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典的聖母瑪利亞畫像
説到西洋畫叩開中國之門的事情,就不能不提到利瑪竇。
明萬曆年間,傳教士利瑪竇來到中國,第一站便到了廣東肇慶。為了完成傳教使命,他學會了如何“討好”當地的官員和百姓。他從西方帶來了許多“稀奇古怪”的玩意兒,諸如聖母像、地圖、星盤和三棱鏡等,還有歐幾裏德的《幾何原本》等科學著作。但中國人對這類書似乎不太感興趣。最吸引大家眼球的還是瑪利亞聖母像。
在中國,利瑪竇雖然穿儒服,並且留須蓄髮,見士子施秀才之禮,人稱“西儒”。但他心裏一直裝著聖母瑪利亞。其寓所的廳堂,設置了祭臺供龕,墻上挂有惟妙惟肖的聖母瑪利亞的像。許多來訪者,包括那些虔誠的佛教徒們,無不跑到教堂看稀奇。他們從來沒有看過如此逼真的“菩薩”,那樣的和藹可親、安詳平靜。他們看著看著,就情不自禁地彎下了腰,膝蓋著地有聲,納頭便拜。除了虔心誠意之外,還有一些人是衝著瑪利亞“女性”化身而來的。為了防止以訛傳訛,利瑪竇決定用天主像替代瑪利亞。他託人將許多西洋畫,其中包括天主像,從海外經澳門運抵中國內地。隨著西洋畫數量的增多,利瑪竇開始籌劃舉辦西洋畫展,以此來吸引中國的老百姓和文化官員。
據史料記載,利瑪竇所經之處,如肇慶、韶州、南昌等,都舉辦過西洋畫展。明萬曆二十八年,利瑪竇攜帶大量西方珍寶,其中包括許多西洋畫,進京覲見萬曆皇帝。在這些西洋畫當中,有一張聖母像和一張天主像。萬曆皇帝見之,目瞪口呆了很久,之後,目光躲避,不知所措,爾後大聲地説:“這就是活的天主啊。”他命令臣子將畫供奉內宮,燒香磕頭。皇帝由好奇而敬畏,也令眾大臣肅然起敬。一時間,皇宮王府官宅,處處懸挂天主和天主母像。
另據記載,利瑪竇進京路過南京時,應天巡撫趙可懷也將畫像供奉起來,日夜焚香納拜。後來,趙可懷逢人便説:“皇帝那的聖母像曾在我處待了好多時日呢。”還以此為榮耀。
吃齋唸佛的萬曆皇帝的母親慈聖皇太后看到聖母像後,嚇得不敢吱聲,誠惶誠恐,納拜不停。為什麼天主及天主母像有如此魔力呢?這與西洋畫逼真而高超的畫法有很大的關係。西洋畫流佈中國即是從聖母像開始的。據《熙朝崇正集》記載,利瑪竇的貢物中,還有《時畫天主母像》《古畫天主母像》《時畫天主像》。隨後,又有許多西洋畫漂洋過海來到中國。利瑪竇雖然不像後來的郎世寧那樣,在繪畫事業上取得豐碩成果,但他確實是將西洋畫及其繪畫原理引入中國的第一人。
《帝京景物》裏説:“鬚眉豎者如怒,揚者如喜;耳隆其輪,鼻隆其準;目容有矚,口容有聲,中國畫事所不及。”後來,中國文人畫士紛紛向利瑪竇討教。其實,最先接受西洋畫法的是宮廷畫師。因為萬曆皇帝想知道外國的君主長什麼樣,便從貢品中拿出外國君主的畫像。由於畫像太小,萬曆皇帝就讓宮廷畫師放大了繪製,結果,眾畫師不敢從之。於是,萬曆請利瑪竇向宮廷畫師傳授西洋畫法。自此後,萬曆皇帝不斷看到西方君主的畫像。由於皇帝的推動,西洋畫及其畫法漸漸地為中國畫家、特別是宮廷畫師們所接受。
客觀地説,西洋畫及其繪畫原理對中國畫及其繪畫理論的影響是不可忽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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