收藏家不重視器物的定名,認為其與文物價值無甚干系。然而青銅器的定名問題,實則意義重大。正所謂“名不正則言不順”,孔子在兩千多年前就曾講過“必也正呼名”。事實上我國歷來的青銅器研究學者都注重對名與實的考證。當前絕大多數古代青銅器的定名就是宋代學者考訂的。如北宋年間王黼編撰的《宣和博古圖》,在古器物的分類和定名方面對後世産生了重大影響。他用圖文並茂的形式,使我們了解到觚、尊、斝、盉、罍諸器的造型和模樣,方便了我們對青銅器做進一步的研究與交流。近代學者王國維對於青銅器定名考訂的名文《説觚》、《説斝》等,成為近人研究和考證青銅器命名的典範之作。王國維在文章中指出:“凡傳世古禮器之名,皆宋人所定也,曰鐘,曰鼎、曰鬲、曰甗、曰敦、曰簠、曰簋、曰尊、曰壺、曰盉、曰匜、曰韓,皆古器自載其名,而宋人因以名之者也。曰爵、曰觚、曰觶、曰角、曰斝,古器名辭中均無明文,宋人但以大小之差定之,然至今日,仍無以易其説。”[2](全文見《文物鑒定與鑒賞》雜誌第28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