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什麼可以再袖手旁觀的了
記:面對這種情況,你更注重獨善其身?
李:因為我從來沒有誇大過一個歌手的社會職能,他和千萬老百姓一樣,也是軟弱無力的。有一次我跟姚晨講,“你所肩負的那些責任,在我看來都是軟責任”,因為她沒有政治權力,也屬於弱勢群體,應該享受作為一個人基本的權利,去釋放她的喜怒哀樂。
記:姚晨也處於被綁架的狀態?
李:任何一個人都是被綁架的。説泛泛一些,很多人被財富綁架了,很多人被職業綁架了,只要看綁你的東西是不是你真正熱愛或接受的。我也可以説我被音樂綁架了,但我就願意死在它懷裏。
記:為了捍衛你的權利,你會當一名勇者嗎?
李:有可能,但我不是衝在最前面的人。説白了,沒有什麼可以再袖手旁觀、獨善其身的了。
記:覺得自己投錯胎了嗎?
李:首先沒有這種宿命,這是一個偽命題,既然已經這樣,就應該接受。假設你出生在索馬利亞,然後拿我們的現狀對比,你會覺得很多所謂的“身陷囹圄”,在那兒也是一種光明。所有災難前面都有一個“更”字,所有美好前面也有一個“更”字,從非洲到歐洲,這是一種生活嗎?如果這也叫生活的話,那生活的概念就太廣泛了。
幸福是身處困境卻又渾然不覺
記:所以你對現在生活的態度是?
李:是在享受這樣一些瑣碎。經歷了那麼多的困惑,這也是一種應有的——不能説享受——相處吧?就暫時與它相處。
記:聽你説享受還挺意外的。
李:人都是付出多少,就能得到多少。可能我也沒想那麼多,就是在人們看來我很危險或者困頓的時候,我依然沒感到那是困境,這是我最大的幸運。(感受困境方面有點遲鈍?)因為我有音樂,能夠暫時規避掉困境帶來的干擾。你也可以稱之為“自我精神療法”,要不然乾脆説大一些,音樂是我最後的依靠,客觀情況就是這樣的。當我對未來感覺不到什麼希望、前途的時候,哎,寫首歌,安慰自己一下。什麼是幸福?當你身處困境,卻又沒意識到這是困境,就叫幸福。
記:除此之外呢?還有什麼你覺得算幸福?
李:個人生活的集體提高,就是社會最大的進步,也是最實在的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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