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的位置: 首頁 > 資訊 > 生活 > 音樂

Brian Eno訪談:生來勢利卻才華橫溢

藝術中國 | 時間: 2010-07-15 14:44:07 | 文章來源: 新浪娛樂

 Brian Eno訪談:生來勢利卻才華橫溢

Brian Eno

“Eno是一個郵差的兒子,”經常與之合作的好友Daniel Lanois(加拿大製作人,為U2製作過包括《The Joshua Tree》在內的大量專輯,亦曾為Bob Dlyan、Peter Gabriel、Emmylou Harris、Willie Nelson等人製作唱片)如是概稱。“基本上,他算出生於一個農民家庭,但他有一顆才華橫溢的大腦,使他能夠達到自己的頂峰。”

“Brian Eno,是一個你不想在他面前顯得遲鈍的人,而且,他所説的每樣東西,我就是喜歡,(即使是)‘哇哦’,” Natalie Imbruglia(澳大利亞女歌手)在接受BBC採訪時説道。此前,她剛剛與Eno(以及Coldplay主唱Chris Martin)合作完成了她的復出之作(《Come To Life》)。

Brian Peter George St John le Baptiste de la Salle Eno,這才是Eno的全名,其組合方式,仿佛傳遞著名字主人的音樂特質。

無論你怎麼看,Brian Eno就是我們時代卓越的製作人和思想者之一。最近,他還和Richard Dawkins(可謂全世界健在最著名的無神論者,英國皇家科學院院士,牛津大學教授,著名科普作家,動物學家,演化生物學家)在牛津大學舉行了一場即席談話,現場人滿為患,Eno本是為音樂而來,同時也以其眾所週知的方式,談及了自己的政見、理論和批評觀念。事實上,自上世紀70年代及80年代以來,曾經多産的Eno已經顯著放緩自己作品的問世速度,這部分是因為類似這樣的業餘活動;當他從滿噹噹的日程表中抽空接受這次訪談時,Eno自己也談到,這可能還和自己與U2以及Coldplay間的合作有關,持續的製作,就像一塊海綿,吸走了他的太多精力和時間。閒談之餘,Eno也憶起自己當年對流行樂團ABBA的癡迷,以及他與Phil Collins間的舊事隱情。

人人生來勢利

問:在U2之前,你最出名的,莫過於既能跟一些十分古怪的樂隊合作,像Talking Heads啦,又回頭做你自己的實驗作品。難道這就是為什麼,當他們(U2)找你製作《The Unforgettable Fire》時,你一開始就認為Daniel Lanois更適合做他們的製作人?

Brian Eno:之前,我從來沒有跟那種音樂合作過,而且,當時我也不完全確信,認為自己就是那個最合適的人。我想,好吧,我可以處理好概念部分,但我能處理好那些現實的傳統的製作嗎?我知道,Dan(Daniel的昵稱)十分擅長處理那方面的事兒,也十分善於和樂隊合作,能把樂手身上最好的表現調度出來,等等,所以我就説,為什麼不讓我們倆一起來弄呢?我們在一些地方多少有些交集,但事實上,我們也多少發揮了不同作用。這就是那段合作關係怎麼開始的。雖然當時我們已經一起工作不少時間,但我們竟然從未製作過其他任何人的任何東西。我們彼此十分了解,而且,我們對彼此身上其他的天資,都有著某種尊重。這在我看來,就是理想狀態。我們可以,只做那些我們做著多少有些舒服的事情。

問:在當時,你賴以成名的音樂形式,其實是跟U2的東西有相當距離的。你認為是什麼吸引這支樂隊來找你?

Brian Eno:我想,當時他們十分喜歡我給Talking Heads做的東西。我還認為,他們同樣,我敢那麼説,喜歡我的一些音樂!(笑)實際上,(最)主要的是,他們當時想到別的地方轉轉。我跟Bono通了電話——Bono是有史以來最棒的推銷員,你必須記住這點——我跟他説,“瞧吧,我擔心的是,我可能會把東西變得相當面目全非。人們可能不會特別喜歡這樣弄出來的,全新的你們。”

然後他説,“啊,實際上我們就想被弄得面目全非。我們不想,只是不斷重復我們之前已經幹過的。”他説,如果我們還想那樣,我們只會成為這麼一支樂隊,就是只做得了我們已經做過的那種音樂。他説,我們想幹點和那不一樣的。他還説,我們希望能夠更加——我忘了他用的那個詞,但差不多就是“前沿”這意思吧。我當時想,好吧,只要你明白這裡頭有風險。

經過那次談話,我就有了個打算。我想,好吧,我知道Danny(Daniel的昵稱)是個棒棒的製作人,而且,即使我和樂隊不能合作出任何東西,那麼他們仍然有個真正好的製作人。事實上,最後我們幹得很好。

問:跟做得面目全非相比,把東西做得能一下子認出了,真是容易太多了。

Brian Eno:是啊,我認為很多時候製作人是在絞盡腦汁作重復。當他們在新歌裏聽到一點東西,認出這就是以前專輯裏的成功元素時,他們會傾向於鼓勵那種(製作方式)。儘管,我總是傾向於,鼓勵那些我從未聽到過的東西。所以當我聽到什麼——即使它聽起來十分粗糙或者有點兒不成型——能使我的耳朵豎起來時,我總會説,“啊呀,這是新的,我可不知道,周圍是不是有什麼聽起來很它差不多的,”那就是我鼎力支援的東西。我認為世界上其他任何地方都在鼎力支援另一些東西,(那些)重復的東西,(那些)一眼就可以認出來的東西。所以嘛,我就有點兒想為那些新鮮點兒的東西説好話了。

問:即使現在,當他們需要改弦易轍的時候,U2也不總是能得到很多基於認可之上的讚揚。

Brian Eno:在他們(音樂)生涯的各個時刻,他們都做了一些有意義的轉變。他們實際上就是一支非常實驗化的樂隊,只是由於他們的音樂形式,人們並不認可這點。如果他們是某支相當不知名的獨立樂隊,人們很可能會認為,“上帝,他們真了不起,他們總是能想出截然不同的新東西!”只是由於他們賣了不計其數的唱片,他們就這麼被忽視了!

問:總有什麼隱情吧。

Brian Eno:(笑)是的。

問:在某種程度上,製作既(讓自己覺得)有趣又受大眾歡迎的東西,才是一個極限的實驗。

Brian Eno:這樣的東西會驚人地截然不同。我發現所有藝術形式裏(都)有個共通之處,那就是它們都非常流行。我認為,人人生來勢利。非常流行的東西總不會受到尊重,因為每個人身上勢利的那一面會説,“啊,如果每個人都喜歡,那就不會有這麼好了。”然而,如果只有我自己和幾個別的什麼人喜歡,那麼它一定真的很特別了。

我喜歡U2的其中一個原因——而且那也是我們經常爭論的一個原因,妥協而出的——就是他們想帶上每個人去湊熱鬧!(笑)他們不想任何一個人在任何一刻開溜!我總是那麼説,“瞧瞧,如果你想幹一票新的,那麼這一路你就會失去些支援者。”他們真的反對那東西。他們不想那麼做。我實在不認為那就是貪婪。這既不是對於金錢的渴望,也不是對於權力的貪求。這只是每個人都來到了派對的感覺:我們不打算讓任何人覺得它是不可接近的。我敢説,Bono身上有很大一部分動力是來自於他每次逛夜總會的時候——他確實,偶爾地——看到一些18歲姑娘們跟著跳的音樂並不是U2的!(笑)而且,我認為那的的確確讓他失去了鎮定!(笑)這會兒,我不是在引用他,但我猜,這就是他正在想的:這裡有整窩我們沒法交流的聽眾!為什麼我們不和這幫人交流交流呢?!因此,他會變得相當有動力,在這個意義上,去征服世界,實實際際地。(笑)

問:那麼,他是從哪兒得到自我又自大的名聲的呢?

Brian Eno:好吧,他有一種非常良好的自我感覺,但話又説回來,大多數我喜歡的人都是這樣。(笑)況且,飽滿的自我感覺也不定是件壞事兒。一種飽滿的自我感覺,意味著你對自己的能力有某種自信,真的,這樣你才會把它們發揮出來,併為其中風險做好準備。我真不認為他自大。這有所不同。其實,對我而言,他絕對是(站在)自大的對立面。他非常非常願意,甚至比我認識的幾乎任何人,都能接受批評,然後做點與之相關的事情。他就是不生氣。實際上,如果你説,哦,這一點也沒用,這實在差勁,他不會把它看作是對他的攻擊。所以嘛,在他面前,你可以很坦白,並且知道,他不會有某種感情受挫、畏畏縮縮的跼踀感。他的自我感覺倒使他變得謙卑,如果你能明白我所説的意思。那些有著超強自信的人不會被批評意見傷害的。他們會利用它。我覺得他在這方面做得很好。

你也看得出來,我很敬佩他。他已經因為另一種勢利感受到攻擊了。我不認為你在美國能有那麼強烈的感覺,在英國,我們有一種挑釁的勢利感。我們的説法:他認為他自己算老幾?在英國,最為嚴重的犯罪莫過於不受你所處地位的影響。(從這個意義上來講,)成為一個流行明星挺好。哦,應該説是很棒,這些流行明星們,有很多樂趣,難道他們不覺得滋潤嗎?不過,回頭想想,關於這個世界是怎樣運作的,你真的就有任何想説的嗎?多麼自大呀!就那而言,(他身上)是有那麼一種抵抗力的。最近,他在工黨大會和保守黨大會上都發言了;我倒不認為,他在那兒(説話),就成了那兒的人。在我看來,那與他的職責是完全一致的。他被自己的非洲事業驅動著,並希望所有黨派都意識到,有那麼一項議事日程,需要他們去注意。這是完全一致的。他並沒有所謂的權力饑渴,他只是在表明,無論下一屆政府由誰主導,都應該認真地去考慮這個問題。

他在英國這兒受到了那麼多指責,好像他就是個政治叛徒,跟兩個黨都能談。可不管怎麼説,他能有什麼權利,他只是個流行明星!好吧,我可沒時間談那個,我認為所有東西都來源於某種極為明顯的英國式嫉妒。在這兒,嫉妒是最要命的動機之一。看著那麼多事兒被它(嫉妒)耽擱,真是讓人傷心。

問:在某種意義上,當你同意跟Coldplay合作時,你也承受了類似猜疑與憤怒帶來的衝擊。那種情緒甚至迫使人們忽視了(這麼一個事實,那就是)你們一起做了一張好唱片。

Brian Eno:好吧,再來説説,要想玩得穩健點兒,有各種方法,對我而言,要想玩得穩健,就只能是——自從我不再那麼需要錢——跟多少有點兒挑剔地,受人尊重的,不著名的,實驗的獨立樂隊合作。每個人都會説,哦,這很好。(好像)我就應該是只做那類東西的製作人。但是,當我碰見Coldplay並了解他們後,我就狠狠地喜歡上那幫人了,況且,我就是認為,他們真的想要幹點什麼。再説,這很像U2當年的情況。他們(Coldplay)渴望做點別的什麼東西。他們會的。我敢肯定,他們終會被證明為一支了不起的樂隊。

我現在老得足以確切記起在ABBA身上發生過的事兒。當ABBA流行的時候,如果你承認喜歡他們,那麼就等於把你自己給完全隔離了。由於你喜歡ABBA,沒人會跟你説話,因為他們(ABBA)被認為是毫無希望、毫無意義的流行音樂。現在,當然了,每個人都喜歡ABBA。每個人都意識到他們曾做出過一些非常美妙的音樂,而且,現在你也被允許喜歡他們了。迎合低級趣味的拙劣作品(kitsch),是時尚者承認自己愛普通人之所愛的必由之路吧。我是這麼認為的。

問:蠻奇怪的,當時ABBA在美國幾乎沒有像他們在歐洲那麼流行過。

Brian Eno:這很滑稽。這很有趣。啊,一般在英國或歐洲,他們在大眾間是全然受歡迎的,在……藝術家那兒,又是全然不受歡迎的。(笑)人們當時處在文化自覺(狀態)。我之所以能那麼清楚地記得,因為我曾是勢利派的一員呀!我能想起來,(自己當時)真的很喜歡ABBA的歌,而且,我當時確實有點生氣!(笑)

1   2   下一頁  


 

凡註明 “藝術中國” 字樣的視頻、圖片或文字內容均屬於本網站專稿,如需轉載圖片請保留 “藝術中國” 浮水印,轉載文字內容請註明來源藝術中國,否則本網站將依據《資訊網路傳播權保護條例》維護網路智慧財産權。

列印文章    收 藏    歡迎訪問藝術中國論壇 >>
發表評論
用戶名   密碼    

留言須知

 
 
延伸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