國家博物館青銅展廳內,小觀眾聽講解累了會坐在張鵬的腿上。
在微網志上,他叫“義務講解員朋朋”,並這樣介紹自己:“國企辦公室主任,但終此一生以博物館為好,義務講解10年,知識需要傳遞才更有力量。”
在週末的國家博物館,常常可以見到一位身著西裝、戴著黑框眼鏡的年輕人,他跪在地上,面對著圍坐在前面的一圈小朋友們,講述展櫃中珍藏文物的故事,人群中不時會有人舉起手跳起來,幾個人爭著要回答問題。
這個“80後”的小夥子叫張鵬,孩子們叫他“朋朋哥哥”。在微網志上,他叫“義務講解員朋朋”,並這樣介紹自己:“國企辦公室主任,但終此一生以博物館為好,義務講解10年,知識需要傳遞才更有力量。”他的微網志已經有1.3萬餘名粉絲,其中絕大部分都是聽過他講解的觀眾。
網友“愛堯堯211”是位孩子的媽媽,留言説:“今天第一次聽了朋朋的講解,淵博的知識加上對小朋友的包容和耐心,深深地吸引了兒子和我……做講解可真是體力活兒,連説帶走將近4個小時,辛苦了!”
網友“愛吃葡萄的書蟲”留言説:“2008年,世紀壇“古典與唯美”展剛看到一半,誤入朋朋的隊伍。聽到講解,好像整個展覽都豁然開朗起來,那些19世紀的畫作連同朋朋出色的描繪,構成了一個無比美好的瞬間,印在記憶中,一晃5年。直到不久前,偶然看到朋友一個轉發,才發現原來朋朋一直在那裏,傳遞知識……”
一名博物館志願者的“人氣”為何這麼高?又是什麼支援著一個“80後”的小夥子做了10年義務講解員?
跪著給孩子講解的“大哥哥”
拿到一份博物館提供的標準解説詞之後,張鵬會在保證內容科學、準確的基礎上,從觀眾的角度進行簡單的再加工,尤其是對於為孩子們講解的內容,更是既要保證知識性,也要保證趣味性。“每次拿到講解詞我都先問自己,如果我是觀眾,希望知道什麼?我的知識積累不像專家那樣系統,而是圍繞著一個又一個展覽,跳躍著展開。比如講解青銅器,就集中讀先秦。為了講唐代的生活服飾,就要集中了解唐代的歷史。”為了能夠應對觀眾的提問,張鵬常通過大量的閱讀和博物館展覽的參觀來填充能量:“每次搬家,最頭疼的就是滿屋子的書。”
他還記得講解生涯最初的青澀,一字不差地背了一遍標準講解稿,帶著觀眾半個小時轉完全場。如今,他已經形成了自己的講解風格,自如穿插積累的知識背景,40分鐘的講稿被他擴充到了2個小時。
“除了知識儲備,另一個重點是要知道你面對的是一個什麼樣的受眾群體。如果我發現隊伍當中老年人比較多,自然我語速會放慢、增加一些貼近老年人生活的話題和他們來溝通,比如講到乾隆的書法時,我會順帶介紹乾隆作為十全老人的長壽秘訣等;如果我發現是‘80後’的年輕人比較多,我會通過高中歷史課本中的內容來引導他們;如果給小孩講解畫展,我不會給他們介紹畫家的人生經歷、繪畫風格等等,我只會給他們講,怎麼樣找到畫面上特別的色彩、怎麼樣發現不一樣的線條等。”
張鵬的聲音不大,但卻有種親和力。給孩子們講青銅器時,他會讓小觀眾們分別扮演周天子、諸侯王、卿大夫、元士,來體會不同器物的象徵意義;幾十人同時聽講解,如果有個別人落在後邊,他會用手勢、目光,把落單的人招呼過來;面對小觀眾,他會儘量與孩子們保持同一視線;無論是成人還是孩子,講解完,他都會“佈置作業”,讓他們久久回味……一場講解下來,張鵬身後往往跟了比最開始多得多的人,而他手中也經常多了些小禮物:幾顆糖果、一瓶水、孩子的一幅畫,有時甚至是一頓午餐。
2009年,國家文物局,中國博物館學會舉辦全國文化遺産保護宣傳講解大賽,張鵬代表了北京志願者組參賽,並最終拿到了志願者組一等獎第一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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