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過去的一週，香港春季藝術品拍賣市場好戲連臺：香港蘇富比、嘉德香港、保利香港紛紛舉行了2014年的春拍，從最終的成交來看，不僅成交額出現了大幅上升，更為重要的是，成交價突破1億港元的拍品數量也明顯增多，特別是備受關注的明成化鬥彩雞缸杯以2.8124億港元成交價刷新中國瓷器世界拍賣紀錄。一系列的天價，是否代表著藝術品已經回暖?
春拍成交之最，2.8億港元雞缸杯
當雞缸杯再度刷新中國瓷器最高紀錄之後，很多人都會有這樣一個問題：“2.8124億港元是不是太貴了?這是否會影響瓷器市場?會否帶動明代瓷器的上漲?”對此，蘇富比亞洲區副主席仇國仕表示，“雞缸杯説貴與不貴是完全沒有意義的，因為太精美太稀少、名氣太大已然超出了"物以稀為貴"的一般意義。雞缸杯因為其特殊性，其價位已然脫離了市場的一般規律，對整體瓷器市場也不具備一般的參考性。藏家對其的追逐更多的是一種身份上的象徵。”
見證了劉益謙電話競拍全過程的資深瓷器專家、道明拍賣副總經理魯飛飛在接受採訪時，抑制不住心中的激動，並表示這只雞缸杯已經不能用價值來衡量：“對於許多人來説，或許不了解官、哥、汝、定、鈞這五大窯，但一定會知道明成化鬥彩雞缸杯，我當初認為這只雞缸杯合理的價格在3億至4億港元左右，最終的成交價基本上在我的預料之中。許多瓷器雖然稀少，你還有可能在拍賣市場上見到，但是對於雞缸杯來説，可能就只有此次這樣一個機會，因而當得知雞缸杯要在蘇富比拍賣的時候，我就對劉益謙説，這件瓷器是可以買的。最終雞缸杯能夠回到上海，無疑是一大幸事。”
在其他一些業內人士看來，劉益謙競拍下這只雞缸杯的用意，不僅表現在對《功甫帖》爭論的態度轉變，也是經過深思熟慮後的棋高一著。如果沒有《功甫帖》事件，可能這不過又是一次豪客出手罷了;但經《功甫帖》一役，劉益謙的藝術品投資趨向已逐漸明朗，不僅要專家認可，更需要來自市場的關注和肯定。
今年春拍中的最大亮點就是一系列高成交額的拍品出現，除了雞缸杯之外，在香港蘇富比的春拍中，芭芭拉·赫頓舊藏“Hutton-Mdivani天然翡翠珠項鍊”以2.1404億港元成交，創下任何翡翠首飾拍賣世界紀錄;張曉剛《血緣：大家庭3號》以9420萬港元的價格成交，創下了其作品拍賣的新紀錄;克拉克舊藏北宋定窯大盌由一名亞洲收藏家以1.468億港元競得。
高價成交價格的例子還有很多，從場面來看，這些高成交的拍品確實帶動了人氣，但真正要打動買家的心並非易事。在香港蘇富比的春拍中，雖然張曉剛的作品創出天價帶動了人氣，但是從此次的成交情況來看，當代藝術的整體情況並不是十分令人滿意，像曾梵志的《最後的晚餐》在2013年的秋拍中成交價達到了1.8億港元，但是在今年春拍中，曾梵志在2000年創作的《面具》，估價1500萬至2500萬港元，但最終的落槌價只有估價的下限，以1000萬港元落槌。在保利香港的春拍中，趙無極在1954年繪製的甲骨文系列作品，雖然在以往也算是比較重要時期創作的作品，而且也被很多國家級美術館收藏過，但是在此次估價900萬至1500萬港元，最終的成交價卻只有900萬港元。但業內人士看來，或許是與其多次上拍有關。
在今年香港蘇富比的春拍中，特別推出了“水松石山房藏珍玩專場—承古赤金”專場，許多藏家都認為在祁連石“橋虹迭翠”擺件創出天價的帶動下，文玩專場應該有不錯的表現，但是從最終的成交情況來看，也是難如人意，許多重量級拍品雖然從起拍價開始爭奪非常激烈，但是到了估價下限的時候，這種氣氛就戛然而止，最終大都以這個價格成交，就像明宣德銅鎏金甪端熏爐，是專為宮廷製作，數量不多，估價350萬至450萬港元，最終只是以350萬港元落槌。抱一齋珍藏中國漆器專場中的一件明永樂·剔紅周敦頤愛蓮圖圓盒，雕工深邃，造型碩大，保存良好，在永樂漆器中更顯珍罕。一件造型相同但尺寸較小的例子為Florence及Herbert Irving所藏，現借展于紐約大都會藝術博物館，最終的成交價只有260萬港元，而低於其最低估價的350萬港元。
資本依然主導市場
綜觀今年春季香港的中國藝術品拍賣，資本主導市場的格局十分明顯，特別是當許多重量級拍品紛紛以億元成交的情況下，原本被寄予厚望的一些拍品，反而競拍十分謹慎，像常玉在1950年代創作的《聚瑞盈馨》，此幅作品以2800萬港幣起拍，7100萬港元落槌，此博物館級大尺幅傑作乃藝術家于1958年參選法國“Jansonne三年展”的作品，現于逾半世紀後首度釋出拍場，實屬藝海遺珍。可惜未打破《五裸女》的拍賣紀錄。而陳逸飛在1996年創作的《晨禱》以2300萬港元落槌，低於預估價100萬元，其屬於陳逸飛亞洲系列“西藏系列”，該作附有倫敦馬勃洛畫廊成立時藝術家親簽作品的保證書，一個有意思的現象是，這幅作品曾經在2011年嘉德秋拍上出現，當時加價至2400萬人民幣後無人加價，最終流拍，此次成交價甚至低於往次。
要分析當前的藝術品市場，很重要的一點就是要與目前的資本市場結合起來，特別是人民幣匯率的變化正是一個不可忽視的變數。就拿張曉剛《血緣：大家庭3號》來説，這件作品在2008年的蘇富比春拍上以4737萬港幣成交，六年間計算一下港元匯率的波動，以及藏家要扣去的佣金，就會發現其實真正賺到錢折算成人民幣並沒有看上去的那麼高。
近期，人民幣匯率出現了一定程度的下滑，在此情況下，如何將手中的資金盡可能變成固定化的物品，無疑是對抗貶值最有效的方法。而在目前的藝術品拍賣市場上，具有離岸效應，可以自由攜帶藝術品出入境，且拍品品質又有保證，加上香港離內地又近，還不用繳納高昂的稅收，香港市場今春高價拍品的火爆在一定程度上似乎與藝術品本身無關。從這個角度看，整個2014年藝術品拍賣市場，還存在一定的變數，尤其內地拍賣市場，不能説香港藝術品拍賣取得高價，內地也會高歌猛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