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55階梯
從宣紙暈染的一縷意緒到山重水復的戲劇性架構,不論清新小品還是斑斕塊面無不包孕著浪漫主義情結,我是誰來自哪去向何方天問式的究詰,典藏在錯綜複雜的鏡像。
從日記的私語到天地人的宏大敘事,你中有我我中有你遂成就全景式的長卷,上下千年縱橫萬里的跋涉和尋覓,從片段的聯綴到統合的巨像有著啟示錄般的示意。
歷史的印記和當下叩問不就是一部離騷麼,在楚歌的秘境或行行採之的民風民俗的嗟嘆,涌動著浩浩湯湯的情思和悲天憫人的人間關懷。
從甲骨卜辭到非洲面具從敦煌飛天到立體主義的層次不一而足,自然景觀的演繹和形而上的沉思,在解構和綜合之中有著文獻般的包容性,透露出磅薄的激情和氣象萬千的語勢。
在率性隨意的小品以及更具輻射力和擴張性的鴻篇巨制面前,不論是獨立特行的呼嘯還是日月星辰的運作以及人生裂變的概述當止于畫面。
鳥瞰生命的載體,闡釋和透析與生俱來的執一端不及其餘的疏漏,文本天賦的話語權使得爬梳挑剔的詮釋相形見絀,頓覺直面相對以心會心的凝望堪稱不二法門。
一的一切和一切的一無不糾纏而和諧、彌散而圓滿。正如鳳凰五百年坎坷和滄桑而後集香木自焚浴火重生。鳳凰,在激蕩和飛翔之中生滅不息,在無邊的寂靜之中蓬勃復蘇。
墨象•永在波動的水色和墨痕之上是否可以承載一個亙古以來的夢境。從透明的水墨之中見到不可端倪的兒女私情,水在追述著那些不可訴説的情誼,墨色把不可復現的情景探測到底,水墨用簡明扼要的方式呈現著混混沌沌的情色世界。
在無邊的空白裏漂浮著的半遮半掩的女體,一個曖昧而蠱惑的背影分明耽溺在自己的世界,一個飽滿而豐盈的機體有著水樣的肌膚和墨的折痕,是心動還是水的撩撥、墨的顫慄,可到底不能肯定這種微妙的變化疑惑是觀者的多情或沉迷引發。
在水墨的交融和流瀉之中寄寓一份騷動和脈脈情誼。從薄如蟬翼的光影之中見到深不見底的情愫,水在追述著那些不可訴説的情思,墨色把不可復現的情景探測到底,水墨用簡明扼要的方式呈現著混混沌沌的情色的世界。
用不勝清淡的元素披覽著濃稠得化不開的感情,紅樓夢的兒女情長在這裡卻是清清素素的三言兩語,雖然不求纖毫畢現的精細,卻是鵠起兔落的追摹。所謂的愛欲情愁在水墨的暈染和點化之間有了妙不可言的説辭,或許這才是東方神韻的精髓所在。
如果給流水一個説法的話,那一定是不盡的相思了,流水書寫未盡的事宜就用墨色加以點化,如果墨色在瞬息萬變的愛欲情愁之間還有著未到之處,那就用無所不知的流水訴説那份情誼,水與墨的分分合合鋪展開來就是恰到好處的情書呢。
水墨的生命力在愛情這個永恒的話題面前得以驗證,在不易或不能説出口的私情密語之前成了筆到意隨的媒介,推而廣之,實驗的水墨和水墨的實驗呈現出取之不盡用之不竭的源泉,既然飄忽的曖昧的情愫有了天籟一般的演繹,那麼還有什麼是水墨無法臻至的區域呢。
或許這種兒女私情以及作為載體的水墨潛在的意義正在這裡,即代表文人修養的筆墨和當下的生命語境融會貫通,連綿不絕的後續力以及表現端的值得期許和守候。
重彩•在這裡,動用一切手段和媒介把陽光下的景象傳播開來,渾圓的人體和穿插其間的花枝飛鳥泥土藍天共同構成一個和諧的總體。
瞑目聆聽,遠遠近近四面八方的花香鳥語魚躍鳶飛次第而來,繽紛響亮的物象之中分明有著井然有序的層次和段位。這些互不相擾的事物為了一個緣分和目標奔赴而來,源自於已知和未知的廣袤的空間,它們可曾共處一堂而不發生排異反應麼。
睜開眼睛的瞬間恍惚得著強烈刺激一般,從岩壁的色彩奇異的面具詭秘的符號以及滾燙的光線爆裂的色相融為一爐,無遠弗屆的精靈鬼怪一路走來,終於找到了安息之地,而在金碧輝煌的景象之中閃爍的眼神看似漫不經意的一瞥,動蕩的擴張著的世界突然間安靜下來,藏在萬物造化背後的一雙眼睛告訴我這是一個圓滿的世界。
猶如七寶樓臺之不可拆卸,那些分割的塊面糾纏著的部位儘管有著各自的履歷和面相卻是密不可分的一個整體,自開天闢地生成之日起至今完好無損的猬集一起,在整合的過程,即使表現出蠻野蠢動的勁頭也得到允許一般,因為這是一個無邊無際的開放空間,飽滿的形體和纏繞的莖葉以及飛動的精靈無不在調協之中,從而宣佈了從燦爛而輝煌的世界分離出零散的片段之不可能。一個雄渾而壯麗的世界在一雙眼睛的瞭望之中誕生了,這是淵源有自的華彩章節構成的博大精深的世界,這是一個鴻蒙之初已經做好了所有準備的世界,只為了一雙明察秋毫的眼睛而呈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