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視覺:霧本身在作品中是一個媒介,一種材料,借助視覺藝術的形式,去探討你所説的模糊世界。我們目前所有的視覺經驗都是來源於對可視世界的了解,但你的作品卻打破了我們對可視世界的依賴。 李鐵軍:我有這種含義在裏面,因為畢竟自己的學識還是有一定的局限,並且我是作為一個藝術家,以往更多的是在探討一些形式上的東西。現在則是偏重於思想及不可知領域的思考為方向,更多是從人類文化發展史出發。從這個角度讓我越來越發現藝術的表現方式的無疆性,個體性。一旦固定了我們(某些人)認為的藝術的發展模式,即便我們經過了三十年或者更長時間的發展也依舊是人類在原地踏步,這就是涉及到一個集體如何理解藝術。尤其在資訊量不斷增多的今天,不正確的資訊會影響到藝術家的創作,甚至會對藝術家關於藝術與不同領域的深層思考造成干擾和破壞。 新視覺:這其實就是價值標準的問題。 李鐵軍:對,這就是我對於當前藝術領域的看法,《霧:2011》也是在反應我的觀念和態度。所以作品《霧:2011》就是一個自我反思和自我批判的實現,對過去的自己做一些反思,對現有的知識進行解構與批判。 新視覺:其實就是將自己打回原點的同時也在反思我們那些習以為常的事情。 李鐵軍:前一段時間在網上我看到一條資訊,有人在倡導世界統一,我覺得這個挺怪的,之後就在思考他的這種設想可能實現嗎?後來我就發現,世界統一首先要重新界定價值觀觀念,統一什麼是有價值的東西,只有這些清晰才有可能把世界統一。當然這只是我的一種臆想,價值體系的混亂也造成了很多我同族人的迷失,但是這個迷失不是眼睛的迷失而是心靈的迷失。《霧:2011》這件作品更多的是借助把這些人物的組合,借用霧的形態,把我們的體驗轉換成一個社會人類學體現的思考。我畢竟是從事藝術行業的人,還在過程當中,作品如我寫的日記,做的某一次實驗,可能會留下一些痕跡,從行業的角度來説我是一個很認真的藝術家,我會給自己評判,我知道藝術家們在這個時代裏面只是一個社會當中的一份子,自己盡力做好自己的事。 新視覺:在現實生活中,佛教是不是你的信仰? 李鐵軍:我信佛學的教育,因為我也是通過自己的信仰獲得了更多思考世界方法。佛教把我帶入了更廣闊的思想層面讓我認識了生命的過程和生命的意義,讓我了解到過去所不認識的物質的本質。世界是什麼?世是時間的關係,界是一個空間的關係,也從這個基礎上認識到物質是什麼。你看到的只是物質在你眼前的直觀反映,實際它的本質是什麼認識與它的關係才是更應該關注的。一切為你所用,非你所有。等等。 新視覺:就如同佛教裏面講的一花一世界。 李鐵軍:對啊,因為本身看到的世界就是空的,從這個“空”再反饋到人的現實關係當中,所以在這些體悟的基礎上讓我能更深刻的認識到自我存在的價值。佛教中有“空”與“色”講述,色指一切有像相的東西,物質的東西。空可空,非真空,色可色,非真色,既説明瞭世界的辨證關係,同時也是思想認識的高度,就是你領悟到什麼層次,就能用怎樣的高度來認識世界。 新視覺:就如同境界,境界有多高,你看的東西就有多遠。 李鐵軍:所以説佛教不是一個教派而是一門學問,應該是一個教育體系。 新視覺:裏麵包含了很多哲學思想,一句很簡短的話,可以包含很深含義在裏邊。你在創作的時候並沒提前預設具體的創作計劃,只是依據自我思想的變化來進行創作。在完成《霧:2011》之前曾有一件作品《霧:2009》,這些都是以年份來命名的,那之後會不會延續這樣的小習慣? 李鐵軍:我覺得藝術家更多的是一個感性思維堆積的自我,在社會上中,跳躍性思維比理性思維更多一些。隨著年紀的變老,我會越來越認識到怎樣的一種創作方法更適合於完成我的理想。為什麼用年份來做作品的命名,實際就是一個記錄而已,讓他們之間有一個連貫性。可以讓別人在解讀的時候能夠看到每一年的變化,做了哪些實驗。我以後的創作,這種年份與霧的結合會繼續下去,除了便於讀解我創作生涯,也便於我自己的回憶。 新視覺:藝術品對於藝術家本身才是最重要的,其他人來説都只是一種感受。 李鐵軍:是,對於藝術家是重要的,因為每一件作品都是生命的體現。同時藝術家是一個社會的角色,有一份責任感存在,有責任感之,就會站在一個大的時代背景下去思考問題,你的情懷,包括你的思想就會變得與時代統一。 新視覺:藝術家本身所處的角色就沒有辦法與社會脫離,你的創作如果離開了社會,不去表達社會的問題和自我的反思的話,也就不能稱之為藝術家。 李鐵軍: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