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單的鳥和失敗者的天堂
這段時間,一個名為“畫個鳥”的大型畫展在北京舉行,畫家本人卻偷偷溜回了昆明。原來,國內最新銳的雜誌《新週刊》和昆百大一起搞了個 “2007昆明生活家論壇之中國人理想的第二居所”,作為孫冕老朋友的葉永青,當然要專程來捧場。這也讓我得以在昆明就採訪到了常年在地球上空飛來飛去的這位傳奇人物。
“創庫和上河會館都是我的‘作品’。”和我坐在創庫略顯喧囂的氛圍中,他有意強調“作品”二字。
我們聊起了他在北京的畫展。從2000年開始,葉永青開始刻意減少作品中的內容,他抽取了那些塗鴉作品中的局部和個別符號,決定從兩個極端入手:杜尚的認定立場和圖式的文人化。他將杜尚明確的觀念和古人對“多少”或“繁簡”的理解合二為一,他甚至從“有”與“無”的古人思想中去理解杜尚的合理性。結果,“鳥”變為“非鳥”。據説,這跟法國現代派藝術大師杜尚的影響大有關係,是一種邏輯上的顛倒。看起來是一個非常簡單的、快的東西,實際上卻是用非常慢的、複雜的方式創作的。
此次畫展,就是這些“鳥”的集中展示。畫展的名字很奇怪,畫法則顯得很簡單。這不由招致了一些不理解,乃至批評的聲音。“鳥,這個字在中國文字裏還有多重含義,可以是否定,可以是罵人,甚至還可能是髒話。實際上,這是對繪畫的一種嘲諷,但你也可以理解為什麼都不是。”葉永青解釋:這種心態在杜尚身上就能看到,後來,他就覺得藝術這個東西不用再玩了,可以去下棋,去做策劃,或幹其他任何事情。
前幾年,葉永青帶著妻子和女兒,把家安到了北京。但這並沒有影響到他每年都要回家鄉好幾次的頻繁程度。
“我的思想是飛躍式的,經常會有一種懸空的感覺,覺得自己無法實現安全著陸。我在國外跑的時候比較多,回來後老是感覺有時空上的錯亂,這種錯亂並不僅僅只是時空上的,更重要的是思想上和文化上的。”葉永青説,每當他行走在昆明的街頭,看到一些拆遷的場景時,腦子總不由浮現出西方國家那些歷經幾千年都還保留完好的那些古建築,心立即就會絞痛起來,甚至還有種恐懼的感覺。
如今,葉永青夫妻倆都在四川美術學院任教,常常往返于重慶、北京兩地。他的妻子説,這些年來,葉永青變了很多,從原來的口拙內向、不善言辭,到如今的口若懸河、睿智敏思。
“她説,感覺好像是同時嫁給了兩個我。” 關於家庭,葉永青聊得不多,但一提及便是幸福滿溢的樣子,臉上除了可掬的笑容,就是紅潤的光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