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國國家畫院院長楊曉陽發言
楊曉陽(中國國家畫院院長):從我們現在來觀察,幸福中長大的獨生子女苦難、抑鬱,不知道幹什麼,但是韓美林先生在苦難中渡過,現在他非常熱愛生活,不斷創造,不斷從他所生長的環境中汲取營養,能成為現在的韓美林,我覺得這個現象不是一個很普遍的現象,這個問題非常嚴重,為什麼生活得很幸福,表現得很苦悶,為什麼生活得很苦難,他表現得很熱情,他很有生命力。所以我們説是苦難真誠的韓美林。從他的作品來看,傳統和現代顯然是民族藝術和民間藝術的土壤中吸取營養,但是他所表現和反映的,是現代題材、現代的生活,現代的表現,他的民間藝術的元素完全表現在他的當代審美過程中,是符合時代的需要。
韓美林是傳統的、民族的、民間的,是當下的,是創新的,最後他表現出來的是所有人都喜歡,所以他是人民的,必將進入中國美術史。韓美林現象對我們有多方面的啟示,除了剛才大家談到的,這兩年大家已經慢慢達成共識,大國應該有大國的標準,應該有大時代的大家,我們現在基本還是照著西方的標準創作我們的作品,衡量我們的作品,這是一個大國的奇恥大辱,我們兩百年的落後已經結束了,現在如果還照著西方的標準來衡量我們的作品,來教授我們的學生,包括現在的八大美院和上千所的綜合大學的美術學院、美術系還照西方的標準在教學,我是痛心疾首,但是我們也沒有辦法。從韓美林先生的作品和經歷、過程來講,我覺得絲毫沒有崇洋媚外,深深紮根在民族、民間的土壤中,我認為他是一個巨匠。
張曉淩(中國國家畫院副院長):如果把這幾個“家”加起來就是一個大師,這個時代有韓美林這樣的大師,你無法否定他大師的高度,剛才談到了“現代性”問題,我覺得我們應該把韓美林放在中國獨特的現代性的歷史角度上去觀察和評價,因為一般來講,我們所説的現代性,中國的現代性是內生的、原發的,這個定位目前是沒有人推翻的,我覺得中國美術現代性的起源時期我認為應該是從明中期到明晚期,這裡有很多理論我就不談了,第一,由於商品經濟發達,引起了新興購買集團,王陽明的心學影響角度達到了更高的高度,再就是晚明的幾大家,他們已經達到了非常高的高度,明中期到晚期已經脫離了物像本身,語言有它獨特的定位和自己的邏輯,這點恰恰是西方人一直到塞尚才解決的問題。為什麼我們這樣妄自菲薄?實際我們把這個因果關係搞錯了,才得出來我們的現地性是外生、後發的,另外就是複合的現代主義。韓美林放在這裡看就很清楚,完全是中國的現代藝術。民族的現代性在西方很多有識之士還是認可的,中國沒有西方的介入也會走向現代性。現在可以看到兩百年以後,我們內生的現代性逐漸在生長,這個一定會成長出能替代掉80年代的西化,我們可以看到現在都在逐漸回歸,而不是現在的醜化中國形象、迎合西方意識形態要求和西方價值觀的或者説簡單模習西方的東西,他在西學為用的時候就一直紮根于自己的文化中,深入中國文化的血脈,這才是真正的中國現代藝術。
清華大學副校長謝維和與原中央工藝美院院長常莎娜參加研討會
張旭光(中國美術家協會副秘書長) :中國的書法裏唯有草書有草聖,其他的書沒有書聖,就是説草書最需要創造力,尤其是草書符號和下面一個符號之間的這塊空間的分割,老師是教不會你的,要靠你自己去分割它。這條線和這塊空間的關係是具有審美價值的,但是既不是念上一個字也不是念下一個字,這一段的創作最見才情也最能體現。傳統的草書裏,像懷素的翻滾的這種狀態比較強烈,就是豎向關係比較強烈,張旭的草書橫向的關係更強一些。韓美林的草書裏,尤其在橫向的空間分割上有他獨特的一批創造,我認為他對於書法當代草書的語言有貢獻,將來這塊語言如何研究它,我想是下來以後我們要好好研究和解讀的。所以説韓美林對當代的草書,從美術家的角度去寫草書,又以草書的精神回來畫畫,可能會推動他新的感覺和創作。
王一川(北京大學藝術學院院長):韓美林先生這樣做,跨媒交融、多元互通、線性結構要達到怎樣的創作目的和意境呢?我想簡單來説還是引用美學家宗白華先生的概念,他在追求中國文化精神的基本象徵,文化象徵是他在藝術上的最高追求,他絕不是一位為藝術而藝術的藝術家,而是為文化而藝術的藝術家。宗白華先生引用德國思想家斯賓格勒的一個觀點,“世界上每一種獨立的文化都有獨特的文化精神,這種獨特的文化精神又總是有它的基本象徵意義,比如古埃及是路、古希臘是立體,近代歐洲文化是無盡的空間,分別創造著他們自己的象徵是金字塔裏的甬道藝術,希臘藝術是雕像,近代藝術是倫勃朗的風景畫”,宗白華先生提出中國文化的精神象徵是什麼,他找的答案是“節奏”。我想韓美林先生自覺或者不自覺、有意識或者無意識地要為中國文化精神尋找它的基本象徵,他要滿足中國人在全球化時代對自己獨特文化精神的符號化建構的需要,他選擇了駿馬、老虎、狐狸、猴子等題材以及女性題材都是古往今來中國文化傳統中特別具有審美感召力和社會影響力的代表性符號,他在長期的國內國際美術交流中深深懂得只有這些特別具有審美感召力和社會影響力的符號才能為全球化時代的中國人找到安身立命的感性寄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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