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龍與“二手玫瑰”
在東北地區,二人轉頗為盛行,但如果把二人轉的音樂元素與搖滾樂結合起來,恐怕很多人無法想像這是一種怎樣的結合體。在7月22日晚在哈舉行的“第二屆哈爾濱森林音樂節明星演唱會”上,大家就可以“開眼”了,“二手玫瑰”樂隊將帶來全新的搖滾體驗。
“二手玫瑰”是國內新近崛起的搖滾樂隊中最妖艷、最有民族性的樂隊,他們把東北二人轉的音樂元素與現代搖滾樂不露聲色地嫁接,誇張的表演和樸實戲謔的唱詞,再加上民樂的奇幻運用,使觀眾的視覺和聽覺充滿了刺激和震撼,受到很多年輕人追捧。這支樂隊不但在演出風格上很“東北”,而且樂隊主唱梁龍就是地道的黑龍江人。梁龍原來是哈爾濱一個賓館的保安,他曾三進北京,經過10年拼搏,如今帶領樂隊成為國內搖滾樂圈的佼佼者,堪稱中國搖滾樂壇上的一個奇跡,而他本人也創造了一個龍江音樂人的奇跡。
當過銷售員保安
始終追尋音樂夢
梁龍1977年出生在齊齊哈爾市,父母分別在食品公司和制藥廠工作,家庭環境和音樂一點兒都不沾邊,但梁龍卻樂於用音樂來表達內心的感受,從中學時就開始寫歌。梁龍説:“我小時候生活環境相對比較閉塞,最早聽的應該是小虎隊、鄭智化的歌,很受啟發。自從來了搖滾樂之後就開始聽搖滾,一發不可收地只聽搖滾樂了。當我聽到崔健的歌時,覺得他的東西與我的一些想法不謀而合,我也突然意識到自己的夢想就是組建一支搖滾樂隊,像他那樣去表達自我。”
梁龍中專畢業後,被分配到當地一個化粧品供銷點工作。梁龍説:“那個工作,説好聽點是推銷員,實際上就是送貨的。我當時就是為了攢一點錢,好去北京的音樂學校。那時候學音樂便宜,有一兩千元就可以上學了。可當我攢夠錢之後,打電話一問,學費已經漲到一兩萬了。”
1997年5月3日,梁龍來到了哈爾濱,這次,他的工作仍然與音樂不沾邊,是在哈爾濱東大直街上的一個賓館當保安,但他在哈爾濱卻結識了一批熱愛音樂、志同道合的年輕人。梁龍説:“我當時一邊工作一邊報了個藝校學樂器,當時沒錢買吉他就學打鼓,在那兒認識了最早的一批樂手。當年,我們四個人組成了一個叫‘黑鏡頭’的樂隊,我那時的工資有八九百元,就養活我們整個樂隊。後來,單位把我開除了。”
兩次進京狼狽而歸
扎進農村找到靈感
1998年下半年,梁龍帶著音樂青年的憧憬隻身去北京闖蕩。在去往北京的列車上,他覺得自己離夢想越來越近了,興奮了一路。到達北京後,梁龍身上就剩下200多元錢,他在北京郊區一位同鄉租住的房子里落了腳。本以為到北京後,會馬上看到當時最流行的樂隊並結交一些新朋友,但讓梁龍失望的是,他根本沒錢去酒吧。梁龍説:“那段時間是我最艱苦的時候,我還特別固執,堅持不去酒吧唱歌,我認為音樂一定要做原創的,不能演出自己的音樂還不如回家。沒有別的生存技能,我就想靠做技術糊口,別人要150元,我要50元,結果我的價格太便宜,把客人嚇跑了。沒辦法,三個月後我只好回哈爾濱了。”回想起當初的艱難,梁龍印象深刻,“那時候一天一塊錢的生活費,要麼兩個燒餅,要麼一斤掛麵,那段艱苦的時光是我記憶最深的日子。相反,‘二手玫瑰’樂隊好一點兒的時候,我可以跟哥們兒去酒吧喝酒,每天稀裏糊塗地過日子,那一段反倒是沒有記憶的。”
在哈爾濱調整了一段時間後,1999年,梁龍第二次進京。幾個月後,梁龍又所剩無幾狼狽而歸。梁龍説:“二次進京時,我還是不適應,在北京一句歌詞也寫不出來,流浪感特別強。別人的東西我不喜歡,自己又寫不出來,那時候開始懷疑自己的理想,懷疑自己的能力。”在北京的再次落敗使梁龍告別了“重金屬”,也暫時關閉了夢想,他潛回東北農村,尋找新的靈感。與城市的浮躁相比,農村的天地太廣闊了,他也真正走進生活的最深層並“沉”了下去。
再次回到哈爾濱,梁龍和幾個朋友在雙城的農村租了個房子,開始創作,偶爾接幾個婚禮的活賺錢糊口。梁龍説:“當時跟朋友去農村演出,看到很多東北二人轉,我的一個朋友也是二人轉愛好者。他沒事兒就吹喇叭、笛子等,一次排練時大家逗著玩,結果《採花》就出來了。《採花》是我創作出來的第一首歌,感覺這麼玩音樂挺好,就一步一步演繹出來。在那一個月裏,我們創作出了十首新歌,可以説是一氣呵成。我從來沒有那麼快樂過,這是我音樂路上一個特別大的轉折,否則我可能不會再做音樂。”1999年10月,梁龍帶著他組建的“二手玫瑰”樂隊參加了哈爾濱大學校園巡演、哈爾濱第二屆搖滾藝術節等系列演出,新鮮的音樂讓台下觀眾非常興奮。
三次進京站穩腳跟
玫瑰開始妖嬈綻放
在哈爾濱的演出成功後,梁龍覺得可以帶著自己的音樂再去北京嘗試一下。2000年初,梁龍第三次進京,重新組建“二手玫瑰”樂隊。當年8月,“二手玫瑰”樂隊在北京第一次獲得登臺演出的機會,“在一個叫做‘豪運’的酒吧,雖然只有100多人看,但我們特激動。第二場演出崔健也來看了,他覺得我們的音樂很新鮮,不過技術卻被崔健説成很爛。老崔説我們連琴弦都調不準,不過他説我們的想法很好。這給了我們信心:這個樂隊值得玩下去。”梁龍回憶説。
此後,“二手玫瑰”吸引了大批年輕人,演出邀約不斷,成為北京搖滾樂市場最受歡迎的一支樂隊,為當時蕭條的市場注入了一針強心劑。梁龍説:“但那時也有人不理解我的音樂,認為我是在嘩眾取寵,很多批評的聲音隨後多了起來。但我很高興聽到這種聲音,因為對於一個新生樂隊來説,怕的不是批評,而是怕沒有反應。”
“二手玫瑰”的由來
提醒自己堅持原創
為什麼給樂隊起了“二手玫瑰”這麼個怪異的名字?梁龍解釋説:“這是1999年我在雙城農村起的。兩次進京後,我對當時的搖滾圈很失望,發現很多東西都是在複製西方,所以我認為當時的文化市場是一個二手市場, ‘二手玫瑰’是在自嘲與警醒。我的音樂主張恰恰與我的樂隊名相反,我主張藝術應該做第一手的,應該是原創的。如果玫瑰意味著藝術,那麼,我只要一手玫瑰,拒絕二手貨。”如今,“二手玫瑰”這支活躍了整整10個年頭的搖滾樂隊,將骨子裏的民俗氣息狠狠地融在了重重的鼓點和狂躁甚至怪異的吉他聲中,讓自己和聽者都欲罷不能。而梁龍的濃粧艷抹已然成為中國搖滾歷史上不可剝離的重要標誌之一。
7月22日晚,梁龍將帶著他的“二手玫瑰”回哈爾濱表演,他非常興奮。梁龍説:“現在全國各地都在邀請我,但這次回到哈爾濱,感覺很不一樣。家鄉的二人轉最後幫我走向了成功,所以我要感謝家鄉的地域文化,感謝家鄉的人,是他們給了我藝術的靈感和生命力。哈爾濱是我初戀的城市,有我一群志同道合的朋友。這次回哈演出,我會呈現給大家最好的音樂狀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