歌聲渲染不褪色情懷
説起“紅棉時代”的記憶,一部《與青春有關的日子》重現了那個時代北京的“碴琴”盛況,勾起無數60、70後人的美好回憶。盧中強説:“就像現在流行用iPod一樣,那個年代碴琴就是一種流行趨勢,我在南京的時候經歷過,最多的時候兩個區的人派代表來碴琴,一邊有一千多人。”
這是一種極具浪人氣質的拔份方式:在雙方陣營接觸的剎那,互相端起吉他,開始一人一首的比鬥,碴將起來。碴琴不僅有規矩,還有技巧,一方先彈奏,彈到一半,由對方接著彈,然後對方再出一道題,彈一半,再由己方彈奏,哪一方接不上來,就是換人再接,最後總會以練琴刻苦而接受國外新歌更多的一方獲勝而告終,頗有些類似于古代的對對子,文氣十足,腔調拿足。“碴琴在北京很多時候就是在什剎海,還有一些公園裏面,這邊一堆那邊一堆,看誰最後能贏,所以叫‘碴’,要是誰彈不好唱不好,就覺得很丟臉。”金兆鈞説。
據介紹,碴琴一直到上世紀90年代還存在著,除了頗具兄弟情義的碴琴,那個時代的愛情也離不開民謠的影子。當時的大學校園吉他社非常繁榮,夏夜的草坪、女生宿舍樓下,那些年輕的歌者深情款款地彈唱,成為那個時代大學校園裏不可或缺的一景。“那時候一把紅棉吉他彈得好就能獲得姑娘的芳心。”著名DJ劉洋説。
紅棉時代一路發展,因為是年輕人推崇的音樂方式,“唱自己的歌”成為了時代的口號,許多年輕人一起寫歌、聽歌、彈唱、奔放,一起消費著一段永不回來的青春歲月。與現代許多年輕人哈日哈韓不同,那個時代的民謠絕非“追星”的代名詞,一切只需清新、自然。金兆鈞説:“他們都有話想説,有情想表達,編曲成為輔佐,關鍵是看能不能把想要表達的唱出來,也不用專門學作曲的才能做民謠,想表達感情就可以。它是一種表現自我、展現自我的方式。”
民謠回歸演奏“狂想曲”
如今的音樂環境不再一樣,分散的音樂類型和民謠主題不可能讓民謠成為80年代那樣具有號召力的音樂類別,它更像是一種標簽。著名歌手張行説:“80年代表演的方式比較單一化,民謠是主流音樂,大家都想擁有一把吉他。現在音樂的形式多種多樣,吉他單一的模式漸漸被忽略,因為畢竟通過錄音棚包裝出來的音樂還是更完善一些,民謠現在屬於一小撮了。”
很多樂評人都講過,只要回歸土地,音樂就擁有無限可能。此次的全國民謠巡演正是基於這個可能。我們聽山人樂隊會聽到雲南的原味,聽馬條可以聽到新疆的寬廣,聽冬子或者蘇陽我們可以感受到西北的豪氣,聽周雲蓬我們可以聽到一個公共知識分子悲天憫人的心聲,聽萬曉利會有一種詩化的意境。在最初的紅棉時代,民謠就是在這片土地上被更多像這樣的“民謠詩人”吟唱的,現在還有他們在唱,只是我們很少聽到了。這次的巡演活動讓民謠有了更多被傾聽的可能,從北京走到青島,再擴展到杭州、南京等地,巡演使得民謠在這片土地上再次開放出繁盛的花朵,一簇或者一枝,然後枝繁葉茂。
“民謠在今天永遠都有年輕人在寫,任何時代的年輕人都有自己的話想説。現在唱片業很不景氣,回到現場演出是很好的方式,加上民謠比較樸實,比較直接,也不用太大的成本和太多的包裝,回到音樂本來面目。這一切就很自然而美好。”金兆鈞説。
“民謠的創作,所散發出的生命力,是所有華語流行音樂門類中最豐富的,那麼它必然就吸引了更多人到現場去傾聽,所以民謠在未來的一兩年在某種程度上可以挽救華語流行音樂低迷的狀態。”盧中強自信而充滿希望地説道。
沒有絢麗的舞臺,沒有華麗鋪陳,憑藉一把吉他,那些民謠歌者就能彈唱出安靜的音符打動你,喚醒那一段難忘歲月,再次唱起那些傳世作品。
“‘榕樹下’民謠在路上”選擇巡演的方式,以此來讓更多的人接觸到這樣面朝善良、心懷溫暖的音樂。在北京站星光現場,那些懷舊的民謠音樂就像是一艘時間飛船,承載著台下觀眾從現在回到過去。或許一首曲子只有1分鐘到2分鐘,但它可以讓煽情的瀑布從無到有,在觀眾面前傾瀉,發出具有轟鳴性的回應,遙想當年穿上喇叭褲,騎上單車,吹著口哨的情景。它就是這樣簡單得讓人狂熱。在流行音樂被作為背景,民謠憑藉生來具備的樸實、清香與甘甜,本能地站在唱片業之外,真實地融入每個人的身體,它注入音樂中的誠意與感動,令生活中幸福與不幸的人同樣為之動容。於是,每個人都是聽眾,每個人都是歌者。(鄭寒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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