體制外的生機
藝術經紀人李蘇橋在接受媒體採訪時曾説,“無論中國古代文化曾對西方産生過多麼重要的影響,但事實上,美術館領域的話語權現在都在西方。對處於美術館發展萌芽狀態的中國,私人美術館無論採取何種運作模式,只要它的公共傳播和學術研究職能還在運轉,就是一個好的美術館。”他甚至覺得,在未來的某一天,私人美術館的發展有可能會讓國家美術館有某種危機。
但維持一傢俬人美術館的花費,無疑是巨大的,現在大部分國內美術館都有生存困境,多數私人美術館也都是虧損。1998年和2002年前後,中國出現了建立私人美術館的兩次熱潮,在這些熱潮之後,很多私人美術館並沒有堅持下來。在北京、上海兩地,很多民間的私人美術館,發端之初聲勢浩大,最後以關閉告終的不在少數。
在龍美術館開館前,劉益謙和王薇曾經在新浪微網志做過一次微訪談,結果很多人都問到了他們如何才能運營平衡這個至關重要的問題。
龍的美術館每年的運營成本預計在500萬元左右,儘管劉益謙和王薇身家豐厚,但長期的鉅額投入也必定需要合理的運營模式來支撐。王薇説,美術館未來將採用門票制,按不同樓層的展廳或聯票的形式來收費,票價30至50元不等,當然也有老年票、學生票和免費開放日等類似國立美術館的常規優惠。美術館還計劃開展藝術教育項目,比如學生寒暑假美術班、老年藝術班、收藏鑒賞班等等,這樣既能體現公共美術館的藝術普及功能,也可以解決一部分運營費用。衍生品的開發也將會是美術館收入的來源之一。對於國內美術館普遍採用的出租場地的策略,王薇堅持要衡量藝術家作品水準才能做決定,哪怕以經濟損失為代價也寧缺毋濫。
馬未都稱觀復博物館的收入也大致來自三個方面。首先是門票收入,其次是提供服務換回的報酬,“因為觀復博物館的名氣,許多人找我學習收藏知識,或者希望我們能為他們的藏品提供鑒定,出具證明,這部分服務是收費的”;另外一項則是場租和售賣由展品衍生而來的服裝、裝飾品、書籍等,比如按照館內瓷器花瓶圖案設計的服裝,這樣的商品遇到大公司搞活動,往往一訂就是上千套,商品上都打上“觀復”的標識。馬未都一直以來的思路是想靠“觀復”這個品牌來開發商品,“我不靠有形資産掙錢,我想靠無形資産經營。”
如同是營養元素,私人美術館與國立美術館都是社會這個“身體”所需要的,它們是不同的營養來源,各有益處,可以互為補充。不同之處則在於各自的學術地位、對國內外藝術市場的把握。
歐美國家的私人美術館體制較為完善,有的已經有數百年曆史。而國內私人美術館的歷史相比之下不過數年,在形成一個比較完整的體系之前,必然有很多路要走。昊美術館的創始人鄭好説,“他者經驗,固然可以借鑒,但中國的情況比較複雜,各私人美術館的情況不同,優勢、不足、發展節奏以及目標設定都參差不齊,各有韆鞦,很難説需要一個怎樣的模式。”
中央美術學院美術館館長王璜生曾任廣東美術館館長十年之久,在那個時期,廣東美術館開始培養了一批觀眾、受眾,變得很有口碑。以一個體制內的專業美術館館長的經驗來看,他始終覺得美術館就像是一個有機體,是一個生産知識、思想和藝術的地方,它“生産”的産品即是展覽、講座,相關出版、典藏、研究活動。而私人美術館,是當代藝術體制外的生機。
“私人收藏在中國已經發展到一定程度,私人擁有很好的東西,也有不少的收藏家。但是誰能夠更有序地將這些藏品去進行整理、集中和展示,為公眾社會服務,這是一個很重要的事件。世界上有很多私人的收藏家將自己的藏品演變成美術館,最後形成董事會管理機構,或者捐給國家。私人美術館的落足點就是如何更好地為社會服務,成為社會的共同財富。”
劉益謙現在還不敢説開私人美術館是在推廣文化或是在做文化傳播,因為這樣説似乎太大太空洞了,他也沒還想清楚,運營這個私人美術館是否會成為自己的終身事業。“這個過程中我努力地做好,對我來説,就已經足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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